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柏林街頭,處處張掛塞門‧拉圖(Simon Rattle)的歡迎布旗;這是柏林人迎接拉圖接掌柏林愛樂交響樂團音樂總監最熱情的儀式。
在此之前,塞門‧拉圖已經擔任英國伯明罕市立樂團首席指揮和藝術顧問十八年。他讓這個原本籍籍無名的地方性樂團,一躍成為世界級團體。縱使他現在轉任世界最著稱的柏林愛樂交響樂團音樂總監,但塞門‧拉圖的名字和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將永難切割。
青年指揮家開創地方樂團傳奇
塞門‧拉圖接掌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時才二十五歲。不同於其他指揮喜歡遊走世界各地,和不同樂團合作以累積多樣經驗,拉圖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固守此地。他瞭解到指揮經常性的更動,並不利於樂團的發展與建設。他深知只有經過長時間的練習、演奏,指揮和團員才能達到互相都有默契的境界。也因為這段淵源,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向來有吸收年輕指揮的傳統。
透過音樂會演出和唱片錄音的發行,塞門‧拉圖的確將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從一地方性樂團,提升到世界樂團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國際聲譽不斷提高,許多著名樂團的邀約接踵而至。不過拉圖謝絕一切邀請,始終固守於這個對他懷抱極大期望的樂團。同時,他也努力與世界頂尖樂團保持良好互動;雖然婉謝洛杉磯愛樂管絃樂團指揮的工作,但也與其灌錄音樂作品以為謝禮。這次他接任世界最負盛名的柏林愛樂交響樂團音樂總監職務,自承是長久以來就被柏林愛樂的聲音所吸引。
塞門‧拉圖一開始即以「天才兒童」之姿出現於音樂圈。當他剛接下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指揮時,就展現與一般青年指揮家不同的特質,被視為英國近代最受注目的指揮家。他擁有非常精確的節奏感,並且能夠掌控大編制樂團的曲目,這一項特質可在他所指揮的馬勒作品中看出。
許多指揮家都曾經表示,指揮馬勒作品是極大挑戰,即使像指揮帝王卡拉揚,也是到晚年才有信心碰觸馬勒作品。尤其是馬勒第九號交響曲,如果沒有深刻的人生體驗,指揮家很難恰當地詮釋這部作品的精神。然而,馬勒卻是塞門‧拉圖的最愛,也是他和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最擅長表現的作曲家。拉圖似乎天生就能感應馬勒作品的精髓,他認為馬勒的音樂作品,具備現代文化一部分的內在精神。馬勒十首交響曲中,他們只差兩首未灌錄錄音;而拉圖錄下馬勒作品時,也不過才四十出頭。
塞門‧拉圖有「現代音樂代言人」的稱號,他所擅長的曲目幾乎囊括了二十世紀近代音樂,例如梅湘、米堯等,反而是古典、巴洛克作品比較不敢碰觸,尤其是莫札特、貝多芬,他覺得這些是音樂作品中最難詮釋的作曲家,甚至認為接觸布拉姆斯的音樂幾近折磨!
拿手曲目再創新局
除了馬勒之外,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擅長演奏的傳統還有英國本土作曲家及北歐作曲家的作品。這次由奧拉摩指揮的台灣之行演出,伯明罕市立交響樂團帶來的曲目即是他們最擅長的英國作曲家艾爾加,以及華格納、史特拉汶斯基、荀伯格等近代作品,尤其芬蘭作曲家西貝流士的第二號交響曲和「芬蘭頌」,更是樂團拿手曲目。
西貝流士的作品通常必須整首聽完才知道他在寫什麼,就如同馬賽克一樣,若只看一半,都只能窺探其部分而已。他經常利用一個主題串連四個樂章,不是每個樂章都有主題,所以必須全曲聽完,才知道主題的連貫性。這個特性在其第二號交響曲中有明顯表現;有人評論這首作品,「老天爺丟給他一個顏色繽紛的七巧板,要他自己去揮灑。」這首曲子號稱是西貝流士的「田園交響曲」,也是公認他最好聽的一首作品。而此次演出的另一首西貝流士作品「芬蘭頌」,是在芬蘭抗俄的獨立運動時寫成,已成為芬蘭另一首國歌。
或許因為地理環境的影響,北歐的作品都有很鮮明的音樂特色。西貝流士作品的絃樂部分聽起來非常冷調,而銅管演奏出的音色又像冰山移動一般,迥異於德國的「剛」、法國的「軟」或是英國佛漢威廉士的「溫潤」、艾爾加「軍歌式的雄壯」。這次由北歐人奧拉摩指揮北歐的作品,相信更能讓聽眾領受遙遠北國的原汁原味。(以上內容由台北愛樂電台「管絃樂團完全手冊」節目主持人蔡昆霖口述,郭大微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