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以前在工研院時,誰是你的老闆?
A:早期進去時,我是在工研院電子所,產品開發組的組長是章青駒。
Q:他怎樣?大家都對他讚不絕口?
A:他很好,很有親和力。因為技術人員比較木訥,不太表達自己的意見,所以要創造環境讓他表達。我想被他帶過的人,九○%都很肯定他。他做事低調,又隨和,很難得。
章青駒一直很照顧我們,我們(葉儀皓與太太游月娥當時同在工研院工作,都在職去交大電子所念書)要去念書,他很支持,這讓我們覺得受到肯定、重視。
Q:你從他身上學到什麼帶人的技巧?
A:要帶IC設計工程師真的不容易。他們會有自己的想法,要讓他們心服口服不容易,所以管理者的技術背景一定要夠,這樣工程師有問題的時候,就算不能馬上幫他們解答,至少也能為他們規劃未來的願景。
類比轉成數位
Q:你何時離開工研院?帶多少人一起出來?
A:我一九八七年離開工研院,到華隆集團的華展,一年後,併入華隆微電子。那時,從工研院離開的共有二十人。
我在華隆是負責產品的開發,所以組團隊時,就會去思考未來的方向。我比較重視技術,要做產品,需要的是核心技術以及怎麼去整合這些人。
我的專長是在DSP(Digital Signal Processor,數位訊號處理器),以前我在工研院,拿到的第一個美國專利就是這個。而游女士(葉儀皓的太太,也是義隆電子的技術總監游月娥)的專長是在類比。在現實社會裡,眼睛看得到、耳朵聽得到的,都是類比。尤其現在我們說SOC(system on chip,系統單晶片),一定要把類比的東西做進去裡面,因為我們的四周都是類比。後來功能愈來愈多的時候,你也要把memory放進來。類比和數位放在一起,就是所謂的mixed-signal(混合訊號)。
以前在工研院,有微控制器(micro controller),但可惜的是,電子所跟電腦所是分開的,電腦所就做mini computer(迷你電腦),電子所的人都只做IC。
我們出來時就發現,只做IC的缺點就是缺乏開發系統。所有的微控制器,一定要提供開發系統給客戶,他們才能寫程式。盧處長(市場暨系統應用一處處長盧維藩)就是在做開發系統。我們所有的產品都有開發系統讓客戶使用。
以前系統開發都在工研院電腦所做,沒有與電子所的IC設計整合起來。我們離開工研院時,覺得不管是4-bit (四位元)、或8-bit(八位元) 的微控制器或者現在的DSP,都要提供一個開發系統給客戶。系統方面,強調一定要跟IC整合應用。
我們這個團隊已經得過無數的獎。一九九三年在華隆微電子的時候,就得過第二屆國家發明獎的銅牌獎,是半導體界最早獲得這個獎的。以前在半導體界就是我們得的獎最多。
義隆成立第三年,得到國家發明獎的銀牌獎,那時候也是唯一得獎的IC設計公司。
我一直強調技術,也要整合不同的技術,如一直買專利,成本會較高。
Q:因為你很深入瞭解技術,所以你都知道經營團隊要找什麼人?
A:所有的IC設計產品,尤其是美國繪圖的晶片,起起落落很快。IC產業裡很重要的一環就是創新,如果新產品沒有馬上出來,就會很慘。像一九九九年,全世界的三十大裡,台灣還占了十幾大,可見台灣IC設計的地位在國際上已經慢慢受到肯定。
Q:你們是以通訊產品為主嗎?
A:我們比較多元化,通訊和一般消費產品都有。
Q:IC產業起得快、掉得也快,你們也有這樣的警惕?
