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總統上台後第一次舉辦的第七屆台北上海雙城論壇,在兩岸官方溝通機制全面停擺的緊張氣氛下,如期舉辦。
8月23日,晶華酒店內雙城論壇的開幕式,台北市副市長鄧家基在主題演講前,率先邀請在場300位嘉賓,先向來自彼岸的人打招呼,寓意兩岸交流「從認識開始」。
原本彼此陌生的台北團代表及上海團代表,由於這個小小動作,氣氛好似瞬間活絡起來。
自2010年至今,一年一次,雙城論壇接連舉辦了七屆,由台北及上海輪流主辦,今年輪到台北以「展現城市活力」為主題。
除了第一屆由當時的上海市長韓正來台與前台北市長郝龍斌共同揭幕,曾經一度引發各界聚焦外,就屬今年的雙城論壇最受矚目。
本次雙城論壇簽署了三項交流合作備忘錄,並進行了五大領域的分場論壇,也算成果豐富。
今年度雙城論壇辦不辦得成,一開始就備受關注。確定辦得成以後,上海市到底誰領隊,又引發一番猜測。
最後確定由黨職的「上海市委常委、統戰部長」沙海林領軍,也引發台灣部分人士抗議,認為歷屆雙城論壇,都至少是副市長級以上官員出席才是,更何況沙海林是黨職、又是統戰部長,更挑動兩岸關係的敏感神經。
上海市委常委、統戰部長 沙海林〉
珍視上海、台北交流情誼
果其不然,從上海團落地開始,抗議群眾如影隨形。然而,已是第12次來台的沙海林毫不在意,覺得「也頂好」,甚至說「歡迎我的人更多」。
在主論壇會場發表演說時,沙海林首先是盛讚兩市近年來的交流熱絡,也提出未來如何繼續合作的建議,但後來無可避免終於提到了「九二共識」。
「過去八年,兩岸雙方在堅持九二共識的政治基礎上,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並取得重大進展,」沙海林語氣堅定說:「我們十分珍視上海與台北兩市來之不易的交流情誼,更深知這是有賴於雙方對兩岸交流有正確的認識。」
接著,沙海林話鋒一轉,冒出一句:「當前台海局勢出現了我們不願意看到的局面。」意有所指的話語,令人心頭一緊,不禁想趕快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但大陸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為台灣同胞謀福祉,推進兩岸人心的契合,不會改變,」沙海林強調兩岸是一家人:「我們要維護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政治基礎,要多做好事,多做實事。」
由於公開提及「九二共識」,沙海林又是520後中國大陸來台層級最高的官員,且「以黨領政」,上述的發言難免被外界解讀為「給蔡英文總統壓力」。
對此,沙海林在主場論壇後記者會上表示,自己在這樣一種場合,當然要發表意見:「我的意見也講得很清楚,包括所有注意到我發言的人,都會知道我發言是什麼意思。」
像似回應沙海林,台北市長柯文哲在結語致詞時指出,短短一年,兩岸之間有很大的變化,但不變的是台北與上海兩個城市的友誼,這正是雙城論壇存在的原因。
台北市長 柯文哲〉
「四個互相」 了解與尊重
為確保兩市友誼持續增加,柯文哲提出「四個互相」:互相認識、互相了解、互相尊重、互相合作。
「四個互相」第一次公諸於世,是2015年雙城論壇在上海舉辦時,柯文哲對兩岸關係的主張。柯文哲此次強調,台灣了解並尊重大陸對某些意見的堅持,也希望大陸了解並尊重台灣對民主自由的堅持。
對於沙海林提到「一個中國是沒有問題的」等言論,柯文哲說得相當直截了當:「以沙海林的職務位子,有他要講的話,且他講錯話,回去會有問題,這就是政治的現實。我們不要故意給人家穿小鞋。」
儘管第七屆雙城論壇,檯面上充滿濃濃政治味,但其實,在大眾輿論關注焦點之外的,還有五場分論壇,完全擺脫敏感氣氛,不時傳出笑聲,溝通相當「有料」,甚至許多合作,當場就達成協議,絲毫不受政治影響。
上海電影集團 釋合作善意
例如隨團來台的上海電影集團副總裁徐春萍,在文化分論壇上主動向台北電影人伸出合作的善意,希望與台灣優秀的導演及演員合作有華人風格的片子,輸出到全球。
徐春萍更以台灣到美國發展的知名導演李安為例,上海電影集團是李安多年的老朋友,李安在中國大陸拍的每一部電影,都是與上海電影集團合作。今年6月在上海國際電影節的「上影之夜」預告了明年度將與李安新片合作。
「我更加期待與更多台北及台灣電影人的合作,」徐春萍發出邀請說。
拿過多次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音樂的林強,早在2004年便與大陸導演賈樟柯合作,為《三峽好人》配樂。陸續又接下《二十四城記》《金城小子》《路邊野餐》等,至今沒中斷,只要對方預算及時間允許,林強都會飛到對岸與劇組溝通,體驗當地風土民情,讓配樂更加「接地氣」。
「這種交流很重要,」林強說,自己在大陸沒有註冊公司行號,只要有人找,就飛去大陸。他為兩岸電影文化交流花了很多功夫,「儘管沒有太多人知道,卻也滿好。」
此外,上海國際電影節主辦單位也當場允諾,邀請台北市文化基金會董事長李遠(小野),參加明年6月的第20屆上海國際電影節。
在青年創業場次論壇,上海智臻智慧型網路科技創始人兼董事長袁輝分享,人工智能在創業領域現是相當熱門的領域,他所開發的「小i機器人」,是中國智能機器人第一品牌。
小i機器人不僅僅在2007年是微軟MSN唯一指定官方機器人開發平台,用戶達8000~1億人次;同時,阿里巴巴、小米、華為等大陸知名企業的在線客服,亦均由小i機器人回答。甚至,台灣的中華電信、富邦銀行及華碩的網路客服,也是小i機器人的客戶。
本身也做創投的袁輝表示,他十分欣賞台灣優秀的年輕人才,正在考慮在台灣成立研究院,「很多在上海的台灣朋友這樣跟我建議,」袁輝說,希望這項投資動作可以很快落實。
在兩岸官方正式停止對話後,多數民間仍期待,實質互惠的交流,不要受政治牽累而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