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這個大通膨時代,對於有些人來說,萬物齊漲的情況下,「吃飽穿暖」儼然是奢侈的想望。美國農業部的數據顯示,大約有2800萬成年人因為食品價格高昂,長期缺乏足夠的食物,必須減少食物份量,甚至不吃飯,導致飲食不均衡,無法擁有基本的健康與生活。整體來說,消費者的食品支出金額,在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中,已經來到40年新高,約為11%使消費者倍感壓力。
全球通膨愈來愈有感,進入後疫情時代,經濟雖有回穩跡象,但與民生息息相關的食品價格,仍舊有持續攀升的現象,不論是零售或快餐市場,皆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根據美國農業部統計顯示,如今的食品支出佔可支配收入之比例已達近40年來新高,約為11%使消費者倍感壓力。
通膨趨緩是表象,消費復甦比預期中挑戰
然表面上的通膨趨緩,已經無法完全化解消費者的疲態。即使消費者支出持續攀升,銷售量卻出現下滑的趨勢。消費者市調公司NielsenIQ的數據顯示,截至5月25日的52週內,美國大型超市中乾貨的總銷售額上漲了3%,但這源自於價格上漲,實際單位銷量下降了1.9%。去年同期早有此現象,大幅的價格上漲推動銷售額上漲11.8%,而銷量則下降了3.0%。
其中,大型湯品公司金寶湯(Campbell Soup)稱,截至4月的財報與去年同期相比,商品單價上漲,銷售額卻持平,顯示銷售量下降之現象。該公司甚至下調了截至7月的財報預估,表示預計銷售額持平或下降1%。金寶湯CEO馬克.克勞斯(Mark Clouse)表示,消費者的復甦將比預期更具挑戰性,原因為復甦路徑並非線性,很大取決於消費者的收入水平和其他外部因素影響。
食品價格高到吃不起,飲食不均衡現象增
「有些客戶表示應該可以看到景氣回歸。」NielsenIQ副總裁卡曼.艾利森(Carman Allison)則指出,儘管通貨膨脹放緩,但食品價格還是比疫情前高出了三分之一。根據美國農業部統計,2024年三月,消費者為一盒雞蛋所支付的費用,比疫情前多了95%,其他生鮮食品也有同樣現象。因此有高達90%的美國成年人表示對食品成本感到擔憂。
疫情期間,許多國家紛紛祭出擴大社會安全網的政策,如食品券或食品援助等計畫。然而,自2021年底相關政策到期以來,歐美等國飢餓情況一直在加劇。根據《華爾街日報》報導,在2020年至2022年間,美國面臨食安問題的家庭數量增加350萬,尤以有子女的家庭情況更為嚴重,僅在2021年到2022年間就增加24%。美國農業部估計,大約有2800萬成年人缺乏持續獲得足夠食物,而無法擁有健康的生活。高昂的食品價格迫使他們飲食不均衡,減少食物份量,甚至不吃飯。
食品廠的價格操控,迫使消費者買單通膨成本
然而,在通膨現象所導致的貧富差距之下,仍有些美國食品廠商利用通膨現象,累積巨額利潤。其中包括通用磨坊(General Mills)、百事公司(PepsiCo)和泰森食品(Tyson Foods)等知名品牌,就調漲價格並歸咎於通膨與供應鏈問題,卻又批准數十億美元的股票回購計劃和發放豐厚股息。
前百事公司財務長休.約翰斯頓(Hugh Johnston)在《彭博社》的報導中指出,近年公司產品的連續雙位數價格上漲「僅是為了應對通貨膨脹」。無獨有偶,泰森食品在2021年至2022年間,同樣以應對通膨為由,將牛肉、豬肉和雞肉的價格調漲30%。然而,從其財報的數據分析來看,儘管2022年增加的營運成本讓該公司虧損15億美元,但價格上漲使利潤增加20億美元。這意味著消費者支付泰森食品的通貨膨脹成本,甚至多支付了5億美元。
價格上漲的現象已不足為奇,許多食品公司已正將產品縮小,許多專家稱此現象為「縮水通膨」。
《華爾街日報》報導中也指出,通用磨坊在2022年至2023年間將麥片價格提高12%,然家庭號包裝卻從19.3盎司減少到18.1盎司。當被問及此產品縮水時,公司發言人表示此調整可以更有效地運送,以減少公司的燃料成本。然而,通用磨坊在幕後正同時進行「定價上漲」。
許多大型食品公司因為具有供應鏈優勢,更加大膽地進行價格操縱,《衛報》2021年對美國雜貨店銷售的調查發現,至少有四家公司控制79%的雜貨銷售市場份額。與此同時,美國多數消費者提出政府應監管食品定價。根據最新的民意調查,69%的受訪者表示政府「應該針對提高價格以最大化利潤的零售商進行更多的監管」。
消費者放棄購買品牌商品,通膨連鎖反應發酵
除了呼籲政府,美國消費者對高價的不滿,也顯現在消費行為上。許多消費者放棄品牌商品,轉向折扣商店購物。即便沃爾瑪(Walmart)等零售商祭出最新降價商品,也無法挽回通膨壓力的損害,而感受到消費者的反彈。而在食品製造商的角度而言,除了增長緩慢的銷售狀態,更發現消費行為謹慎的跡象,促銷產品的銷售也同樣低迷。
經歷疫情初期的銷售熱潮、隨後的供應鏈中斷和之後幾年的大規模通貨膨脹之後,銷售市場看似恢復到類似於疫情前的狀態。然而,對食品製造商、零售商、消費者來說,目前的狀態不如預期。食品價格對消費者來說仍屬高昂,保守的購買行為使銷售表現不如預期。未來能否回到疫情前的市場狀態不可得知,可以確信的是通膨狀態所導致的連鎖反應,還在持續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