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4月,沖繩島戰役(battle of the okinawa)爆發,這是二戰時期太平洋戰線上規模最大的兩棲登陸行動──美、英聯軍在經過漫長的跳島作戰後,打算利用沖繩做為直接進攻日本本土的空中作戰基地,無論戰爭規模、戰火激烈、乃至實際死亡人數都相當殘酷,甚至嚴峻於諾曼地登陸,總死傷人數超過20萬。
在那段世界最分崩離析的年代,戰火的血腥與無情是最難以抹滅的悲慟,遍地的屍首、哀鴻遍野的殘兵、充滿腐爛蛆蟲孳生的惡臭,還有那蠻荒死寂的地貌,生活在現代和平環境的我們,恐怕永遠也無法想像那種最人間煉獄的難堪。
《鋼鐵英雄》(Hacksaw Ridge)就是一片描述這段戰役背後最廣為人知的感動故事,Hacksaw Ridge原意即為「鋼鋸嶺」,是美英聯軍在登陸沖繩後面對的一道自然斷崖,它易守難攻,就彷彿一道巍峨聳立的高牆,也象徵信仰與矛盾的疙瘩。
德斯蒙德杜斯(Desmond Doss)是當年參與此場戰役的美國陸軍下士,因篤信基督復臨安息日會而堅持不持槍、不殺人,在同袍都在戰場上殺敵的同時,他選擇運用自學的醫術專業擔當軍醫,英勇的行為不僅冒險犯難解救近百名士兵,也獲得杜魯門總統頒予之榮譽勳章,但這榮耀的下的血淚,著實令人悵然淚下。
本片由奧斯卡金獎導演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執導、安德魯加菲爾德(Andrew Garfield)、泰莉莎帕瑪(Teresa Palmer)飾演。
特別是安德魯,他完全跳脫出《蜘蛛人》(Spider-Man)中曾經既有的傳統印象,反而在這場張力十足的拉鋸情感間,精準襯托出戰事的狂妄和無情,無論是堅定的眼神、迷惘的感慨,還是對於信念永不踟躕的情操,我們也能徹底從那份情緒間渲染、悸動,彷彿深陷戰場,生命永遠在一念之間。
當世界處於動亂、國家面臨威脅,一戰、二戰時期國家的青年,往往都有著義無反顧、捨我其誰、為國捐軀的熱血,無論早就知道會面對死亡、可能再也沒有機會遇到愛人,保衛家鄉奉獻的決心,生命就只是個身外之物。
德斯蒙德杜斯就是一個這樣的人物,故事先用倒敘手法,從當下講回過去,再從不同的回憶片段中拼湊心底的真相,也許每一個信念,都有它不該違背的準則和價值。
他是個堅持不拿槍的軍人,沒錯,「不拿槍的軍人」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怪異,當你沒了武器,你又該如何保衛同胞?殺死敵人?面對來勢洶洶的砲火,怎可能躲得過危機?
就是因為這樣詭異又荒謬的行為,德斯蒙德杜斯從一入伍的開始就飽受各種不同歧視,長官以難堪理由刁難他、同梯因為不爽因素痛扁他,只因為他特立獨行的怪堅持,他似乎成了眾人的眼中釘、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完全無地自容。
他甚至還被迫強制以心理因素等理由退伍,但這都無法改變他的信念。
那種歧視、霸凌、羞辱,從任何角度看都是非常慘絕人寰的悲劇,因為信仰的不同、冀望以救人取代殺人的信念不僅無法獲得認同,連帶也受到軍法審判。
理由在於,他直接違抗於直屬長官的命令,在入監服刑和拿槍的選擇間,他竟還是堅持不拿槍,雖然看似不知變通、鑽牛角尖、但卻能從這段過程中嗅出那無法動搖的真摯。
特別是當最終獲得認同、完全不計前嫌的大愛心理,他不在乎誰曾經欺負他、誰曾經對他惡言相向,他只知道應該做的,就是努力捍衛國家與同胞──這種心境轉換令人感動。
導演用了一種很強烈又震撼的手法,抽絲剝繭般揭露杜斯童年與家庭的故事,這部份的際遇令人同情,在那傳統嚴厲父親之管教下爆發許多激烈衝突,也對幼小的心靈有著無可忘卻的遺憾。
泰莉莎帕瑪飾演當地小鎮的護士,也是主角之妻子,她的笑容甜美、感情真摯,在茫然戰火下的等待,卻不失對丈夫的信心與堅定,兩人的情感也成了可怕戰爭間,那道完全無法抹滅的希望光芒。
梅爾吉勃遜在《鋼鐵英雄》中,處理父母與子女、愛情與親情的情感描繪又更上層樓,幾乎打動了所有觀眾,可以在戰爭電影中卻令人熱淚盈眶,功力完全不在話下。
雖然他的電影都為了真實呈現戰爭的血腥場面,不過絕非為轟炸而轟炸、為殺人而殺人,就像電影中所有被炸到血肉橫飛、肚破腸流,卻只是要讓觀眾了解戰爭的寫實,不夠勇敢就無法成就偉大,所以男主角杜斯大兵不帶一槍一彈進入槍林彈雨的世界,卻能救出近百位士兵,也是一種不輸耶穌復活的神蹟。
(劇照提供:甲上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