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塗伯務農幾十年,年紀也步入70多歲的老邁階段。五年前,兩個兒子鄭進生和鄭進榮希望阿塗伯可以退休,頤養天年。 但是阿塗伯原本種植稻米的1公頃農地該何去何從?總不能荒廢遺棄吧!
原本在台北從事室內設計的鄭進生和弟弟鄭進榮商量,不如兄弟倆親自來接手,傳承父親的務農行業。鄭家兄弟當初的考量十分單純:青年返鄉,接下老農的重擔。
但是鄭進生卻不想再走噴農藥、灑化肥的老路了。「我們一開始就打算朝有機農業發展,」鄭進生說,他看到傳統的慣行噴藥法的蔬果價格很低,又對生態造成衝擊。
但有機農業談何容易?得知鄭家兄弟決定採行艱難的有機無毒栽種時,鄰近務農超過一甲子的老農民無不冷眼旁觀。
當地老農民無法理解,「不用藥?不用化肥?怎麼收成啊?而且種完要賣給誰?」面對長輩的質疑,鄭家兄弟倆仍堅持有機無毒栽種的理念,毫不退讓。
第一年豐收 卻沒談妥通路
由於父親原本種植稻米的同時,也兼種少許的木瓜樹。鄭家兄弟決定,轉型做木瓜園。
但是第一年,鄭進生目睹木瓜園一片收成,幾乎欲哭無淚。果園大豐收,身為農民,理應開心採收,怎麼反倒心痛呢?
原來,這是鄭家兄弟有機栽種的第一年,還沒談好銷售通路,收成季就降臨了。站在一整片熟透的瓜園前面,「我們只能『望瓜興嘆』,真的煩惱了!」鄭進生回想當初的窘境,再三搖頭。
因為,木瓜若未熟成、過早摘下,縱使放再久也不會變黃;若等熟成再採收,則不利運送。消費者拿到木瓜後,早已錯過最佳賞味期。面對務農的深厚學問,兄弟倆學到寶貴一課。
即便如此,鄭家兄弟也堅決不把作物送到傳統市場販售。一來可以避免打壞有機紅妃木瓜的行情;二來,昂貴的價格也不受當地消費者青睞。
繳完第一年慘痛的「學費」後,鄭進生索性心一橫,騎著機車,在大台北的大街小巷穿梭,搜尋願意合作的有機商店。但因不熟悉零售市場生態,鄭進生又碰到一鼻子灰。
有機商店大多希望「一站式購足」,多項有機商品一次滿足,而非只和打游擊戰、商品單一的小農合作。
有機栽種心得:1/3理論
為此,鄭進生開始調整作物型態,走向多品項種植,例如火龍果、西瓜、蔬菜等;此外,鄭家兄弟也和有機中盤商、農業合作社建立起合作和契作;週末假日則到有機市集設攤行銷。幾年下來,「商品無處賣」的瓶頸才逐一獲得解決。
為了確保木瓜品質,鄭家兄弟選擇在0.5公頃的田地上,採行「輪耕法」。每年木瓜採收完畢後,他們會砍掉所有木瓜樹,在另一塊瓜田重新栽種。
砍掉所有的木瓜樹,從頭再來?豈不是眼睜睜看著前一年苦心經營的心血白白浪費?
但是鄭進生卻有不同的觀點。他解釋,木瓜病蟲害通常會在一年後,適應土壤環境。為了讓蟲害無法生存,才採行輪耕法。
這種輪耕法主要是給土地休養生息,也讓每年的木瓜宛如新生般甜美。
此一栽種法的成本雖然多出三成,卻是讓阿塗伯有機農場的紅妃木瓜維持瓜子少、皮薄肉厚、香甜多汁,具備市場競爭力的重要關鍵。
因為苗栗後龍的陽光充足,令果樹茁壯、果實豐厚。吃完紅妃木瓜後,濃郁香氣仍會在口中久久不散。
由於質量精緻,當一般木瓜市場最慘時,曾經掉到1斤不到20元,但阿塗伯有機農場的有機紅妃木瓜,仍然可以在有機零售市場上維持在1斤80元、高檔不墜的好價格。
栽種有機作物五年了,鄭進生也總結三個「1∕3理論」:1∕3給老天爺、1∕3回饋大自然、1∕3才是農民應得的。
他認為,只要剩下的1∕3飽滿美味,深受消費者喜愛,就是最棒的成就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