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2013年,台灣食品安全連環爆,追求食材「安心、安全」,成為全體國民的共同盼望。2013年底,改編自日本農夫木村秋則真實故事的電影《這一生,至少當一次傻瓜》在台上映。現年65歲的木村阿公,長期研究栽培無農藥蘋果至今30年。曾連續數年沒有收入,一家七口生活赤貧,仍鍥而不捨,歷經11年才成功種出不用農藥、不施肥、香甜可口的「奇蹟蘋果」。
因為天然安全,現在他的蘋果人人搶著訂購,一顆難求。他的故事,2006年經日本NHK電視台《專家的作風》節目披露後,廣為人知。2009年起陸續出版兩本書,一路紅到台灣來,在台灣總銷量達10萬本,掀起一波「木村阿公熱」。
鼓舞人心的故事在日本拍成電影,2013年12月初在台上映,恰好呼應這股「安心食品」風潮。深受木村阿公傻瓜精神感動,國內生機通路業者棉花田決定跳出來,尋找同樣堅持栽培無毒作物,台灣版的「木村阿公們」!
效法木村精神:做好一件事
成立於1992年的棉花田生機園地,創辦人為翁湘淳。2013年營業額約9.7億元,在一連串食安危機下,平均業績成長率還有10%。2008年由中天生技集團取得棉花田100%股權,現任董事長,正是中天生技集團創辦人路孔明。
出身高雄,畢業於中興大學經濟系,當過記者、從事過貿易業的路孔明,在2000年創立中天生技,投入新藥研發,專注於天然植物成分的製藥研究。新藥開發的前期,資金燒得兇,2004年中天生技一度面臨嚴重虧損,幾乎撐不下去。
電影《這一生,至少當一次傻瓜》主人翁木村秋則,當年苦撐10年無毒耕種,賠了好多年的錢,最後走投無路,帶著繩子到山上意圖自盡。這段劇情,讓路孔明心有戚戚焉,木村萬念俱灰的心境簡直和他2004年那時的情況很像。
路孔明說,當年資金剩9000多萬,每月又燒掉1000多萬,等於一個月燒掉一棟透天厝,虧損像水龍頭一直關不起來,令他每晚躺在床上都在算,還有7、8個月就是死期到了,所幸不久新藥陸續有進展。當年木村在樹林間輕生不成,反倒觀察山林中自然茂盛的果樹,領悟到自然農法的解答。相似的心路轉折,路孔明更能體會木村「一心堅持做好一件事」的精神。
挺小農 販售200項有機農產
12月中,棉花田舉辦電影特映會,邀請員工、VIP會員和30位台灣在地小農觀賞《這一生,至少當一次傻瓜》,更宣示2014年要和台灣100位小農簽署契作,推出200項有機農產品在棉花田通路販售,以實際行動支持生產安心蔬果的小農。
事實上,棉花田早就開始與台灣本土小農合作,目前全台45家門市內,販售30位台灣在地小農的作物,合計有地瓜、綠竹筍、甜柿、葡萄、高山菠菜等50項天然有機商品。12月底在棉花田店內買得到來自雲林的「薯長地瓜」,人稱「薯長」的蔡警煌,台大政治所碩士,10多年前自警政署高階警官退休後,回到故鄉雲林水林鄉當起農夫。
他的地瓜送到大學檢驗,250項農藥殘留檢測值都是0,卻還能種出口感濃郁鬆軟的台農57號地瓜。農地裡還有玉米、稻米和各類蔬果,也完全不使用農藥和化肥。儘管不使用除草劑,人工除草的方式相當耗成本,但蔡警煌還是堅持,理由很自私,「因為怕死啊,」他只種自己敢吃的。
另一位小農胡金至,來自台東縣海端鄉,1960年次的布農族子弟。布農族信奉天地四方神,尊重自然界一切生命,讓他不願意藉用化學藥物的慣行種法,1988年開始接觸有機栽種。遵照自然農法,曾經連續數年沒有收成,經濟陷入困頓,夫妻倆咬牙撐下去,終於讓他成功栽種出有機水蜜桃和蘋果。業者估計,全台目前具備有機蘋果認證的,只有一、兩人,胡金至就是之一,吸引棉花田找他契作。