A:對,所以如果技術不夠、或者產品線單一,就很容易被淘汱。所以有人說產品線單一也好,有人說多元化也好,那是見仁見智。如果你做單一產品,但有專利的保護,像PLD(可程式化邏輯設計)就可以;但如果像graphics(繪圖),時時要求創新,就很容易改朝換代。
我們是用high end(高檔)的技術來做消費性產品線。我一直強調,low-end(低檔)不代表low profit(低利潤),我們的毛利在IC設計方面一直是數一數二的。用高檔技術做消費性產品,對競爭者來講,你的技術門檻就較高。有時候用高檔技術來做,成本反而降低。由於採用這樣的策略,所以我們在這個產品線是領導公司。
Q:如何帶領技術團隊?包括其中的領導力和整合力的問題。
A:如果你瞭解技術人的想法,就比較容易整合團隊。由於我也是從基層做起來,所以比較清楚基層人員的想法。以前在研究機構,就會想辦法讓他們在技術上有所突破,也時時注意如何創造更好的軟、硬體環境。
此外,就是要有鼓勵創新的措施。公司滿鼓勵創新的,所以我們的專利一直領先業界。這是因果關係。有鼓勵、大家願意投入、讓員工有成就感、公司也願意給獎勵金,就變成良性循環。能夠有所突破、幫公司賺錢,對他們來講也是一項成就。
台灣市場小,難主導規格
PC一開始都是在美國,但成熟之後就在台灣發展。IC設計公司的整個infrastructure(基礎建設),包括foundry(晶圓代工)、測試、封裝,還有後段,包括PC的環境都已經成熟,所以台灣可以做起來。
但在通訊網路方面,台灣的機會就很少。因為市場大的地方,譬如歐、美,就可以訂標準。市場在他們那邊,規格也是他們訂的。當你要做的時候,規格、標準不一定那麼清楚。
除了規格外,還有copyright的問題,我們以前在工研院都是做數據機,但要繼續往上做,就會遇到很多專利權和版權的問題,所以我們的利潤就會被這些東西剝削掉。
Q:台灣有什麼問題在呢?
A:美國市場夠大,一定會主導自己的通訊、3G市場,但台灣的市場太小了,沒辦法主導。所以我們做IC的時候,只能做一些規格已經成熟、或不需要規格的東西。
另外,台灣現在有高頻的、就是砷化鎵的代工慢慢起來,但IC設計公司還是太少,如果這方面要再加強,需要有經驗的人來做。如果只要做低檔的IC產品,可以自己做。就像以前晶片組 一開始都是美國設計,等產品成熟,台灣這邊也自己開始設計。
現在大陸也慢慢起來,所以台灣要往前走。但台灣市場太小,所以要和大陸整合。我個人認為這是台灣要突破的問題。
當然,你不去突破,要避開這個問題,還是會有很多東西可以做,例如可以做美國一些現有的高頻產品,也就是跟著比較成熟的美國市場走。
Q:為什麼大家都看好義隆?義隆算不算是華隆電子集團的一個異數?
A:華隆在義隆的股份從一開始的七○%、八○%,一直降到現在的只占了一五%,在董事會也只占一席;而在六席的董事會中,我們的經營團隊就占四席,華隆已經不能主導義隆。也許是因為我們現在財務很透明,又引進許多投資法人,大家慢慢地知道義隆的情形,所以才會看好我們。
華隆降低持股,義隆展翅高飛
Q:為何華隆願意降低義隆持股?
A:主要是因為他們財務上的調配,再來就是他們也知道,IC設計公司應該還是以設計為主,所以整個公司的運作,就交給經營團隊。
在降低股份的過程中,我們也刻意引進很多好的外資,譬如有台灣的中華開發、AIG(南山人壽);日本的中加、野村證券、日興證券;美國的CitiBank(花旗銀行);新加坡的Vertex。因為大部分的人還是不瞭解,會以為集團的財務不清楚,但引進外資,人家就會慢慢瞭解原來義隆跟華隆集團沒關係。而且到現在,華隆純粹只有投資,而華隆的持股因為員工分紅或慢慢處理掉,也在下降。
Q:是你去說服華隆引進外資嗎?
A:是大家有共識,就是在有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去幫忙處理這些事。
義隆到現在還沒有現金增資過,我們錢太多了。義隆一開始的資本額有十億元,本來要去投資華隆的擴廠,後來因為義隆的成立慢了一點,就自己先進去,不等義隆,就不擴廠了。
Q:這個邏輯是怎樣?先有華隆微電子,然後有義隆。但是華隆又要等著義隆來投資擴廠?
A:剛開始,不是華隆微電子投資義隆,而是義新貿易投資,再準備投資華隆微電子擴充產能的部分。後來因為華隆等不及,所以義隆的資金就一直放著,才會那麼多。
Q:聽起來滿複雜的?那要怎麼證明你們讓華隆賺滿多錢的?
A:雖然華隆的持股從一開始的七○%、八○%,降到現在的一五%,但已經讓華隆賺了許多錢。
Q:那經營團隊呢?
