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跨年大事,幾米的《地下鐵》,從台北的電影開到澳門的舞台劇,全程「滿載」,不只締造了票房人氣紀錄,一年1億元的暢銷書銷量,「幾米」已經變成台灣另一種品牌。
靦腆的幾米,後面其實還有一個李雨珊。
幾米獨特生命的畫,打動了千千萬萬人的心;但是很少人知道,是李雨珊幫幾米打造了「幾米的品牌」。
這個六年級的大女生,能詩能畫,當年更以九十五.一的高分,在十萬考生中勇奪全國大專聯招國文榜首,才氣絲毫不輸幾米。
看到李雨珊,就像看到幾米一樣,有點靦腆,有點淡然,絲毫不像經紀人。
喜歡電影,能寫劇本,導過舞台劇,彈得一手好鋼琴,寫過小說的李雨珊,就讀成大中文系時,就已經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原本想出國念電影的李雨珊,在成大時就辦過「台灣新電影節」,從邀請導演,開車到台北載膠卷,到批書、做T恤、辦刊物,全都一手包。
大四時修馬森的戲劇創作,一齣「新天堂樂園」劇本,不但獨得九十幾分的高分,也讓李雨珊初次體驗到多元藝術的魅力。
「幾米是具有天分的,他的出版有一種可能性,像日本的宮崎駿、法國的桑貝,」李雨珊說。
但是現在的出版社和作者的關係,就像小王子中種植的玫瑰,稍不留神,玫瑰花枯萎了,作家就殞落了。
文化品牌興起,文化可以變成好生意,但是把繪本作家變成一個品牌,「我的創業,是在創一個沒有人做過的業,」李雨珊說。
「在幾米和我成立墨色國際(經營幾米品牌的公司)時,我就清楚知道,創作的部分留給幾米,我負責商業,」李雨珊說。
當文化變成商品時,最難的是如何不侵害文化的本質。自己也創作過舞台劇的李雨珊,雖然是經紀人,但她很清楚創作與市場的拉鋸戰,不過,顯然她比較偏愛藝術家。
李雨珊常笑稱自己不是經紀人,而是經紀公司的人。在建立全新的文化創意產業時,李雨珊有很清楚的想法。
對李雨珊來說,沒有友誼,是很可怕的文化經紀,「曾有人說服我去當幾米的經紀人,但是我認為經紀人的角色有太直接的利益關係,我的收入來自於他,會扼殺彼此的友誼,」她說。
但成立經紀公司不一樣,從品牌出發建立商業平台,商品可以透過網站、企劃、設計、異業結合,創造出屬於經紀人的智慧價值,而不是依附在作者產量銷量上的收入。
默契就在簡單、沒企圖
「剛開始時,我真怕她餓死,」幾米說。
李雨珊跟幾米很有默契,「默契來自真的瞭解他這個人,很清楚知道他要什麼,不要什麼。」
幾米在「關於幾米」一文中說,「我畫好玩的故事,沒有任何企圖。」
李雨珊和幾米的默契就在簡單,沒有企圖,「我絕對尊重他的創作空間,我不要接案,他也接受,」她說。
認識幾米的人都知道幾米的敏銳,和某種程度的理想性,「他對名利的看法,讓我比較有空間,」她說。
李雨珊常常擋住送上門的生意,堅持不重複,不炒作,「因為我們不貪心,有些東西我選擇不要做,就可以保持一個乾淨的品牌。」
做經紀人最難就是常常要扮黑臉,過年前,李雨珊奔波於兩岸,就是要捉盜版。幾米在大陸火紅的速度,超過想像,成都、青島到處都有盜用品牌。對扮黑臉的角色,李雨珊很掙扎,「但是我知道,我不去控管的話,一點一滴流失,整個品牌形象會受傷嚴重。」
幾米的「小人兒」在東南亞、香港、大陸、日本、韓國已經形成一種次文化,李雨珊認為,幾米的商品主張,應該是一種「幾米式的生活方式」,在疏離的城市中,清新的、溫暖的、加一點淡淡的悲傷。
因為幾米而愈來愈忙的李雨珊,心中也愈來愈嚮往「幾米式的生活方式」,拿起一個馬克杯,幾米的小人兒就可以跳到眼裡、手裡、心裡。
退居寫作幕後,已經擲筆很久的她,最愛幾米的《地下鐵》,因為那句,「在地下鐵的出口,有人會在等我嗎?」
「如果十年後我能幫幾米出傳記,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好的作品了,」她笑笑說。
「雨珊應該好好去談場戀愛了,」幾米說。
存在密碼
喜歡黑色的六年級女生,善體人意的雙魚座,能看出幾米天蠍座的心,共創「墨色國際」,準備把幾米的「小人兒」變成國際品牌;現任墨色國際公司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