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亞洲人就是奸商,你們的有效成份的濃度加那麼少,竟然還敢宣稱自己的產品有功效!」多年前的這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這麼傷人的話真的有刺激到我,當時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要證明給這個法國專家知道,我們亞洲人也是有願意扎根、願意不抄捷徑的民族,只想做出好產品的職人精神不是只存在於日本文化。(本文節錄自《當我不再像自己時,我終於活出自己》一書,作者:李昆霖,麥田出版,以下為摘文。)
我的引導師教練Jane對我說過:「人有分二種,大部分的人是problem fixer,是解決問題的人。但當你把能量聚焦在問題上時,想要解決問題的同時,通常會創造更多問題。
但另一種人比較稀有,這種人會create by declare,我們要想像一個成功的畫面,宣告自己能達到這個成功的畫面,並且去創造它。」
這讓我回想起多年前剛踏入保養品領域時,我當時心中想像成功的畫面就是:「啊~要是有一天我們的自有品牌可以上架到法國百貨公司的話,那就完成了我的夢想。」
沒想到過了幾年後,我們品牌提提研從法國代理商得到一個機會點,可以上架法國的藥妝通路跟Le Bon Marché貴婦百貨公司。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產品一定要通過歐盟PIF,證明它不只是安全,而且是一定有療效。
這對當時的我們是全新的概念,因為沒有任何台灣的保養品製造業者知道如何做出符合歐盟規範的有效保養品,因為要有毒物學的專家簽證才能申請PIF,而這些毒物學專家很稀有,幾乎都在法國跟比利時。於是我們請了法國的毒物學專家來當我們的顧問,他叫Perrier,沛綠雅礦泉水的那個沛綠雅。
沛綠雅先生要求我們給出完整的成份配方表,才能解析過敏源、安全性跟功效。當他看了我們給的初版成份表之後,用很不屑、幾乎是羞辱的口氣,直接對我們說:「你們亞洲人就是奸商,你們的有效成份的濃度加那麼少,竟然還敢宣稱自己的產品有功效!」
如此的直白,讓我想起當年我讀化工博士期間,我的指導教授對我的嚴格教育。但這也點出了一個事實,原來我們過去身處在台灣的舒適圈太久,習慣了台灣不能宣稱療效的藥妝法規,於是我們全部的台灣保養品製造業者漸漸就忘了如何做出真正有效的保養品。
法國專家的羞辱,成團隊進步動力
法國毒物學專家給我的羞辱,反而是一個極大的剌激,讓我反思,原來保養品真的要加足夠濃度的有效成份才是真的有效(在台灣會願意這樣做的傻廠商真的不多,因為台灣化妝品的廣告法規不允許廠商宣稱療效,自然就沒有廠商願意投資高成本做出有療效的產品)。
沛綠雅先生接著給我的第二個考驗是:「做一個產品的PIF要三百多頁,要真的很扎實的把產品的全部細節、功效跟過敏源給表列出來,你們亞洲人都是投機取巧的民族,除了日本以外,我不相信你們其他亞洲人做得到。」
「而且,我的顧問費很貴的,你們付得起嗎?」
多年前的這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這麼傷人的話真的有刺激到我,當時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要證明給這個法國專家知道,我們亞洲人也是有願意扎根、願意不抄捷徑的民族,只想做出好產品的職人精神不是只存在於日本文化。
此時我內在那個勇於挑戰、不服輸的個性浮現出來,內心裡OS:「我化工博士都能拿到了,怎麼可能區區300頁的產品溯源報告做不出來。就算再貴我都要做到。」
於是我回他說:「您的顧問費我們付得起,請教我們怎麼做出真正安全有效的好產品。」
當時雖然公司還小,但有志者事竟成,我們想像自己成功上架到法國百貨公司的畫面,再加上我們團隊不服輸的心態,我們讓法國毒物學專家跌破眼鏡。
法國毒物學專家的顧問費很貴,歐盟的第三方功效性檢驗更貴,每個產品的檢驗費都是天價,對當時我們剛草創時的財力,要拿出好幾百萬元做四個產品的PIF真的要有很大的決心,尤其當時根本不知道法國是否能接受片狀面膜,就這樣貿然投入手上全部的現金,現在回顧當年,只能說實在是傻人有傻福。
直到現在我們已經累積了65個產品都有通過PIF,也讓我們獲得了幫瑞士最大零售集團旗下保養品代工的機會,因為我們分享了自己的PIF配方給他們,協助這個瑞士集團做歐盟認證。
能夠讓瑞士最大集團捨棄他旗下自有的瑞士保養品工廠,捨棄他們自己swiss made瑞士製造的穩賣招牌,反而希望我們佐研院的台灣製造可以跟他們一起合作,因為我們做到了連瑞士集團也覺得很困難又耗時的PIF。
現在回首來看只能說,原來當時我們腦海裡一直有那個成功的想像畫面,才能引導我們團隊不斷進步的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