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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戰爭的祭品

任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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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孝琦

1991-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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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戰爭的祭品
 

本文出自 1991 / 5月號雜誌 林洋港:再有政爭,大家都該下台

廣袤的沙漠中,焦黑扭曲的坦克殘骸散布在密密麻麻的彈坑中,數百團橘紅色的火球頂著烏黑的濃煙,直衝雲霄;煙灰像雪片般落在玻璃窗、建築物和衣服上;油黑的海水拍打著海灘--這幅景象活脫就是閻羅王掌管的阿鼻地獄。

伊拉克撤軍後,留給科威特的是一千座遭到破壞的油井,其中六百座仍在燃燒。遮天蔽日的油煙,使當地溫度較正常狀態低了約攝氏十一度;遭石油污染的海灣,已經危害數十種海洋生物和海鳥的生存,油煙散發出的毒氣,也嚴重戕傷人類的呼吸系統。

更糟糕的是,含一氧化碳、二氧化氮和硫磺的毒氣會製造酸雨,最終融入食物鏈。綠色和平組織的彼得.蒙泰擔心:「整個區域都浸淫在致癌物質中。」

這場為時僅僅四十二天的戰爭,卻可能是歷史上對環境傷害最大的一場戰爭,然而哈珊並不是第一個想到利用環境來對付敵人的人。

早在三千年前,以色列人就曾經在攻克敵人的城邑後,將鹽巴灑滿遍地,破壞敵人的土壤。

「史記」也記載,西元前三三二年,趙國與齊、魏兩國作戰時,曾決破黃河的河堤,淹沒敵軍。無獨有偶,民國二十七年,國軍也曾決黃河堤,以阻延日軍攻勢。

焦土政策帶來傷害

焦土政策更是古今中外、攻守雙方都相當偏愛的戰術。由於戰爭中,守方通常總是隱藏起來,而攻方要找到敵人,最廉價又方便的手段就是轟炸,或使用燒夷彈,徹底破壞可供藏身的地形、地物,迫使敵人現形。

因此美國南北戰爭中的南軍;中日戰爭中,「堅壁清野」的抗日游擊隊;八0年代,阿富汗抵抗蘇聯軍的游擊隊;乃至今天在蘇丹、衣索匹亞、斯里蘭卡、緬甸、薩爾瓦多、瓜地馬拉等許多第三世界國家,戰爭雙方均不惜犧牲資源,沿用這個古老的戰術。

焦土戰術對環境的破壞是直接而長遠的。

十年越戰,美軍在南越的土地上製造了二億五千萬個彈坑,使三0%的地表看來像月球表面般坑坑洞洞,更糟糕的是,為了使藏身叢林中的越共現身,美軍以飛機大量噴灑除虫劑,促使樹木落葉、枯死,結果卻使八0%的農田、一四%的森林和五0%的紅樹林,遭到徹底破壞;進而造成土壤流失,動植物的食物鏈失衡。破壞之深,越南原本豐富的水產魚蝦、陸地動植物,至今無法恢復產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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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年中,衣索匹亞的饑荒,與政府軍不斷焚燒叛軍游擊基地,摧毀了農作物和草木的生長,不無關係。

一九八八年,伊拉克使用毒氣對付庫德族叛軍,不但當時毒死了許多人,而且嚴重污染當地的植物生長環境,迫使四十萬庫德族人逃離家鄉,成為令他國頭痛的難民。

生態恐佈主義

其實,戰爭的準備--軍事訓練、炸射演習、武器測試和廢料棄置,對環境的長期破壞和威脅,比戰爭本身還嚴重。根據「State of The World, 1991」的統計資料,平時軍事準備所耗費的能源極為可觀(見表)。更不用提核子武器所製造的污染。

一九四0至六0年代,美、英、法三國以數個太平洋島嶼為靶場,試爆核子彈,結果摧毀了島嶼四周的珊瑚礁及附近海洋的生物鏈,而核子廢棄物的問題至今未完全解決。

戰爭對環境的毀滅性傷害已隨著武器的精進而日益嚴重,在英文中甚至出現了新造的字「ecocide(生態毀滅)」、「ecoterrorism(生態恐怖主義)」,來形容其恐怖性。

哈珊雖然不是第一個破壞環境以打擊敵人的侵略者,但他很可能是以環境為「人質」,來威脅敵人的首創者。

科威特的油非大火雖然還未撲滅,許多國際環保團體已在呼籲召開國際會議,商討未來制止類似戰爭行為的方法,他們最憂懼的是,目前第三世界有超過六十個區域正在作戰,而這些國家的戰爭行為,通常不受國際社會的注意和監督;如果生態恐怖主義成為一種戰爭模式,難保這些自然資源豐富的地區不會受到摧殘,進而破壞全球的生態平衡。

因此他們建議,透過聯合國的力量,通過類似「日內瓦合約」的國際條約,將實行生態恐怖主義者視同國際戰犯,予以譴責,甚至懲罰。如果戰爭是人性必然的罪惡,則類似的國際協議或許是保障人類免於自我毀滅的唯一途徑。

(取材自Time,Natural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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