上架關卡多 產品需「友善」
做為國內第三大以販售有機產品為主的通路業者,棉花田在產品的安全把關上有著不輸木村阿公的堅持。所有原料、產品不得經過基因改造,還要遵守友善人體、友善大地原則。商品分五類,從有機、有機轉型期、產銷履歷、天然、嚴選,每類都要清楚標示。營運部協理羅彩文掛保證,所有商品都要有檢驗證書才能上架。
要進入棉花田通路,第一關由12位採購小組確認是否具備合格檢驗文件後,才進入第二關,由7位區店長組成的「新品審核委員會」。平均每一、兩週一次的新品會議上,區店長們審核嚴密,曾有一款棉花田自有品牌高湯,熬製要用多少雞骨頭的比例,改了數次才通過;十穀奶調了11次;綜合堅果的配方更是經過多次調整才過關。最後第三關由創辦人翁湘淳和董事長路孔明拍板定案。
10年前棉花田還創業界之先,在門市內就備有農業殘留快篩檢驗機器,可隨時檢測蔬果農業殘留。2008年中天生技入股後,位在龍潭的檢驗室,讓棉花田的安全篩檢更有保證。
現在,棉花田販售的葉菜類有機比例達100%、根莖瓜果類也有90%以上有機,其餘種類商品即便沒有有機認證,最基本要求一定是沒有化學添加物和農藥。去年農糧署的調查,棉花田所有產品具備有機認證的比例達四成,之後持續增加有機品項,如今整體已有過半商品符合有機認證。路孔明說,未來的目標是70%。
當初買棉花田的動機之一,據說是路孔明偶然得知,中天生技和棉花田兩家門市相鄰,但是賣保健品的中天生技一天業績,竟只有棉花田的1/10不到。加上棉花田產品講究無毒健康,與中天生技研製新藥的理念不謀而合,便找上翁湘淳談,最後乾脆直接買下。現在又深受木村阿公精神感召,棉花田計畫更挺在地有機小農、讓顧客買得更安心。
日本唯二有機蘋果認證〉福田秀治
堅持自然農法 他的蘋果放半天也不氧化
現今全日本僅兩人能種出日本有機認證的蘋果,除了木村阿公,另一位福田秀治,同樣來自日本青森縣。1月10日,在氣溫攝氏零下5度的下雪天,《遠見》記者來到青森縣福田阿公的家,親眼見到這全日本,從北海道到沖繩,許多人都搶著買的有機蘋果。
他的有機蘋果切開後接觸空氣,即使過了半天,果肉還是新鮮的嫩黃色,氧化現象不明顯,令人驚奇。72歲高齡的福田阿公,從祖父開始種蘋果,傳到他已第三代,1970年起擔任青森縣蘋果協會幹部,推動無農藥的天然栽種法。
福田受到愛看健康醫學書籍的媽媽和身體虛弱的姐姐影響,發現許多人身體病弱,肇因於現代食物含有過多殘留農藥。一般農作使用的除蟲劑、殺蟲劑、除草劑,是引起過敏的原因之一,容易引起氣喘、耳鳴、皮膚炎、頭痛等症況。一心想種出「不必擔心吃了會過敏」的蘋果,他開始研究有機和自然農法。
福田1993年開始以乳酸菌、酵母、合成的細菌為主,讓微生物共生,是不會造成環境破壞的微生物種植方式。2005年取得日本JAS有機認證。擁有4公頃、2000顆蘋果樹的果園,但福田的有機蘋果仍供不應求,除了販售蘋果,每年採收量的兩成左右用來製作蘋果汁,一年產品限定1000瓶。每年9月上旬到11月下旬收成期,訂單絡繹不絕,今年錯過只好等明年。
問起堅持有機的辛苦,瘦瘦高高的福田阿公笑說,失敗過很多次,但沒想過要放棄,還想再種10年,讓更多人能吃到他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