A:經營團隊的持股尚可,一開始沒有技術股,所有的股票都是自己買。
我最大的包袱是,當時帶了二十幾個人出來,好像要為他們負責,除非完全沒機會,否則不會輕易地放棄。
Q:遇到問題的時候,人怎麼都沒有走掉?
A:因為那麼多人一起出來,事實上需要很大的決心,除非這裡一點機會都沒有,我才會放棄。
另外,雖然大家對集團的印象差,但不代表對經營團隊的印象也不好,IC設計的環境創造得還不錯,如果說到福利的話,可能比較不容易。但我覺得現在改變很多了,此一時、彼一時,用現在的眼光看以前會覺得很奇怪,但是以前從工研院出來的時候,也不太知道有股票這回事,當然從美國回來的人會比較知道。
Q:你怎麼說服同仁、給同仁願景呢?
A:成立義隆時,我都跟他們談過,訂了一個五年的計畫,但現在都超過我當時的承諾。高科技的人,很重視工作環境、IC設計環境的追求;但家人或朋友可能會比較看重股票或福利等等。不過我們現在分紅的水準已經跟別人差不多了。
Q:你如何把包袱轉成優勢?
A:其實你們上次也有報導嘛,華邦就是家族跟技術團隊結合的例子。
Q:創立義隆時你是怎麼想的?你的行動方案是什麼?
A:我們就離開,成立華隆微電子,然後又成立義隆。最大的好處是,IC設計部門獨立出來,以免受影響。
技術領先就有競爭力
Q:成立後就找股東?不會想離開?
A:我們的經營團隊比較保守,到別的地方還是另外要找投資者,只要我們能證明團隊的能力就好。華隆的問題是在財務而不是在團隊,所以要引進法人,這些法人認同公司之後,別人才會認同。
今年九月份其他設計公司業績都衰退,只有義隆繼續成長,而且大月的業績還會再突破。今年如果不是代工的產能不夠,業績應該維持在三億元出頭,十月份我們的業績會再突破。也許是因為其他公司業績都退,只有我們成長,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Q:業績成長的因素是什麼?
A:最近PC、手機的產能下降,但是我們在這方面的產品比率比較小,所以業績並沒有因為PC、手機的影響而衰退。因為現在成長的,是caller ID(來方電話顯示),我們現在做的就是這個。
Q:這個「來方電話顯示」是大哥大還是家裡電話用的?
A:家用電話。使用大哥大習慣了之後,就會覺得家用電話也需要來電顯示,這樣會比較comfortable一點,可以不接或過濾電話。
Q:除了Caller ID之外,還有什麼讓你們的業績成長?
A:計算機,主要是賣給日本,那是比較高檔的產品。我們有四個產品線:通訊產品線三○%、消費性產品線二五%、微控制器產品線二五%、個人電腦周邊產品線一○%。
Q:東西一好,別人就會跟著做,你們有什麼獨到的競爭優勢嗎?
A:最大的差異是我們用類比的技術;另外,我們生產時用數位製程做類比的產品,所以我們產品競爭力比別人高,就是用高檔技術降低成本。
Q:所以你們做的產品,別人不是那麼容易跟上?
A:我們技術上領先競爭對手兩代以上。
Q:最近好像景氣滿低迷的,IC不好、DRAM(動態隨機存取記憶體)也不好,你的感覺是怎麼樣?
A:PC不好、大哥大不好是事實,這是IC運用最主要的兩個商品。PC短期內不會有太大突破;手機則是WAP(wireless application protocol,無線應用軟體協定)沒有起來。我覺得只有GPRS(General Packet Radio Service, 整合封包無線電服務)起來,手機才有較大的成長。
台灣跟PC相關的行業比較多,所以IC設計公司、晶圓代工多少會受到影響。但是因為產能慢慢開出來,所以業績還會成長,不過產能的成長比需求更大,譬如產能每個月增加一○%,市場只增加五%,所以大家覺得利用率降低了。
Q:股價下跌,心情會不會受影響?
A:應該還好,相對起來,我們還好。有時候愈高,壓力愈大。
Q:是否擔心金融危機或資金來源?
A:不會,因為公司的財務結構很好。我們以前最大的投資是蓋廠房,廠房完成後,現在主要投資在設計上。我們沒有什麼資金募集的困難,IC設計公司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Q:花多少經費在研發上?
