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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在單身

陳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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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梅

1997-09-05

瀏覽數 16,900+

樂在單身
 

本文出自 1997 / 9月號雜誌 第135期遠見雜誌

二十八歲的小文,到了適婚年齡卻不想結婚。這些年來她當記者、教書,存了一些錢。現在她讀研究所,對台灣的教育充滿興趣與熱誠,還想出國念教育,未來想要從事培育師資的工作。跟男朋友的感情,從大學到現在辛苦地經營九年,這一兩年兩人開始共同生活,小文表示:「未來兩個人不在一起也沒有關係,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不想結婚,我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得到我想要的自由,我不想再進入另一個家庭,把我自己捆綁住。」

在亞洲,愈來愈多女性族群不再把婚姻視為是生命中唯一值得追求的東西,女性平均結婚年齡愈來愈高(見表)。這群人當中有些人是有意識地選擇不婚;有些雖然不排斥婚姻,但是日前過著單身的生活。高教育程度、專業的知識與成就、經濟獨立、有企圖心與自信是她們共同的特質。她們努力工作、旅行,豐富忙碌的生活與安定的經濟條件,讓她們除了婚姻之外,多了更多機會與選擇。

婚姻是選擇,不是必然

對一些人來說,婚姻不是唯一能夠讓她們安定及立足社會的方式。四十歲的波琳娜,菲律賓人,兩年前訂了婚又退婚,目前經營一家公關公司,她表示:「婚姻是一個選擇,不是個必然。」於是,她選擇與未婚夫維持朋友的關係。

徐廷玉,一家雜誌的記者,她的父母感情非常好,甚至不忌諱在子女面前親熱。但是徐廷玉卻不因為父母的影響而選擇婚姻。她表示,「我父母的例子讓我看到,美滿的婚姻典範也不過是這個樣子。」她認為生活應該有更多的選擇,因此並不打算結婚。

有一些女性意識強的人或是女性主義的信仰者則對婚姻遲疑。年近三十歲、喜歡旅行的謝羽琳說:「如果我沒有想得很清楚,對這個對象沒有認同,我是不會踏進婚姻的。」她認為,台灣的法律對婚姻中的女性非常不公平,女人的經驗那些「立法的男人」根本無法體會。

至於部分女性主義者則認為異性戀的婚姻制度長期以來宰制了女人的「個人欲望」。回應顧燕翎在「婦女新知」雜誌「為什麼女性主義不離開婚姻?」的觀點,三十歲的婦運工作者孫瑞穗在「騷動」月刊提出「為什麼女性主義者要準備隨時「離開婚姻?」一文。在文章中她表示:「如果女人從來沒有離開「婚姻制度」的框架來經驗及探索其他可能的關係,那她又怎麼能夠知道這個關係正是她所要的呢?又要如何「主動地」在婚姻中經營與滿足自己的欲望呢?」她認為,假使婚姻其能當做遊戲,甚至在婚姻中暗度陳倉進而使得親密關係有許多的可能,「那麼,女性主義又何必戀棧現行殘破不堪的婚姻體制呢?又何必執意要女人在婚姻家庭的框架中努力地實現她的自主性呢?」

有些女性則不再認為自己需要跟隨著「另一半」的腳步,也不會因為身邊沒有一個男性的支援,就覺得缺乏什麼。波琳娜表示:「有沒有男人,我都很滿足。」她們甚至認為好的丈夫應該是要能夠配合她們,不阻礙她們自我發展的人。亞洲週刊最近對亞洲單身族這個議題做了討論,在文中亞洲週刊表示:「她們需要一個伙伴,而不是保護者。」

有些人雖然不排斥婚姻,但是忙碌的工作與生活,卻讓她們沒有太多的時間想到婚姻。林清麗在董氏基金會工作了十年,工作經驗的累積讓她在公司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她說:「投入工作,這就是我生活的重心。」她表示,她是想結婚,但是因為現在工作很忙,也很快樂,因此每個人都說她看不出來想結婚的樣子,她也沒有時間想這個問題。

單身的理由因為不同的世代也呈顯出差異。當人們沿著社會的模式在一定的時間、年齡結婚、生養小孩時,追求自我的她們卻認為,這種生活她們很難想像,也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夠成熟去承擔另一個人的生命。徐廷玉就說:「雖然我這麼大了,但是我只敢對我自己負責。」

冒著單身危險等待聰明男性

數十年來亞洲發展出的經濟力與相應產生的文化生活、社會條件及價值,開始改變「結婚的模型與公式」,也讓女性對婚姻進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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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勞動市場為女性帶來經濟的自足。隨著亞洲新崛起的服務工業盛行,像是廣告、行銷、資訊科技、傳播媒體以及休閒產業,愈來愈多女性工作者投入,而且擔任主管的人口愈來愈多。這些女性在這種工作形態下,缺少時間、自給自足,她們喜歡自由,而且都有旺盛的企圖心想要完成目標。亞洲週刊認為這一群獨立的單身女性堅持擁有自己的生活空間。

