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鳳仙花的果實成熟後,漸漸脹得油綠晶瑩。烈日高照持續加壓,彷彿前奏一般,直到無法承受彎曲張力,「啵!」果實爆破,土色小種子們彈出去,飛得老遠……
生存意識緊逼鳳仙花,果皮迸裂、突破自己的「框」,才有下個花季的滿園盛放。儘管必須經歷撕裂的痛苦,但鳳仙花或許比人更明白其間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框」,當你身在其中,活著就像死了,萬念俱灰。不過當你意識到「框」的存在,你會發現,很多無奈,來自於自己「框住」自己,很多「限制」,都是自己不願走出新的步伐。一齣舞台劇《男言之隱》,90分鐘的戲劇謝幕了,卻從此改變楊千霈,也改變了張勛傑。
就在採訪楊千霈和張勛傑的前一天,有人向媒體爆料:「楊千霈結婚了!嫁給紡織業二代,還是張勛傑介紹的!」其實兩人可說「不打不相識」。張勛傑說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她為活動兩隻腳跨到我的肩膀上拍照。我永遠記得那畫面,那時候完全不熟!」那年楊千霈才22歲。
身為藝人、性格大剌剌,王偉忠暱稱「小賤骨頭」的楊千霈,感情總引人「關心」,「我交往的人,公司、親人常覺得不OK,但我還是相信直覺,非要我親眼看到,飛蛾撲火燒得好燙才會相信。」感情路跌跌撞撞,經常活在粉紅泡泡裡。
不過,幸好當雙魚楊千霈活在小宇宙,金牛的張勛傑就會戳破她的泡泡fantasy。找到the one或許是老天安排好,時機到了自然成熟。現在她睡醒都會笑著哭,因為「擁有生命中最好的恩賜,能輕鬆自在做自己,相信自己能成為更好的人,對未來充滿信心與美好。」
多年前演《鬥魚》而紅的張勛傑,這幾年轉型暖男,還開了泰式料理餐廳,私底下是個貼心到近乎完美的人。見人總先伸出大手握手,直視對方雙眼說「你好,我是張勛傑。」
然而他的「框」竟是看不見的黑。籌備舞台劇意外自我揭露,學生時前女友車禍,就在他眼前發生,即使送醫搶救也無法挽回,「當時真的好痛好痛,過了好久才走出來。」現在家裡還有相框放她的照片,永遠懷念,也一直有和她家人聯絡。這個故事成為劇裡的歌〈框〉:
雙人床/一個人躺/枕頭結了霜/
看著相框/濕了眼眶/我把笑容埋葬/
情人節/桌上燭光/滿屋的荒涼
你的耳語/猶在身旁/思念築成一道牆
我走不出/你給的框
承諾你的天堂/像那圓不了的謊
我被囚禁/在你的框
說好的幸福/我一個人想像……
回憶的框在戲中摔成兩半,卻讓人覺醒,看見自己的樣貌,像鳳仙花迸裂種子。那股力量來自相信,相信才有幸福、才有「愛」。
打破「框」,你會看見「愛」。正如《男言之隱》編導黃致凱說:「有些事情,發生了你才會相信,例如台北市會下雪。但有些事,你相信了才會發生,例如幸福。」你是否也相信呢?讓我們一起品味他們的溫暖分享:
打破框,如何看見愛?
勛傑:謝謝你。我愛你。
千霈:但是沒辦法,我現在是人妻了。
勛傑:那個愛不一樣!人一定需要愛,這個世界需要愛。
張勛傑(以下簡稱「勛」):人生中一定會遇到難過、不願面對的事,可是當你正視傷痛和難過,願意面對、解決的話,跳出過去的框框,你就可以再站起來,重新過不一樣的人生。
楊千霈(以下簡稱「霈」):我飾演的角色曾經受過傷,把自己的心門關起來。她武裝自己,愛情是遊戲人間,結果變得過度自負,不懂怎麼去愛別人,遇到真命天子就不曉得怎麼處理了。要重新歸零、破壞重建。
勛:每一次演戲就像走一趟人生。我通常不願意談,我有我的難言之隱。我是個完美主義者,希望這齣戲不要有任何失誤,所以決定分享我人生真實經歷過的,才有〈框〉這首歌。
我面對自己的過去,跳出框框,不要再難過。演完戲,療癒了我,也療癒了每一位觀眾。
霈:告別過去才可以成就現在的自己。我也曾經受過傷,刻意去忽略它,覺得沒事。事實上根本就有事,只是當時沒有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我現在是人妻,更可以體會以前執著時,是沒辦法放下一切重新歸零,再往前走。
勛傑真的是我的貴人、天使。人生是被安排好的。如果我不演這齣戲,如果沒提案找張勛傑當男主角,如果他沒放下大陸的工作,如果我沒有去他店裡吃飯,就不會認識我先生,遇到the one,你又怎麼知道他就是Mr. Right?