A:每年占一二%。
Q:這麼高?這是一般IC設計公司的水準嗎?
A:因為沒有機器廠房設備的支出,所以研發費用的比率相對提高。
Q:如何確保不斷有新的產品出來?
A:兩種方法。第一個是既有的產品市場,想辦法降低成本,因為市場穩定,只要技術有突破,成本就會降下來,毛利也很可觀。第二是突破性的發展,就是要有利基產品出來,但風險比較大。我們是兩種方式並行。
Q:現在人員的向心力如何?
A:跟以前差很多。這個行業很辛苦,一定要有先見之明,要有技術上的突破。因為你的產品賺錢了,大家也會跟著做,所以一直要突破。要付出的相對多,因為壓力相對會比較大,倒不是主管push你,而是同事都把東西做出來了,如果你沒做出來,壓力會很大。一、兩個產品的成敗,可能就在幾個人身上,壓力很大。
Q:有沒有什麼明星研究人員?比如說很多產品都是某個人做出來的?還是有一個團隊?
A:有些設計很厲害的人,但不是由他來設計一個產品,而是用他的技術,支援很多產品。這樣產品線才能平衡發展,而不僅限於單一產品。
Q:這些由誰協調或分配如何支援?
A:我剛剛提到很重要一點就是,管理者都有很好的技術底子,所以他們會知道如何運用這些人力和技術,將之發揮在不同的產品上面。所以我們每個禮拜要開會,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技術無法突破,那我們主管就要提供很多支援來幫助他們。每個月的會議,也會檢討產品線的獲利狀況。
砷化鎵商機可期,IC設計仍有前景
Q:你認為台灣目前IC發展不行?
A:我覺得台灣不是做不到,而是目前做得不夠好。要突破到像美國一樣,目前做不到,必須做一些成熟的產業,等美國做好了,我們再來做,還是有很大的空間,但就永遠都是老二。不過後面還有大陸這個追兵。我們現在領先大陸五到十年,但之後台灣能不能繼續領先,或者要不要追上美國?要追到美國有困難,因為市場不夠大。所以要跟大陸整合,我覺得在未來五年到十年間,IC設計公司還是有空間。像砷化鎵慢慢起來,都需要IC 設計。
Q:合作砷化鎵是做砷化鎵的IC設計還是晶片製造?
A:IC設計。台灣從今年慢慢開始,明年的成長會比較大。有砷化鎵的代工服務,後段的測試、包裝也都有,就像以前的台積、聯電、華邦,這個環境慢慢形成,慢慢就會有設計公司出來,這是台灣成長的機會。
Q:砷化鎵的商機有多大?
A:現在大哥大都會用到砷化鎵。
Q:砷化鎵是什麼東西?是主動還是被動的元件?
A:是主動的。
Q:被動的比較好做?
A:對,把大哥大打開,最少有三到四顆砷化鎵的IC。
Q:那過去砷化鎵都是誰做的?台灣沒有人做?
A:以前砷化鎵主要用在LED(發光二極體)。現在市場不只在二極體,已經做成IC,所以偏重無線通訊,包括手機、衛星等高頻高功率產品。
Q:現在台灣砷化鎵產業成氣候了?
A:目前還沒有。IC設計公司還沒有成氣候,像代工產業可能都要等明年。
Q:以前砷化鎵是誰在做?為什麼明年台灣會有這樣的技術?
A:以前主要是美國。明年因為很多美國廠商與台灣合作,在這邊建廠,所以明年台灣就會擁有這項技術。此外,我們也有投資美國做砷化鎵的公司。
未來台灣IC成長的空間在哪裡?我認為砷化鎵是個機會,因為除了IC設計,其他大都成熟了。這個機會也不容易,因為它幾乎都是高頻、類比的設計,需要很有經驗的人,而這樣的人台灣還很少,大部分要從國外引進。我覺得短期內台灣在設計方面應該有發展空間,但是要有很大的突破。
義隆的IP像DSP、embedded memory(嵌入式記憶體)是比較強的地方。而Caller ID分成三種,第一種是打電話顯示對方電話號碼;第二種是我們兩個講電話時,若第三者插播進來,你也會知道,這個比較難;第三種就是可以收e-mail的電話。
Q:如何收受?
