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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籃赴俄前 透視蘇俄人

遠見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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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見編輯部

1986-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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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籃赴俄前 透視蘇俄人
 

本文出自 1986 / 8月號雜誌 第002期遠見雜誌

帝俄時代的彼得大帝曾經說過:「外國人是永遠無法瞭解俄國的。」已故的英國前首相邱吉爾,也曾經以「謎中謎」來形容蘇俄。

對中國人而言,提到這個北方的鄰國,總是興起一陣新仇舊恨。因為歷史告訴我們:扶植外蒙古獨立、幫助中共竊據大陸、在國際舞台上節節逼迫我們的,就是蘇俄。

因為如此,一般國人對蘇俄的認識,大多僅止於這是一個共產集權國家,對內實施獨裁政權,對外推銷軍事侵略。但對於這個國家人民的生活、地理、環境、語言、種族‥‥等等,就只有從教科書上殘存下來的片斷中,得到模糊的印象。

在俄國大文豪杜斯妥也夫斯基或托爾斯泰的筆下,讀者可以看到那充滿人性的蘇俄人物、人民對土地的眷戀、對宗教的虔敬、率直的個性。但是許多與蘇俄人民有接觸經驗的人士,都感到要和蘇俄建立「朋友」關係實在是非常困難。凡是曾經前往蘇俄參觀考察過的人,都稱這種人際關係為「一次的朋友」,昨天在一起喝伏特加聊得很愉快的朋友,今天就會變成陌生人。就如「蘇俄人」 (The Russians)一書作者史密斯(Hedrick Smith)引述一位蘇俄朋友的話:「蘇俄人並不喜歡外人介入他們的生活圈,因為要費很多時間才知道對力可

不可信賴。」

為什麼會有這種心態?一般都認為這是受了史達林恐怖時代的影響。在史達林集體恐怖的壓制下,不僅榨乾了人民生活最基本的需要,也扭曲了人性。這並不是短時間可以恢復的。

但比較幸運的是,自一九七○年代以後,蘇俄人民在日常生活方面已有改善。雖然與西方比起來,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距離,但也算是自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好的時間。

今年春天剛去蘇俄訪問回來的美國名記者喬治.威爾(George Will)對蘇俄有這樣的批評:「蘇俄是一個第三世界,被不到第二流水準的人統治著,但卻擁有第一流的飛彈。」

戈巴契夫執政後,在經濟方面面臨的挑戰,正如他一再公開承認的:「陳舊的工廠,落伍的技術,資源的浪費,與各方面的低效率。」

他在今年二月共黨大會上發表的演說,被西方記者認為充滿了內在的矛盾。他一方面要給工廠的管理者更多自主權,另一方面又要增加中央管制的效率;一面要改善人民生活,另一面又要變成超級強國。

一位美國的專家賽姆斯(Dimitri Simes)認為,莫斯科要扮演世界領袖的角色,但是除了軍力之外,缺乏所有其他的條件。

從蘇俄人民的日常生活,便可反映出這種矛盾。曾去蘇俄訪問過的高希均教授指出,到目前為止,蘇俄人身邊還得隨時帶著購物袋,隨時準備排隊買東西,他形容「排隊」已成為全國性的「副業」,日常生活中,萬事莫如排隊急。

排不完的隊

而排隊所購買的東西,並不是什麼稀有物品,而是一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如麵包、牛奶、馬鈴薯等。通常在選購時排一次隊、付款時再排一次隊,最後拿東西時,還要排一次隊。

由於排隊有那麼多學問,也需要費點時間,所以商店總是擠滿了人,而這些人,很多都是在上班時間溜出來購買東西的婦女。

由排隊可以顯示蘇俄市場缺貨的情形多麼普遍,尤其是肉類。

除了缺貨,另一個問題就是價格昂貴。一九八○年在美國一磅雞肉的價格折台幣約為二十七元,但在蘇俄境內則要一百元左右。

食物雖不好,但俄國人愛喝酒卻是十分有名的。美國杜克大學特莫爾(Vladimir G. Treml)教授研究後發現,俄國人喝掉的酒錢,佔家庭預算的一五%至二○%,西方人大約為三%至六%。

三十年來,俄國每人每年消耗掉的酒量,已成長了四倍,由一九五二年的一.九公升,升到一九八三年的八公升左右,而且繼續增加,迫得戈巴契夫上台後不久,正式對酗酒宣戰。

衣著花樣變化慢

蘇俄境內種族多,衣看表現也顯得多樣化,但這些都是日常家居或傳統性服飾。像自由世界那樣隨看潮流而變化,就比較少見。時裝品質與價格更無法與西方相比。

戈巴契夫上台前後,曾經幾次到英國、法國去訪問,其夫人蕾莎也都同行。蕾莎的穿著,比歷來蘇俄的第一夫人都講究,並且常出入高級服飾店參觀選購,這些舉動引起了西方媒介的興趣。

