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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亮:好老師比好學校重要

歐陽青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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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青蓉

1988-09-15

瀏覽數 13,500+

林昭亮:好老師比好學校重要
 

本文出自 1988 / 10月號雜誌 第028期遠見雜誌

問:你這一生最得意的事情和最不愉快的事情是什麼?

答:最得意的還是能夠站上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些舞台,能夠被世界樂壇認同。像上Ovation(「歡呼」,編按:是美國著名的音樂雜誌)這樣雜誌的封面,或讓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做特別報導,這都是很難得的。因為世界上多少音樂家、小提琴家都在擠最頂尖的幾個位子。

這一生要做演奏家

我一生還是要做演奏家,我現在已經做成功了,等於是最愉快的事情。

還有灌唱片也很令人愉快,我從小到現在都喜歡搜集唱片,現在能夠看到自己的唱片出來,而且看到其他的雜誌給予好評,那真的是很快樂。

最不愉快的是看到報紙上評論不公正,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不管了。

問:你經常幫中國人或亞洲的機構義演,前一陣還為「亞洲協會」義演是嗎?.(亞洲協會Asia Society在美國是相當著名的組織,推行亞洲文化不遺餘力,在每一州都有分會)

答:那場演奏有個很好的現象,就是很多在紐約做事年輕一輩的,所謂的雅痞華人都來了。

我蠻滿意的就是,這些人很多是在美國出生的,或是從香港、台灣來的年輕人,他們都是在搞法律、搞華爾街金融,沒什麼接觸音樂。他們因為我的關係來聽演奏,我趁這機會給他們介紹一些古典音樂,他們也讓我認識了中國人的另外一面。我在這次義演中認識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在法律、金融方面有專長的年輕一代中國人。

問:你為什麼時常義不容辭的幫忙義演,你的看法和作法如何?你如何決定替那個團體義演?

答:我覺得義演是一個演奏家在社會中能有所貢獻的機會。像以色列建國前後,有多少藝術家、音樂家在以色列、美國為他們義演,把所有演奏會的收入都拿來幫助以色列培養他們下一代的人才。所以如果中國人在美國發展的一些團體,真的能對推展藝術或培養當地中國人才有所貢獻,我是不會拒絕替他們演奏的。

如何決定替什麼樣的團體特別演奏?我希望這團體不光是對一個地方的中國人有幫助。這團體不光是幫助台灣,也許包括中國大陸、香港等其他亞洲地方,只要是中國人--對我來講這是很重要的原因,因為我覺得做為一個中國人,不能因為政治或地理上的因素,而只為一個地方的人幫忙。

對小留學生的忠告

問:你一年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旅行、演奏,除此之外,你如何安排你的生活?

答:像我在旅館待膩的時候,就打長途電話找朋友聊天,或是去找當地的朋友。很多城市我都是去過兩三次了,也認識了一些朋友,每次去更熟點,可以打發很多時間。

我喜歡打網球,也藉著打網球的機會認識很多好朋友。

問:最近你演奏的作品範圍越來越廣泛,也涉獵到近代的作品,你比較喜歡那個時期的音樂作品?

答:我現在是想朝二十世紀的音樂上發展。因為我覺得莫札特、貝多芬的作品我幾乎都演奏過,十九世紀較標準化的樂曲我都拉過,也灌過唱片,但二十世紀很多很偉大的作品不但是一般人較少拉,而且也值得演奏,觀眾還沒有聽膩,所以我很喜歡朝這方面發展。

另外就是十七世紀的作品,我也想演奏。

問:你從小就以資賦優異兒童的身分被送到澳洲進修,後來又到紐約茱莉亞音樂學院學習,台灣近幾年也有很多小留學生,你能否以自身的經驗,給予有志出國研習音樂的年輕人一些忠告?

答:依我自己的經驗,出國是可以,但台灣以外的音樂院不見得特別好,不要覺得到美國來了,不管上那個學校都可以出頭。

即使在美國或歐洲,一些最好的音樂學生都是集中在一兩個學校之內。這個現象是因為要做一個好的演奏家,必須有名師指導。每個人都集中到茱莉亞學院,這個學院好是好,但還是要靠你個人的指導老師;如果你光靠茱莉亞學院,但你選擇的是二流老師,到頭來也不見得有多少進展。所以我個人覺得選擇老師要比選擇學校重要。

美國很多大學,甚至連哈佛或普林斯頓大學的音樂教育,都非常注重理論上的討論,但對實際上的演奏法不怎麼重視,所以即使上這麼好的大學的音樂院,也不見得能夠出頭。

天賦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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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是一條可以試的路,但我想沒有這麼簡單,很多音樂學生到美國來,連吃飯都有問題。

出國前必須要知道,如果拿音樂當成一個職業性的訓練,要吃很多苦,因為在美國不光是做一個獨奏家很難,有時甚至連進一個很好的樂團做團員都很難。

像每個人都想進茱莉亞學院,可以想見茱莉亞的人才多好;但是茱莉亞的人才和職業水準比較的話,還要差一截,因為進職業性的演奏圈子裡,觀眾對你的看法、水準要求非常高。我很難從幾句話中表示出這競爭性有多厲害。

我覺得如果沒有天賦的話,實在很難練得出來。所以要出國學習音樂的學生,必須要對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還要下很大的決心。

問:台灣今年舉行第一屆世界性的小提琴比賽,卻沒有請你回國當裁判,你的看法如何?