A:現在是用電腦收,以後用電話就可以收。而這三種我自己把每一種又分成好幾代。第一代,很多做寵物蛋的都有提供這樣的東西。第二代就只剩三家。因為做Caller ID有兩種方式,DSP和analog(類比)。第一種和第二種比較簡單,要用analog才便宜,第三種才要用DSP。像飛利浦也有做Caller ID,但它用DSP做,所以沒有競爭力。第一代到第二代,因為會Switch Capacitor Filter(開關電容濾波器,簡稱S. C. F)的人很少,所以很多人退出。另外,還有電話的鈴聲和聽筒,前一陣子只有兩家公司做,我們主要就是全部使用數位的製程,所以可以很快就轉過去。
Q:為什麼有這個信心?有人?有市場?有技術?
A:第一,公司有相當的潛力上櫃,本身就賺錢,不一定要靠募集資金;第二,有好的工作環境;第三,因為大家互補。因為義隆擁有智慧財產權,可以跟其他人爭。整合更多的資源做橫向競爭很重要。我們到年底會有兩家公司,蓋好時會正式宣布公司的情形。
技術是IC設計公司成長的關鍵
Q:現在國內有兩百多家IC設計公司,要怎樣才能有很大的突破?
A:技術還是很重要。如果技術門檻低,往後就很難跟得上。當產能無窮多,就不是技術上,而是行銷的問題;但當產能受限制時,代工廠就會去挑選客戶,會很仔細去評估客戶的技術層次和公司成長。
義隆滿大的改變是當投資法人要進來的時候,就發覺到,唯有讓經營團隊來運作這個公司,才會受到投資法人的認同。也因為這樣,當投資法人投資時,公司章程對資金的來往會規定得很清楚,這點很重要。以前我們經營團隊並未注意到這點,但因投資法人投資時也要保障資金,會告訴我們,如此良性循環,就有所改變。
Q:講講未來的藍圖、公司的走向和目標?
A:以義隆本身擁有的資源做基礎再去整合,慢慢會走到高頻、光電這方面,變成網路、通信這個方向。至於為什麼成立公司,這些公司其實完全是和義隆同樣的形態,但引進人為技術的人也希望有自己發展的空間,這樣對雙方其實比較有利。現在台灣很多IC設計公司發展到一定規模,慢慢會朝這個方向走,跟大家做策略聯盟,垂直或橫向的整合都有。
Q:資金來源都沒有問題?
A:我上櫃時資本是新台幣六億四千八百萬,長期投資了不少,現金有新台幣十三億。現在每個月賺一億多進來。而成立一家設計公司,理論上不會超過一億,所以我認為,對IC設計公司來說,錢不是問題。除非像威盛,去買公司進來,那就要花錢。
Q:以後都是做IC設計?
A:不見得,是以設計為主。我們原則上是做製造。
Q:那投資法人對你開那麼多公司是看好還是看壞?你最讓他們欣賞的是哪一點?
A:他們沒有跟我提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花了不少精神跟他們談,主要是談技術層面、未來成長速度,讓他們瞭解這些技術會發展哪些產品。其次是財務、整個運作方式,隨時可以給他們資料,帳目一清二楚。第三,我們的業績都照預測成長。
Q:如何掌握市場?
A:當初在做電子雞時,我們在業務技巧上比較差,但花了不少精神在建立管理系統、跟代理商開會、找市場通路等。現在我們明年要做多少大概都規劃好了。所以我們是在系統建立方面比較在行,工程背景的人做業務時,比較會用建立系統的方法。
Q:義隆現在發展不錯,很不容易,當初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苦了幾年?
A:至少苦了七年吧!當時離開華隆時,找的是一些比較不在乎待遇、而是在乎工作環境的人。當初也把目標講得很清楚,還好都有做到,還有超出。最後一個目標是七年到十年間,要出去負責一個公司。要一直有新的產品,所以將來也是很辛苦。
Q:不斷有創新也是不容易的事。
A:像快閃記憶體,美國Intel(英特爾)九十五分的話,旺宏大概七十分,我們大概只有五十分。但如果我把這個技術用在我們這個產品線,那就有九十分了。
如何把高檔的技術放在有把握的產品上,把技術門檻提高,這個觀念很重要。所以我不跟國外技術競爭,而是把這些技術發揮在可把握的產品上,這是比較不一樣的突破方式。這樣員工能學到新技術,也可以分享突破性產品得到的利潤。(王潔雯、陳玉箴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