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成長應為副產物,而非目的
本書以20世紀最偉大的經濟學家凱因斯的錯誤做開場。1930年,凱因斯發表的文章指出,科技進步將提高每個小時的產出,因此,人們工時將減少,每星期不會超過15個小時,因而享有更多的閒暇,這樣的生活,再100年後(即2030年)就可以達成。
渡過了超過半世紀,科技的確不斷進步,增進了效率。然而,現在人們的生活是如何?攤在眼前的事實是工時不減反增,GDP較高或增長快速的國家,為何幸福指數反而偏低。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原來,凱因斯忽略了人的欲望是無窮盡的。人們的所得雖然提高,但因為競爭和貨幣化的經濟,讓人們承受持續的壓力去渴望更多。到底需要多少才叫夠,是沒有窮盡的。
作者羅伯特.史紀德斯基是英國華威大學政治經濟系教授,是位凱因斯專家,而愛德華.史紀德斯基則任教於哲學系。這本書結合哲學與經濟學的觀點,讓經濟學的道德面向復活,強調:「經濟學是關於社群裡人們的科學,而不是處理機器人互動的科學。」
原本,人們之所以追求經濟成長,就是為了過得更美好。然而,到了現代社會這卻成了相衝突的概念。舉例而言,因為爭競,人就不可能是快樂的。作者認為,「經濟成長應該被視為副產物,而不是我們的目的。」近年來,雖然人們開始注意到這個問題,例如,2008年時法國總統找來了兩位諾貝爾經濟學得主研擬生活品質指數。然而,書中舉出一些實例,指出「幸福指數」的測量方式如定義、翻譯等限制,都會影響調查結果。
你要從生命中獲得什麼?
作者認為,用「美好生活」(better life)這個概念,也許比抽象的幸福更具體一些。並追溯上至亞里斯多德、下至現今社會對於美好的概念,並以普遍性、最終性、不可或缺性等標準,開創性地定義出「美好生活」(better life)七大指標。
它們分別為:健康、友誼、尊重、閒暇、安全、個性以及與大自然和諧共處。倘若,在這些面向都顧及了,人們自然會對生活感到滿足。資本主義下所造成諸種社會正義衝突,也會和緩。作者說明,他們並不反對GDP的成長,只是人們應該詢問為何成長、以及應該再哪些地方成長。例如,人們應該有更多的閒暇與更少的汙染,這皆為人類福祉合理概念的一部分,但是都未列入GDP。
不過,可別誤會此書提倡是一種不喜好工作的享樂主義。作者特別說明,「閒暇」,並不等於「懶散」,甚至是相反詞,其意義乃是誠如康德所說「沒有目的的目的」。例如,雕刻家專注於一件作品、音樂家與某個音符奮戰……。
這提醒我們,一種自異化中解放出來的勞動關係,雕刻家雖有收入,但不是為了收入而做,而是他想那麼做。因此,工作也可以是一種餘暇。然而,要怎麼達到這7種指標?本書有一套對執政者政策的建議,一般讀者來說,可以不用細究,但整本書卻做為一種生命觀與生活方式的啟發,重新引發思考:我們到底要從生命中獲得什麼?賺錢的目的何在?
無論是你存摺裡的數字,還是國家GDP的數字是什麼,最終都還是要回歸問自己老話一句:「你快樂嗎?」閱讀透過此書,當下次又有幸福指數調查時,或許你的答案會開始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