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日,俄羅斯入侵烏克蘭,重兵與轟炸破壞烏國境內諸多重要設施,在各國祭出道德譴責後,已紛紛開始針對俄羅斯展開前所未有的制裁,數量驚人的跨國企業正魚貫撤出俄國。
跨國企業勇於發聲制裁
包括殼牌(Shell)、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e)、波音(Boeing)和空中巴士(Airbus),到蘋果(Apple)、迪士尼(Disney)、TikTok、麥當勞(McDonald)和星巴克(Starbucks),前述頂級跨國品牌陸續暫停在俄羅斯的業務,或者計畫關閉俄羅斯的業務。
就連全球知名的顧問公司麥肯錫(McKinsey & Company)也沒有迴避,3月11日晚間也公開表示將切斷與俄羅斯政府的所有聯繫,在麥肯錫發表聲明前,包括波士頓諮詢集團等競爭對手也採取了類似舉措。
這波制裁風潮已引發側目,由於這些跨國企業多具指標,同時數量持續增加,對於俄羅斯產生的壓力也日增,愈來愈多原本抱持觀望態度的公司,也勇於表態加入制裁俄羅斯。
美國律師事務所Crowell & Moring制裁事務合夥人沃爾夫(DJ Wolff)接受《半島電視台》採訪時表示,數量優勢很重要,制裁在全球持續造成風潮,這使其他公司站出來響應。
戰爭已來到歐洲家門口
從2021年2月緬甸政變、泰國政變到敘利亞內戰,全球企業如何處理涉及政府的危機,已成為觀察指標。
相較上一次大量跨國企業與一個國家保持距離,是中國大陸對境內新疆進行種族滅絕和強迫勞動,當時眾多西方企業宣布與中國棉花行業斷絕貿易。
不過,這次參與制裁俄羅斯的跨國企業數目,遠遠超出了當初制裁中國對新疆棉花業不當勞動的數量,原因就在於,烏克蘭戰爭不僅是社交媒體上的新聞,「而且已經發生在歐洲門口、以及許多大公司的總部,」非常容易喚起歐美人們對二戰、冷戰的回憶。
美國丹佛大學約瑟夫.科貝爾國際研究學院教授(Josef Korbel School)亨德里克斯(Cullen Hendrix)指出,中國新疆棉花的危機發生在一個對境內媒體進行嚴格控制的環境中,任何攸關虐待程度的資訊、甚至是遭虐待的實際影音,難以獲得。
也因此,關於中國新疆維吾爾族從事棉花不當勞力剝削的新聞,外界沒有看到中國砲擊平民目標的影像,也沒有看到大量婦女兒童奮力越過蒙古或哈薩克斯坦邊境的畫面。
但對比之下,歐美民眾卻在烏克蘭戰爭中看到了平民遭到炮擊的畫面,這就是跨國企業決定鐵腕對俄羅斯執行制裁的主因。
依舊無法小覷中國市場規模
亨德里克斯另外指出,這些參與制裁俄羅斯的跨國公司其實考慮了更多現實狀況,亦即,中國經濟的規模和重要性,兩者都「大約是俄羅斯的10倍」,這更是跨國公司在選擇制裁、抵制中國企業時必須先考量的。
根據德國非營利組織CORRECTIV稱,自3月初以來,美國、歐盟、瑞士、日本、英國等國家已經對俄羅斯陸續推出約1200項新的懲罰措施。即使如此,俄羅斯公司、個人仍被劃入跨國公司的制裁之列。
對此,經濟學人智庫(EIU)全球預測主管德美萊絲(Agathe Demarais)表示,許多跨國公司擔心與美國制裁不同調,在伊朗核武議題中也發生過,尤其在美國宣布退出核協議後,許多歐盟公司「技術上」即使可以留在伊朗,但仍選擇退出市場,以免意外違反相關規則。
俄國支付、運輸、保險都遭制裁
在麥當勞、星巴克等知名企業宣布制裁烏克蘭之前,石油和天然氣公司不得不被迫忍痛犧牲數十億美元的獲利,其中,英國石油公司(BP)由於宣佈解除俄羅斯石油公司的關係,損失近250億美元。
新美國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兼任資深研究員齊姆芭(Rachel Ziemba)表示,就許多公司而言,對於俄羅斯境內的支付、運輸和保險產業的實際擔憂,開展業務也變得較為困難,特別是國際支付系統SWIFT已關閉了數間俄羅斯主要銀行,信用卡公司威仕(Visa)、萬事達卡(Maser Card)和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也宣布暫停在莫斯科境內的一切服務。
目前,許多貨運公司已暫停向俄羅斯發貨,保險和再保險公司也已停止承保俄羅斯公司,甲骨文(Oracle)、微軟(Microsoft)、谷歌(Google)、蘋果和戴爾(Dell)與俄羅斯的業務都受到限制,擾亂了上述企業打造至關重要企業雲的時程。
跨國企業服務難以取代,讓俄羅斯更痛
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3月15日宣布,準備禁止俄羅斯石油、天然氣和煤炭進口美國,此舉旨在瞄準「俄羅斯經濟動脈」。
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教授麥可.摩爾(Michael Moore)提醒,跨國企業與服務業在俄羅斯境內大規模暫停的效應,將類似疫情大流行時期的供應鏈中斷。
就如同一台精密機器(指社會)中的所有構造都需要潤滑油(服務),俄羅斯消費者仍未注意這些油(服務)正遭到破壞:會計服務、金融服務、保險服務、軟體、線上數據庫等,麥可.摩爾語重心長地說,世界運作過程極其複雜,假若將某個跨國企業的部分抽出:「日後將很難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