答:我個人是覺得有點驚訝,台灣第一次舉辦國際性的音樂比賽,沒有邀請我參加。但我以前幾次回台灣就是這樣,我從一九七八年開始回台灣,大概六、七次了,但每次除了職業性的做一兩場演奏,開幾次記者招待會之外,對音樂教育而言,我覺得我一點貢獻都沒有。

我去了大陸兩次,每次去,當地每個大城的音樂院都請我開課,和當地的老師、音樂教授開座談會,和他們交換經驗,分享國外的知識。但台灣從來沒有一個人和我講過,要我去開一門課或是和學生講點話,聽聽學生演奏,給予一些評語,談談國外的情形等,從來沒有,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覺得非當可惜。

問:對台灣的音樂教育,你有什麼建議?

培養人才很難

答:建議很難講,因為我多少年沒有回台灣了。

我覺得培養年輕的人才很難,尤其在升學考試的壓力下,像以前我很多拉得非常好的同學後來都放棄拉琴,很可惜。

師資是非常重要的,因為要有好的老師,下幾代的音樂水準才可以被提升起來。

小時了了大更佳

二十多年前的新竹光明新村,一個兩歲的小男孩拿著兩根筷子,一根當提琴,一根當弓,一邊鋸來鋸去,一邊傾聽著隔壁鄰居傳來的琴聲。

今天,男孩已是二十八歲的國際知名小提琴家,巡迴在各國的音樂大廳,手持價值美金三十三萬餘元的名琴,笑迎全場持續三分多鐘的掌聲。

風靡世界樂壇

多年來,林昭亮圓圓的驗龐上一直掛著爽期的笑容,隨著純熟動人的琴聲,風靡了世界樂壇。

「紐約時報」的樂評家讚譽他為「年輕一輩中難得的天才」、「充分瞭解並掌握作品內涵,他的表現因而絲絲入扣」。

而林昭亮對演奏的感受是:「演奏者表現得出色的樂曲,必須是能熱愛感動的作品,如果演奏者自己都不感動,又如何能激揚聽眾亢奮的情緒?」

具有強烈的音感,是林昭亮自幼即讓父母和老師印象深刻的異稟,能夠達到和觀眾水乳交融的境地,則是音樂界津津樂道的林昭亮魅力。

十七歲,他在西班牙以最年輕的演奏者身分贏得蘇菲皇后國際音樂比賽冠軍,自此躍登世界樂壇。。決賽中,觀家長達十多分鐘的如雷掌聲,使林昭亮不得不在演奏以後五次出場答謝。

隨著這場比賽而來的在西班牙各地馬不停蹄的十四場演奏,被林昭亮形容為能音樂生涯中的重要轉捩點。

「十四場仗打下來,我從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變成一個十七歲的大人。」他道出了音樂家必經的磨鍊,一連串精疲力竭的表演,經歷過身體和精神雙重飽和壓力之後,他學會了堅韌,也瞭解到觀眾的心理。「身為一個職業演奏家,就有責任表現最高的極限,有責任滿足聽眾的欣賞要求。」林昭亮體認到。

直到今天,儘管已獲得極高的音樂表現肯定,林昭亮「在一拿到節目程序表時,還是會有點擔心達不到演出水準。」今年元月號美國音樂雜誌「歡呼」(Ovation)在以林昭亮為封面的報導中如此描述。

要求自己全力以赴,並且把歡樂帶給聽眾,使林昭亮在世界樂壇一路平步青雲。十二歲以音樂資賦優異學生身分到澳洲進修,十五歲隻身帶著不到一千美元入學美國紐約茱莉亞音樂學院,十多年的海外奮鬥,他不但成為深受歡迎的小提琴家,也贏得了許多的國際友誼。

擁有樂迷俱樂部

在「歡呼」音樂雜誌藝街評論家賈浦遜介紹林昭亮的專文中,特別提到他快樂的性格和隨和的人緣,為他贏得許多友誼,這也是他音樂造詣之外的又一成就。

在歐美,時代雜誌贊許他為三位達到世界一流水準的東方音樂家之一;在日本,能擁有熱情的樂迷俱樂部,成員曾追隨他跑遍大半個地球;在台灣,他曾在罐頭音樂雜誌的問卷調查中,獲選為愛樂者心目中最受歡迎的中國音樂家;在中國大陸,健和青年鋼琴家李堅的上海合奏會,吸引了一萬名聽眾,盛況空前。

一年大約有一百場音樂會的林昭亮將在十月底回國演奏,去國多年,他希望帶回來的不只是琴聲,還有對國內音樂教育的關懷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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