近幾年來在大陸活躍,也在台北設立分店的法國服裝設計師皮爾.卡登,幾個月前更應邀到莫斯科舉辦服裝展示會,雖然模特兒所展示的這些服裝並不適合蘇聯人民的需要,但多少也為莫斯科添了一些色彩。

問題是紡織業並不是蘇俄工業發展的重點,所以布料品質的好壞與產量的多少,都無法符合人民的需要。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蘇俄有再好的設計師,也無法發揮他們的創意。

女性日常穿著的絲襪,在莫斯科一雙要賣到新台幣四百元,牛仔褲一條也要一千八百元才買得到。這些雖然都是一九八○年代初期的數字,但多少可以看出蘇俄人在衣著方面,與台灣有相當的距離。

房荒嚴重

再以住為例,都市住宅不足,長期以來已成為蘇俄執政者的問題。在赫魯雪夫時期,就開始展開大規模的建造計畫,除了將許多老屋翻新成高樓大廈外,也加速增建公寓,從一九七一到七五年間,就興建了一千一百萬戶公寓。即使這樣,由於人口分配不均,都市人口膨脹,城市居氏住的問題仍相當嚴重。

根據西方記者的報導,離開都市,一般蘇俄人的生活可以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低矮的木屋、崎嶇的道路、缺少自來水。許多教堂或具有歷史意義、雄偉的建築,大多數是帝俄時代遺留下來的。共黨革命以後,並沒有很重視人民住的問題,目前還有許多公社住宅,浴廁、廚房都走共用的。

莫斯科市是一個例外,有大都市的氣魄,如高爾基街、克里明大道、花園大道,兩旁都是商店、高樓、辦公室、高級住宅,從外表看來與一般西方大都市相似。

地下車站富麗堂皇

高希均教授指出,莫斯科市與列寧格勒的地下鐵是蘇俄政府最樂意炫耀的。車站建設非常富麗堂皇,而且票價便宜,班次多,但仍相當擁擠。正如蘇俄所強調,提供了人民低廉的大眾交通工具,但是要解決全國的交通問題,也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蘇俄的幅員相當廣闊,東西橫跨十一個時區,但公路網只有美國的四分之一,其中大約有六○%是碎石子路,另外雖然有鐵路網、內陸河流(冬天成為車行的道路),但是除非是旅行,否則長距離的來往,還是以空運為主。

蘇俄擁有全世界最大的航空公司Aeroflot--大約有一千五百架飛機,它擔負著蘇俄境內重要的運輸功能。但是除了主要線路以外,許多次要的航線經常出現誤點,甚至拖延幾天的情形。

一般蘇俄人民,也有自己的私生活,如秘密收聽西方的熱門音樂,收看音樂錄影帶。尤英年輕的一代,他們不像上一代沉浸在「保衛祖國戰爭」 (指二次大戰抵抗德軍)的回憶中,他們嚮往更富裕的物質生活、良好的教育、較自由的討論、喜歡穿牛仔裝、閱讀違禁的著作等。

一些西方記者觀察,一般蘇俄人民基本上是非政治性的民族,人民聚集在一起關心的不外是薪水、物價、工作、休閒和喝酒等等。

一樣的社會問題

與其他國家一樣,今天蘇俄政府也同樣要面臨眾多的社會問題:如青少年犯罪、吸毒、高離婚率、代溝、污染、物價、行政效率等問題,以及人民對物質慾望越來越升高的要求。這不是用極權可以壓抑下來的。

同史達林時代相比,今天蘇俄人民的生活是比過去要提升許多,官方也逐漸允許一些私有財產,如鄉間小屋和轎車等等。一些知識份子、創作家、藝術工作者,雖然不似西方那麼自由,但政府也減少了嚴厲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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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並不表示蘇俄允許自由,而是迫於人民對改善生活的需求提高,及對自由創作的渴望,政府做了必要的調整。面對未來,這種壓力也將會是極大的挑戰。

體育也是國營

每四年一次的奧運會,雖然是提供給世界各國的高手來互爭長短,但舞台上最重要的兩位競爭者,還是美國與蘇俄。

在一九五二年以前,蘇俄並不是奧運會上的主角,但後來蘇俄明瞭國際性的體育活動,可以激勵國民的意志與體力,而且也是在國際舞台上展現國力的大好機會,於是展開一連串有計畫的訓練,向國際體壇進軍。

