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研究,自戀者躍升CEO的速度比平常人快了三成。儘管自戀型人格的表現確實能幫助個人在職場脫穎而出,但選拔自戀者做為管理階層,其實會對公司和員工產生負面影響。
假設現在有一位公司的高層,必須從候選名單中選出一名員工,任命他為經理。其中一名員工充滿自信的魅力,對自己的過往成績和未來計畫夸夸其談。相比之下,名單上另一名員工則較為內斂,掛著和善的微笑,並沒有迫切表達自己的慾望。
哪一個員工看起來更像適合領導的人?
根據研究,如果是選第一個員工做為經理,很可能已經掉進自戀者的陷阱,親手為公司和其他員工埋下傷害的種子。
但是,這樣的選擇也算是情有可原:根據研究,具有自戀傾向的人,往往晉升速度也更快。
自戀者的升遷之路更順遂
BBC 報導了一項由義大利波札諾自由大學的助理教授寶拉.羅威利(Paola Rovelli)和米蘭理工大學的博士生柯尼斯(Camilla Curnis)展開的研究。兩位研究者的受試者是172名來自各義大利公司的管理高層,她們先要求這些管理者回答和公司管理相關的問題,再請他們填寫「自戀型性格量表」(Narcissistic Personality Inventory),最後則以量表分數與職位、晉升、學歷、專業經驗等職場數據相比。
研究結果表明,若條件相似,高度自戀的人晉升為CEO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了將近三成。
然而,在兩位研究者眼中,這種現象令人憂心。因為,如果自戀者快速升遷,就意味著他們難以獲得豐富經驗,可能難以勝任職務,最終也可能會放大他們魯莽決策的負面影響。
自戀型領導者會為公司帶來的負面影響,不只這一樁。
已有研究發現,如果自戀型人格長期領導公司,會為公司帶來更多負面影響,因為他們可能無法接受不同意見,無法忍受下屬的拒絕和不服從,也可能做出魯莽輕率的決定,傷害公司的韌性,還可能會扭曲公司文化,提倡個人主義,最終降低合作和誠信程度。
對下屬而言,自戀型領導者也會帶來災難。
《哈佛商業評論》發現,自戀型領導者期望周遭人的認可和讚美,也可能會以攻擊性和辱罵性言語溝通,長此以往,可能會損害員工的自尊和自信。
當公司或大環境處於風雨飄搖之際,自戀型領導者更可能成為壓垮員工的稻草之一。
《心理學登錄檔》(Psychreg)報導了法國諾歐商學院在英國新冠肺炎疫情之際,針對教育部門員工進行的研究。結果顯示,在資源吃緊或面臨危機時,脆弱型自戀領導者的行為,會進一步加深員工壓力。
《良好心靈》(Verywell Mind)的文章則點明了「脆弱型自戀者」(vulnerable narcissist)的特色,包含自我意識強烈、對拒絕和批評非常敏感,以及需要認可和稱讚等。一旦事情不如意,他們通常會將責任歸咎在他人身上,並以攻擊性態度應對批評,這些行為正是已然身心俱疲的員工又被惹惱的原因。
研究者也指出,這種壓力會對下屬造成更多精神損害,因此,公司需要注意自戀型領導者引起的有害行為,並採取因應措施。
情商高又冷靜,更適合管理別人
既然自戀者會帶來這麼多負面影響,當初他們又是如何獲得青睞?
這可能是因為自戀者特別精於自我推銷,也會盡力確保他人意識到自己的貢獻,而且正因為過度自信,他們也更敢於提出充滿野心的計畫,讓上層或負責聘用的人留下深刻印象。
不過,這並不代表自戀者具備超乎常人的優秀能力。根據格德斯(Maria João Coelho Guedes)在2017年發表的一項研究,發現自戀者傾向高估自己的表現,他們對自己的評價和客觀指標衡量的結果並不一致。
也就是說,自戀者可能只是懂得自我行銷的「繡花枕頭」,那麼,領導者又該尋找怎樣的管理人才?
2023年一篇刊載於《經濟學人》的文章指出,低調踏實的人,或許更應該獲得升遷機會。
這些人具備冷靜、高情商、認真、盡責等特質,更值得信賴,具備更優秀的溝通能力,不會輕易感情用事或情緒化,能夠熟練管理團隊、冷靜處理各種微妙的問題,也更值得信賴。在面對不穩定的環境時,穩定的領導者更為有利。
因此,身為負責選拔人才的高層,應該試著撼動長久以來盛行的選拔偏好和制度,不受譁眾取寵的言詞迷惑,努力辨別出真正具有價值的潛在管理人才。
心理學家伊恩.馬克雷(Ian MacRae)提供BBC的評論,或能提醒領導者別重蹈前人覆轍:「大家在招聘高級職缺時跳過這件事(指背景和相關經歷調查)的頻率──尤其是在候選人充滿魅力的時候,仍然讓我相當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