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隊友,不是家人」,這句話簡單明瞭地指出Netflix的組織文化。大家聚集在公司的目的是為了工作,比起年齡和資歷,更重要的是誰具備優秀的實力。(本文摘自《懂學的人最後一個被淘汰》一書,作者為金龍燮,以下為摘文。)
這樣的工作方式,近似於職業棒球隊不按照年齡或資歷來評價選手,只要實力出眾,新秀也有機會晉升王牌。
韓國的組織文化忠於年齡排行,亦即所謂的「長幼有序」,因此一直以來都把「家人」兩個字掛在嘴邊,過去也曾有過基於團結感而彼此照顧、支持或提拔的時期。
當然,那時是終身僱傭制的年代,如今的組織反倒追求鬆散的連帶關係,不被情義牽著鼻子走,而是冷靜、公正地做出評價。
夢想中的職場,員工年資卻不長
矽谷的IT公司是全球性的企業,年薪和福利也很優渥,這些地方被稱為「夢想中的職場」,但公司員工們卻都不會久待。
Facebook的平均年資為2.5年,特斯拉為2.1年,Netflix為3.1年,Airbnb為2.6年,Uber為1.8年,Google母公司Alphabet為3.2年,蘋果則稍長一些為5年。
其實,這些企業的福利和待遇相當好,例如Netflix沒有休假上限,Google提供24小時免費餐點,Facebook還有衣物洗滌和乾洗服務,年薪和員工認股等金錢方面的福利也很可觀。不過,即使有如此吸引人的條件,員工一般也不會待太久,因為矽谷的企業對成果評價相當客觀,業績壓力、責任和勞動強度都很大。
這些企業不強調員工們的團結,而是希望彼此的關係建立在各自的需求上。雖然連結感較為鬆散,但這樣的關係最為合理。
近來,採取「敏捷式」(Agile)工作流程的韓國企業愈來愈多,也有不少公司開始加強扁平化管理。這種變化趨勢,追求的也是同事之間不該像家人一樣,應如同陌生人般客觀且界線分明。
眾人聚集在職場的目的不是為了聯誼,而是讓企業能夠有所成長。
此外,產業環境也發生很大的變化,不能再像過去一樣強調團隊感。沒有一間企業會從員工報到後就一直關照他到退休,因為職場不過是擁有相同目標之人的聯合罷了。
這種連帶關係只是暫時的,並不會永遠持續。而上班族對工會的看法也必然有所改變,對千禧一代的勞工來說,看待工會的角度絕不可能和老一輩相同。工會地位的弱化與上述的趨勢不無關聯。
韓國企業嘗試扁平化管理已有20年左右,雖然花費了很長的時間,但距離真正的目標仍有一段距離。因為韓國人長期在垂直階級結構、以年齡和年資為中心的文化裡工作和生活,所以改變起來並不容易。
但值得注目的是,韓國的主要企業們不斷在追求水平化與敏捷式組織,並且在疫情期間透過遠距辦公的擴大,取得了長足的進展。慣性的高牆正一步步開始倒塌。
過去以IT企業為首,在媒體、時尚、美容、食品、流通等業界破壞階級制度,擴散水平化的概念,如今,一直保持著垂直、保守型組織文化的造船、鋼鐵、煉油等重工業,也開始接受所謂的扁平化管理。
現代重工業自2020年12月起,將部長、次長、科長等職位合併為責任工程師,大宇造船海洋也跟進這樣的做法,煉油公司SK Innovation甚至自2021年開始,從一般職員到部長都使用「專業經理」(Professional Manager)作為職稱。
也就是說,無論在職的資歷是1年還是20年,在成為高階主管之前,所有人的職級皆相同,徹底實現扁平化管理模式。
不再重視年薪或階級,企業選擇把重心放在角色和能力上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以成果和能力為主的經營方針,對提升企業競爭力更有利。當然,單憑更換稱呼或取消職稱是沒有用的,必須拋棄過往的「相對評價」、擴大「絕對評價」,用透明且客觀的方式檢視業績。
可以肯定的是,今後韓國企業不會再以「同事之間的關係像家人」為傲,健全的公司會迎合「工作與生活平衡」的時代氛圍,並懂得因應急速變化的商業環境。
上班族必須接納像職業運動員一樣的企業文化:如果有能力,年薪就會跟著提高;相反地,如果實力退步,就算是主力選手也會立刻淪為候補。
美國體育界年薪最高的球員之一,紐約洋基隊投手格里特.柯爾(Gerrit Cole),是2011年美國職棒大聯盟(Major League Baseball,MLB)排名第一的新秀。
假如不太懂棒球,可以理解為大學升學考試全國第一名,或者是國際大企業的首席錄取者。格里特.柯爾是所有MLB球隊當年最嚮往的明日之星,在美國職棒大聯盟出道後,也以最佳成績成爲史上年薪最高的球員。
那麼,在歷屆選秀中排名第一的球員,全都取得了亮眼的成績嗎?我試著查找1965~2013年MLB選秀獲得全體第一的47名選手,並確認他們在MLB的成績。
2014~2019年的新秀,不是正在小聯盟累積經驗,就是在大聯盟出道後還處於職業生涯的初期,以此來判斷他們是成功或失敗仍為時過早,這裡暫且撇除不談。
令人驚訝的是,歷屆獲得第一名的新秀當中,有三名未能進入美國職棒大聯盟,另外有15名選手雖然順利出道,但成績普通或是低於平均水準,很快就消失在球場上。在47名選手當中,約有38%的人(18名)頂著狀元光環,最後卻留下黯然失色的成績,表現得中規中矩的人占了17%,亦即有一半以上的選手沒有達到期望值。
此外,以明星級選手身分活躍的情況占26%,像格里特.柯爾這樣改變聯賽版圖的超級明星球員只有19%。亦即就算獲得新秀狀元,如果實力未能繼續發展,拿不出優秀的成績,就無法在球壇中生存下去。
專業就是能力,能力就等於金錢
根據實力的不同,球員有時會自行轉隊,有時則是被迫離開,所有的一切都只講求能力。即使是最優秀的菁英,未來也不會自動獲得保障,這就是職業運動。
同理可證,在一般職場上,首爾大學甚至是哈佛大學的文憑,也漸漸不再能保障順遂的未來,只有仰賴實力才能確保一切無虞。未來子女進入職場的時候,類似的情況將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