她們開始懂得規畫自己的末來。四十八歲、選擇不婚的馬來西亞人愛麗表示:「我不擔心在我年老的時候沒有孩子養我,誰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而且我在我自己身上做了大量投資。」

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愈來愈多,女性的求學生涯也就跟著延長,這使得「適婚」的年齡往後延。目前在西北大學念社會學博士的藍佩嘉就表示,當她拿到博士學位時大概已經超過三十歲,等到她在台灣社會學界闖出些名堂時,她「結婚」以及「生小孩」的可能性大概也愈來愈小。

當女性的經濟與社會條件改變時,卻發現這個杜會與男性世界的改變並不大。現有婚姻制度在女性身上也施加了過多的限制與負擔,這更讓很多女性寧願選擇孤獨而拒絕婚姻。「遠東經濟評論」雜誌引日本研究婦女議題二十幾年的田中幹子的談話表示,女性的就業機會與教育程度大為改善,但周圍的環境卻沒有多大變化。家務勞動、養小孩的責任仍然是在女性身上。願意改變傳統的觀念來配合女性需求的男性更是少之又少。一位不願具名、三十七歲的新加坡離婚婦女表示:「婚姻不是一切。它創造了更多的問題,我的一些單身朋友說她們很孤獨。但是婚姻的負擔比孤獨更糟。」

就算有些女性願意認真地找尋對象,卻發現同齡的單身男性不是已婚就是條件不適合。在中國大陸從事婚姻諮詢的商藍果女士表示,在都市同年齡的男女青年當中,有一種「甲女」、「丁男」現象,也就是說女性的知識水平(甲級)高於男性(甲乙丙丁的末級)。很多女性不願意為了結婚,就隨便做出選擇。香港大學畢業的勞秀鳳對亞洲週刊表示:「女性冒著單身的危險來等待一個聰明的男性出現。」

對單身坐活多一點想像

婦運對「女權」的耕耘、女性主義的流行也帶來一些影響。在花蓮師範學院教書的潘小雪表示,她的一群女性朋友碰到事件就會有女性主義的觀點,有女性自覺。她說:「理論本身會給你一個自覺的機會,由於大家是讀書人,因此很快能接受,並且可以應用到現實世界反省。」中央大學性/別研究室教授何春蕤則表示,女性主義論述提供更多的故事讓女人瞭解,人生可以有很多選擇,也有很多「流動」的關係,不像過去的女性「只聽過一種故事,沒給你別的選擇。」

很多人則在自己生命的經驗以及對他人(上一代以及朋友親人)婚姻生活的體驗中,看到婚姻的負面內涵。潘小雪深受父母、姊妹的婚姻經驗影響,她表示,像她父母在社會上來看算是不錯的家庭,但是,她母親的經驗令她很害怕。她說:「跟家人相處久了,我知道人與人那種細微、無法忍受的那一部分,我覺得要這樣生存下去不太好。女人一直很勞苦、很委屈、忍讓、被誤解。」

除了婦權低落,小孩也是亞洲國家另一群人口最大的弱勢團體。童工、受虐孩童以及雛妓問題……,亞洲女性對國家社會安全體系對孩童的保障缺乏信心。很多女性在這種條件下不想有小孩,一旦沒有小孩,有人以為婚姻也就不需要了。

當單身成為一種趨勢時,相應的商品消費、文化價值以及生活方式也就開始發展。何春蕤認為,新的單身消費形態(生活行動、旅遊、飲食及居住,像是單人火鍋、單人套房)、新的交友方式會出現,為單身帶來正當性。單身人口透過網路、興趣,某種關切或信念會開始集結,「相應的文化與情慾也會慢慢發展。」

在這種潮流當中,當然也有人非常害怕當「單身族」。林清麗雖然工作得很高興,生活也很愉快,但是卻覺得自己是一定要有婚姻的人。有些人則認為有婚姻、感情,才會有完整、安全的生活。林清麗說:「看著五十多歲獨身的人,會恐慌自己將來會不會像他這樣。」何春蕤對這種現象表示,人會有軟弱,不是每個人都有三十歲職業婦女那種「純粹的強悍」。但是她認為,現在這一代適婚人的成長過程中,關於女性的說法還是相當局限,「從小社會就灌輸你對婚姻的感覺以及關係的夢想,大眾文化也販賣相同的欲望,像是林憶蓮的歌曲中唱著愛情有多美……」她以為這養不出一種有氣魄的女性。而現在「經濟的事實」開始開出空間讓女性可以選擇。她表示:「應該對單身生活多一點想像。」

單身文化的發展,開啟女性對婚姻的思考以及女性生活可能的想像,讓人貼近現代女人的真實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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