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難的人
1
我在年僅二十八時就被迫成為一個哲學家,這並非易事,對藝術家來說又比其他人更難。
一八○二年十月六日,摘自「海利根施塔特遺書」。
2
雖然我生性熱情活潑,容易受外界影響,但礙於曠日經久的病痛,卻得在年輕時便選擇與世隔絕,離群索居。有時我會試著將自我抽離,但惡化的聽力會殘酷地將我拋回現實。
摘自「海利根施塔特遺書」。
3
我不可能對別人說:「大聲點,用喊的!因為我是聾子。」啊!我怎麼可能坦言自己的感官有殘缺,尤其是我理當比別人更完美的聽覺;我的聽力狀態曾經極致無比,完美到沒有幾個同行有幸能有過這種狀態。
摘自「海利根施塔特遺書」。
4
對我而言,人類社會不再有趣,當中再無文雅的對談、和彼此思考及情感的交流;目前,除非必要,我才會融入社會──我得像流亡者一樣生活。
摘自「海利根施塔特遺書」。
5
當旁人聽見遠方悠揚的牧笛聲,我卻聽不見;或是旁人聽見牧人哼著歌,我仍舊聽不見──這是何等屈辱啊。這種體驗幾乎將我逼入絕境──再多受一點,我恐怕就會自我了斷。藝術,唯有藝術解救了我。
摘自「海利根施塔特遺書」。
本文節錄自:《力抗命運叩門聲的英雄—— 貝多芬 書信選》一書,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著,謝孟璇譯,八旗文化出版。
圖片來源:unsplash Phil Hen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