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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眼點放在十五年後

臧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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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聲遠

1999-06-01

瀏覽數 30,050+

著眼點放在十五年後
 

本文出自 1999 / 6月號雜誌 第156期遠見雜誌

三十歲出頭的的蘇聰儒,人生每個階段都「快」人一等。台大法律系畢業後,他利用當兵的空檔,考上台灣的律師執照。退伍後他拿到國際扶輪社獎學金,一年內攻下美國康乃爾大學法律碩士,以及美國律師執照。返國不久,他與朋友創辦了協合國際法律事務所。三年前,他又考取北京大學民商法博士班,馬不停蹄地在兩岸來回兼讀。

「我跨出這步後,有很多律師同業跟進,都來問我到底怎麼做,」蘇聰儒笑著說。他考取北大的隔年,兩位台大前後期同學接著考上,他們都擁有國外法學碩士學歷,在大型律師事務所執業。

從前有北大教授問道﹕「台灣是否都把最好的學生送到美國,次等的留在台灣念研究所,最差的送來大陸?」最近兩三年,和蘇聰儒背景相似的台生逐年倍增,某種程度扭轉了這種負面評價。

教學品質既佳且新

其實蘇聰儒是到美國留學後,才開始約略瞭解大陸。「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院長的小孩,一個送到大陸讀書,一個送到俄國讀書。他現在很後悔,兩個小孩都應送到大陸,大陸才是最有潛力的地方,」言談間經常提起美國的蘇聰儒說。

「我的著眼點放在十五年後,」蘇聰儒談他報考北大的動機,「大陸幾萬名台商,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律師,因為他們不信任大陸律師。台商習慣把不能向外講的,像逃漏稅等內情告訴台灣律師,他能信任台灣律師。換成跟大陸律師講,不見得保守業務機密,後果不知道會怎樣。」

他進一步指出,「法律這個東西,跟社會與文化是沒法脫節的。你不瞭解那邊的社會文化,就別想瞭解他們的法律運作。一個律師要給客戶建議,也不知道從何建議起。大陸很多法學思考是有歷史傳統的,你要瞭解最好直接去那邊念書。」

在大陸報考博士班,都要先經過「拜師」這關。拜訪過蘇聰儒指導教授的學生,不下三四十人,只錄取三名,競爭非常激烈。蘇聰儒每年到北大密集上課五次,每次多則停留兩個星期。每年學費折合新台幣約八萬元,但機票、住宿費算在內,三四十萬元跑不掉。

北大給蘇聰儒的第一堂「震撼教育」,就是招生考試艱難的英文試題。托福考六百多分佳績,又在美國受教育的他,居然吃個不及格,按規定必須重修。

蘇聰儒後來才曉得,北大英文課都聘外國老師,教學品質既佳且新。例如見面的問候語,台灣教的還是從前制式的「How are you?」大陸教的則是美國流行通用的「What’s up?」

學期剛開始,指導教授把全部博士生找來,當面精神講話。「今天你們做為北京大學博士生,就代表中國第一流大學,你們的論文和學習水平要跟世界第一流的相比,不是跟自己比。」

蘇聰儒感慨說,「以前在台大,看不到這種世界級的自我期許,教授沒那個氣魄。台灣在國際政治的地位較低,所以好像不會這樣期許台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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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北大學生,蘇聰儒形容他們「頭皮以上和頭皮以內截然不同」,外表都好像半個月沒洗頭,不太去梳理的樣子,腦袋裡卻精采絕倫。夏天的晚上,蘇聰儒在北大校園散步,發現很多學生在路燈下看書,因為宿舍太悶熱。直到深夜兩、三點,外面看書的還是不少,求知熱情使蘇聰儒很感動。

「他們過去是落後,但現在正以全世界最快的速度追趕台灣,」蘇聰儒說。到北大的頭一年,他在書店只買到基本的法律著作,像民法和刑法概論。第二年再去,有些台灣還很陌生的法律領域,大陸已經出不少本專著,「以期貨交易法來說,台灣的專論就比不上大陸。」

逛大陸的書店,蘇聰儒有些汗顏。「早期他們寫書要抄台灣,但現在如果想研究什麼,我可能去大陸買套書回來,因為他們整理得很仔細。比如研究公司法,到書店可以找到各國的翻譯,德國、日本、美國,甚至瑞典、義大利、韓國,他們都翻譯妥當,要做研究很快。」

大陸近年立法的速度與品質,蘇聰儒給與高度肯定。「從前大陸連最基本的民法都沒有,他們整套法律是最近十年架構起來的。不但法律產量驚人,而且修正得還不錯。換成台灣的立法院,恐怕三十年都做不到。」

蘇聰儒的教授是人大委員(相當於立法委員)。他從教授那裡得知,人大的法律委員會多數是大學教授。「人大每次表決法案都一言堂,很快全數通過。從西方角度看,認為專制不民主,但其實之前在法律委員會,都經過充分的討論。那些委員或許不能代表民意,但學術基礎非常扎實,所以立法速度和品質快又好。」

對事業有無窮的幫助

蘇聰儒在北大的同學,可謂各路英雄好漢雲集。文革造成大陸法律教育斷層,法官學歷普遍不高,很多是退役軍人轉任,所以這幾年重回學校深造的風氣很盛。

蘇聰儒的同學裡,就有大陸最高法院的法官。另外像武漢大學法學院院長,也辭職到北大念法律博士。這些潛在的人脈資源,成為蘇聰儒重要的「業外收益」。

「北大是現成的網絡,一進這所學校,就變成網絡的一份子。哪天你有需要,這個網絡可以無限延伸。在台灣,學校網絡資源不明顯,但是國外念書回來都有這個好處,以前我去美國留學也是,回來後在世界各地需要協助,都可透過這個網絡。」例如蘇聰儒有些案件牽涉到香港,北大同班的香港律師就會幫忙。

蘇聰儒不諱言,大陸法律市場短期內尚未成熟,因為台商碰到問題,多半還是設法「找關係」擺平,而非循法律途徑解決,只有牽涉到涉外案件時,才用得到律師。而台灣律師不得報考大陸執照,也造成若干不便,例如無法幫客戶開庭。所以現階段,蘇聰儒並未主動拓展大陸業務。

但無論如何,蘇聰儒充滿豪情地說:「沒有到大陸實際走過,是沒法想像大陸的潛力的。能夠正確認識大陸,對我將來事業的發展有無窮的幫助。」

(臧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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