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VTuber市場蓬勃發展,不僅日本虛擬偶像事務所Hololive、Nijisanji來台舉辦活動大有斬獲,在地的VTuber也有好表現,攻占YouTube直播打賞榜單、每年出道突破400人,不過,影響力名列前茅的VTuber們大多是女性。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為何台灣VTuber經紀公司與市場逆行,不約而同推出男團?
打開YouTuber頻道統計平台Playboard,2023年台灣百大直播打賞(Super Chat,簡稱SC)榜單裡,有超過40位VTuber(Virtual YouTuber,虛擬偶像,簡稱VTuber)名列其中,與網紅如館長,以及新聞頻道同場競技。
不過,這40多位VTuber,無論是有經紀公司的企業勢,或者獨立經營的個人勢,清一色都是女性。正因如此,台灣較有規模的虛擬偶像事務所預見娛樂、春魚創意和子午計畫,紛紛在近半年內推出男性虛擬偶像團體,便顯得耐人尋味。
他們看見什麼?
男性VTuber市場大,只是內容沒對胃口
「女性VTuber數量非常多,但(台灣)沒有任何企業達到hololive、Nijisanji的程度,市場很競爭。」今年5月率先推出虛擬男團《Alluria》,專攻虛擬偶像業務、魔競娛樂子公司預見娛樂執行長許昊如此強調。
台灣、日本的虛擬偶像,皆以女性為大宗,男性多半選擇成為實況主,直播電競與遊戲內容呈現給男性受眾。台灣挑戰男性虛擬偶像者,因為粉絲數量比不上女性虛擬偶像的窘境,時常以「地獄開局」自嘲。
不過,海外已出現成功男性VTuber案例。春魚創意創辦人陳善清援引全球YouTube頻道統計,「女性虛擬偶像占大多數,但最賺錢的是男生,」例如Nijisanji的《Luxiem》就取得優異成績。
去年春魚思考公司方向時,預期今年將持續見到大量女性角色出道,考慮到在紅海中廝殺不易,因此春魚同樣進軍男團,本月(10)男團《Timaeus諦覓司》將正式出道。
看在營運團隊眼裡,「男性虛擬偶像受眾群體較小」的論述,很可能根本不成立,因為重點在於「文不對題」。
「我從來不覺得(觀眾少)。大家覺得女生不會玩遊戲,《戀與製作人》爆紅出現很多「李太太(請見備註*)」。我不覺得市場接受度比較少,只是需要開發。」許昊強調,虛擬偶像提供給觀眾的服務是陪伴,或許在資本投入和品質上難以和Netflix的華麗企劃匹敵,但強項在個人魅力,以及擁有與粉絲雙向互動的管道。
若想得到青睞,就要投其所好,前期研究階段時許昊就沈浸在BL*的世界裡,「一開始自己研究所以走歪,從ABO、哨兵嚮導、叉子蛋糕*開始,⋯⋯後來乖乖請同事幫我上課、提供BL本子給我。」
男團開始運作後,預見要求虛擬偶像們不能全憑個人喜好規劃直播內容,例如限制男團成員,不讓他們直播競技類遊戲,避免讓觀眾感到陌生。
《Timaeus諦覓司》製作人楊國治也分享,男團定位和過往常見愛玩遊戲的男性實況主很不一樣,春魚當時主要關注應徵者是否具有歌唱、作曲等能力,或者擁有其他特殊長才,「界定上偏向藝人多一點,」期待透過才華將觀眾留下。
今年9月推出男團《月蝕屋MΦONLIT》,子午計畫創辦人李壬翔同樣指出,男性藝人經營的方針會與女性藝人不盡相同,甚至可以認為是完全獨立的計劃。
「男性藝人的女性觀眾會遠比女藝人還要來得多,但男女受眾非常的不相同,這部分也是團隊還在努力的方向,商品、直播、企劃等等都與現有的男性觀眾導向非常不一樣。」
從動漫愛好者出發,延伸到「迷戀」
就客群來看,春魚創意行銷Sora分享,主要鎖定喜歡ACG(動畫、漫畫和小說)、BL文化、乙女向遊戲的愛好者,另外也納入追逐流行偶像的群體。
準備宣傳素材和手法時,除了近期Nijisanji推出的VTuber男團《3SKM》以外,Sora也參考台灣男團選秀節目《原子少年》、韓國虛擬男團《PLAVE》,「不管是二次元、三次元,只要有追星行為,對於『迷戀』是有經驗、願意投入的,都是我第一批想拿下來的人。」
以年齡層而言,預見娛樂商品總監林世偉說,預期男團的受眾都是上班族,因為工作累積壓力,下班後尋找紓壓管道,年齡層約莫在25-44歲之間。
若細究投放數位廣告的關鍵字,預見設定裡最核心的是Nijisanji和hololive的男性VTuber名字,再往外是《戀與製作人》、BL遊戲與漫畫,最外圈則是K-pop與J-pop團體、日本動漫《排球少年》和《灌籃高手》等。
實際觀察起來,女性粉絲和男性粉絲的確有不少差異,因此有許多經營女性藝人的經驗,無法直接應用在男團上。
林世偉舉例,女性粉絲會希望把周邊商品帶出門,藉此隨時陪伴自己,男性粉絲則喜愛玩偶,希望在房間中有一席之地;此外,男性觀眾投棉花糖(匿名提問)時目的主要在博取關注,女性觀眾則是想分享心情、紓解情緒。
Sora則說,過往只要在YouTube下廣告,男性觀眾產生興趣就可能訂閱;相較來說女性觀眾的決策流程更長,只是單純看到還不夠,粉絲可能要看到親友主動附上連結推薦,才更願意走完訂閱流程。
不過,尋求陪伴未必等同追求戀愛感。
許昊分享,《Alluria》成員希洛萊昂已經結婚,家中也有小孩,直播時會分享許多育兒經,「我們不是養戀愛粉,只是要提供陪伴,」觀眾可能對操持家庭、養育幼兒的經驗有興趣,也喜歡聽小朋友的聲音。
春魚內部也是一樣,陳善清表示相對不鼓勵培養「真愛粉」,雖然比較保守,但也更不容易翻船,他認為節目好看與否,才是藝人能否走得長遠的關鍵。
目前,三家經紀公司的男團出道都還未滿半年,同時還有女性藝人正在出道的路上,且同樣在招募新人。看在經營者眼裡,市場還很大、機會還很多。
「(Nijisanji母公司)彩虹社能夠撐得起來,我們現在才23個(藝人),到50個都沒問題吧!就算一年出10個都還要3年,現在談上限還太早了。」許昊瀟灑作結。
公司 | 預見娛樂 | 子午計畫 | 春魚創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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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團名稱 | Alluria | 月蝕屋MΦONLIT | Timaeus諦覓司 |
出道時間 | 2024/05 | 2024/09 | 2024/10 |
團體成員 | 鯨諾Whalefall、穆克蕗Mukuru、魁Kai、涅爾菲Nyrfier、希洛萊昂ShiroLeon | 朔Sakuro、朧Oboro、宵Yoruno | 穆恩佐Munzel、格萊伊Graal、賽特珞Cetro、艾斯珀達Espada |
資料來源:受訪者、公開資料;曾子軒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