「體育是蘇俄極少數可以向外界炫耀的事之一,」曾經三次訪問蘇俄、目前任教比利時利傑大學的體育教授毛里斯.皮耶榮說。

有計畫的發掘與培養

蘇俄在全國至少有五千多所體育專校,學生分別由全國七~十二歲的幼童中精選出來。

他們每天除了接受一般教育外,至少有四小時是訓練與奧運有關的項目。而游泳的訓練更提早至五、六歲就開始了。

在蘇俄政府的眼中,體育訓練是集科學、心理與競賽壓力的總合。參加世運的選手是可以培養的,只要「從年輕的一代去挑選,再加以嚴格的訓練,與事前的周全計畫」,便可達到目的。

目前蘇俄有將近六百所奧運預備學校,專門吸收年輕有潛力的運動員。

這些學校以莫斯科國家體育學院為代表,該學院座落在莫斯科北方,是一所相當現代化的體育學校。包括一座運動場、溜冰場、十九座體育館、室內徑賽場、射擊場等。歷屆的畢業生,在奧運會上已為蘇俄爭取了七十面以上的金牌。

從七○年代開始,蘇俄便對人體生理進行專門研究,瞭解人類運動的能力,應該何時進行訓練,可接受那種訓練,其潛力與極限如何等等專門問題。

在訓練過程中,也聘請心理學家來指導、激勵運動員的毅力。他們認為,一個勝利者不僅要有良好的體力,也要是一位好強的人。所以有時每一位選手就有一位心理學家輔導。

八○年代以來,蘇俄科學家更積極進行研究,希望能從嬰兒期就發掘一個人未來的運動潛能,儘早訓練與培養。

「他們透過科學方法來發掘運動潛力、增強學習力的研究,是值得自由世界注意的,」皮耶榮說,但是這位今年四月才去過莫斯科的體育教授也指出,這些最高研究秘密是其他國家不易知道的。

運動員可享受特權

與美國相比,蘇俄在體育發展的層面相當平均。美國比較傾向於大眾體育活動,如田徑、籃球、游泳、拳擊等,但蘇俄在自由車、划船、摔角、水球、體操、曲棍球、擊劍方面都有優異的表現。

在蘇俄,優秀的運動員,屬於特權份子。他有好的住宅、車子,享受一般人所無法或很難獲得的消費品。退休後,政府還為他們安排工作與出路,使運動員無後顧之憂,全力以赴為國家爭取榮譽。

(陳忠義)

戈巴契夫向酒鬼宣戰

提到蘇俄就想到伏特加酒,俄國人稱它為「罪惡的保護神」。

蘇俄對抗酗酒的戰爭,已有常相長的歷史。全國性的反酗酒運勁,可追溯到一九一四年沙皇時代。但過去七十爭來成就卻相當有限。

真理報、消息報、勞工報等蘇俄的官方報紙,都一再指責酗酒「毀滅」了這個國家,但沉醉的俄國人乎似不理會這個警告。據非正式的估計,全蘇俄境內有四千萬人沉迷在酒精之中,大約有七個人中,就有一個是酒鬼。

拚著老命喝伏特加

一家工廠的負責人表示,三○%的工人,經常在宿醉末醒中工作。每逢假期前後,更增加到四○%。經濟學家估計,蘇俄的經濟在「酒醒後」可增加三○%的生產力。

蘇俄人如此拼著老命喝酒,一方面是酒容易買到,一方而是「藉酒消愁」,忘掉每天無聊單調的生活。另外,跟蘇俄人打過交道的西方人士都有一個印象:俄國人總是想盡辦法要把客人灌倒。

酗酒不僅危害經濟的成長,也造成各種社會問題。據統計,在蘇俄七五%的謀殺案與強暴案、八○%的搶劫案、九○%的流氓和絕大部份的離婚案都與酗酒有關。

西方分析家甚至指出,俄國男子的壽命比西方低,酗酒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早期,只有成年男于才會有酗酒或酒癮問題,但目前克里姆林宮擔心的焦點卻是年輕的一代與婦女的酗酒。

私酒消耗量悄悄上升

戈巴契夫的前任領導人安得洛波夫就已經開始注意到酗酒的問題,但他在位的時間不久。戈巴契夫從去年二月上台後,就開始採取禁酒措施,希望能達到「有效率」與「有紀律」的目標。

戈巴契夫的手段是:

--喝酒年齡由十八歲提高到二十一歲。

--賣酒時間縮短,由原先的上午十一時到下午九時,改為下午二時至七時;餐館從下午二時起,才開始供應酒。

--關閉學校與工廠附近的酒店。

--提高酒的售價,包括伏特加、香檳、水果酒與啤酒等酒價都上漲,這是自一九八一年九月以來首次漲價。

戈巴契夫的這項鐵令,甚至下達於許多外交場合,官方不再提供酒類招待,官員也不能任意招待客人喝酒。

配合禁酒令的實施,蘇俄政府也同時成立治療中心、戒酒門診,或專門提供給酗酒者的工作營。

戈巴契夫能戰勝這群酒鬼嗎?他的勝算似乎很低。

(陳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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