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不能就這樣辭職。我珍藏這張辭職卡這麼久,怎能因為那些不尊重我的傢伙就用掉?那不就等於是給了那些我一點都不認同的傢伙太大的權限了嗎?這張辭職卡,只能在我真正需要的時候、在我覺得已經夠了、想要過其他人生的時候,才可以拿出來使用。這些人對我如此無禮,我可不想把人生的決定權交到他們手上。(本文節錄自《不辭職也能快樂!》一書,作者:金敃澈,時報出版,以下為摘文。)
成為組長後,我開始遭遇與過去不同層次的苦難,就是跟廣告主開會。試著想像一下,你要在兩個星期內做出創意發想、擬定客戶未來一年的溝通行銷策略,歸納出一個結論後,再去跟客戶提案。
當你面對客戶時,對方派出的代表聽得很不認真,只顧著挖鼻孔。你得盡量不去注意他的行為,還同時要努力博取他的歡心,甚至會覺得自己就像馬戲團的小丑。
明明花了很多時間發想、準備豐富的提案,對方卻在你發表的過程中一直看手機,直到最後才抬起頭來,沒頭沒尾丟出一個回饋,說「好像沒什麼特別有感覺的創意」。
還有,當你胸有成竹地朗讀能為公司解決眾多問題的文案,與廣告完全無關的部門卻不懂裝懂,丟出一句;「最近那個某某廣告的文案很不錯,有沒有類似那樣的文案?」光是想像以上情境,就已經讓我瑟瑟發抖了。
有一次我跟廣告主做完簡報,忍著想哭的心情走在路上。雖然想壓抑自己的情緒,眼淚卻不聽使喚。我在不合理的時程安排之下,想出了份量極為不合理的創意,並且用盡全力去面對這次簡報。
那時我們經常加班,我還不斷安撫組員、鼓勵他們,有時候還會自我安慰說「我們根本就是天才」。我滿腦子只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把交到我們手上的事做好。但我所獲得的回報,卻只有幾句踐踏我們努力的發言。
那些絞盡腦汁提出的許多創意,都被對方踩在腳下踐踏,還朝殘骸吐了口口水,這比直接把提案丟進垃圾桶還心痛。不管怎麼想,我都覺得這不是我應得的。憤怒與無力如大浪般朝我襲來,我的眼淚忍不住潰堤,嘩啦嘩啦流個不停。
我不想接受這種結果,也不想承受那些羞辱感,只有辭職才是唯一解。假使我真的有才能,那我一定能在做廣告的同時,也顧及屬於自己的創作。只可惜我的才能只有這麼一點點,無法兼顧好正職跟副業。
我可不想將這一絲絲才能浪費在忍受侮辱性言語上。有能力的人能把工作做好並守住自尊,為何只有我怎麼也學不會不讓靈魂因工作而受傷呢?
我人生的決定權只能屬於我
走在路上時我下定決心,辭職吧!仔細想了一遍,覺得別無他法,辭職吧!十幾年來深藏在心中的那張辭職卡,如今我能感覺它就在我指尖可及之處。
就在我深感自己「已經做得夠多了,這樣已經很棒了。我沒有什麼才能,走到這裡已經夠遠了,終於能夠迎接我渴望已久的辭職時刻」時,一個連我都不曾察覺到的念頭冒了出來。
它穿越我混亂的內心,帶著堅毅的神情站在我面前。它伸展自己蜷縮已久的身子,大力跳了跳並大聲喊道:「不可以就這樣辭職啊!」
什麼?不能辭職?認真?好不容易有了辭職的機會耶!
沒錯,不能就這樣辭職。我珍藏這張辭職卡這麼久,怎能因為那些不尊重我的傢伙就用掉?那不就等於是給了那些我一點都不認同的傢伙太大的權限了嗎?
這張辭職卡,只能在我真正需要的時候、在我覺得已經夠了、想要過其他人生的時候,才可以拿出來使用。這些人對我、我們以及我們的創意如此無禮,我可不想把人生的決定權交到他們手上。
我人生的決定權只能屬於我,所以辭職這件事,只能在我想、我判斷可以時,以我最理想的方式、在我認定最佳的時機、依循我自己的決定提出。這是對這份我從事十幾年的工作、對我任職的這間公司,也是對我自己的基本禮儀。
就是從這時開始,辭職卡在我心中的位置變了。一直以來,因為討厭上班、討厭不合理的回饋、討厭沒禮貌的客戶、討厭被追著跑的人生,被工作弄得精疲力盡時,我總是習慣性地去摸那張辭職卡。
時時刻刻存在於職場生活中的負面情緒,都會使我反射性地去尋找那個解答,習慣性把辭職掛在嘴邊,使這句話暴露在空氣中,經過一再耗損,如今連我也難以推估它的重量。
但在我垂頭喪氣地走在街上的那一天,辭職卡的樣貌改變了。不,該說是它進化了,進化成在我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亮著燈的緊急逃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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