我覺得還是要相信愛。我曾經也是不相信愛的人,覺得怎麼可能得到幸福。可是當你準備好的時候,真的老天幫你安排好,一環扣一環,雖然中間會經歷波折。
勛:我一直提倡愛,這世界一定要有愛,不管對家人、朋友、另一半。當the one出現,才知道原來心會動。我還在期待這個人出現。
做自己,真的能自在嗎?
問:做自己跟維繫關係怎麼拿捏?
勛傑:太極、彈性、中庸。
千霈:外圓內方。我師父方芳教我保持初衷,有準則圭臬,不能人云亦云;對人圓融,真心做朋友。
勛:我不是太喜歡講話的人,但我喜歡用做的。如果我今天要追女生,就是默默去做,不管有沒有發現。直覺、錯覺、不知不覺,有些愛其實是不知不覺。
霈:怎麼跟我現實人生一樣,不知不覺,勛傑就默默付出幫我。我小時候愛無理取鬧。我是雙魚座又是獨生女,覺得世界應該繞著我在轉,活在自我為中心的小宇宙。
勛:遇到我這種拗脾氣的金牛,我就會一直戳她,告訴她,其實應該要換一個角度來看看,所有的事都不一樣。我會直講。
霈:那就是所謂忠言逆耳。
勛:我們說話都很婉轉啦,比方會說「其實也不會太誇張,『但是』......」如果把她當掏心掏肺的朋友就要直白講;如果不是何必傷害彼此?
霈: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喜歡白話文,討厭文言文,比方說「但是」。事實上他們的重點在後面,有時候我就會少根筋忽略,只聽我想聽的。如果不直說,我去外面才真的受傷。
勛:當然女人有時候需要活在謊言裡。
霈:女人就是有謊言才活得快樂。但不說愛,他就真的不愛你嗎?每天說baby我愛你、超愛你,但他去外面偷吃,這真的是愛你嗎?
以前我從來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把自己的框框放在我所有朋友身上,可是為什麼每個人表達的方式要跟你一樣呢?當你真的成長,你開始聆聽對方想要什麼,不想傷害對方,怕對方難過。
勛:同理心。
霈:同理心好重要。以前會為對方改變自己,把自己放到不是我的容器裡,好痛苦。每個人都想做自己,但就是壓抑太久。可是當你真的可以做自己,對方又無條件瘋狂愛上你做自己的自己,英文叫做go with the flow,那感覺真的很棒,互相學習成長。
要打開五官,你就會欣賞到世界上好多人,好多不一樣的事情。
不要「心亡」
問:平常的休閒?
勛傑:我很喜歡刺激的東西,常騎重機。
千霈:我喜歡跟我爸媽混,陪伴都是一種愛。
勛、霈:陪伴好重要。
霈:我真的最近每天都是笑著流淚耶,感恩到哭,發自內心覺得好開心,生命中有好多人愛你。
只要有心,你都可以去幫助別人。前陣子我找一些演員去幫100歲老公公過生日,他好開心。在那之前他說每天在等死。每次去看他都講一樣的故事,我們也都聽好幾遍,他只是要有人傾聽。
人生的缺會引領你到該去的地方,在愛情上你失敗了,但是把小愛放在大愛上,你會覺得很滿足。去做一些對社會有意義的事情,真的滿重要。
比如說像勛傑在開餐廳,跟家裡有互動連結,妹妹、妹夫、堂妹聚在一起。
勛:人生不同階段,價值觀會慢慢轉變。20出頭歲時我正在衝,希望帶給家人很好的生活品質,所以那時我很忙。但「忙」這個字拆開來是什麼?
霈:心!亡!
勛:心亡就得不到你重視的品質了,要「重質不重量」。其實我開的不是餐廳,我們弄的是一個品牌。品牌很重要,我們絕不能再崇洋媚外,出生台灣這塊土地很幸福,要更珍惜這塊土地。
跟家人一塊弄品牌,其實我很惜福,前幾年可能都在賺錢,賺到錢又怎樣呢?這些錢又帶不走。陪伴很重要,跟家人一塊,有向心力跟凝聚力,為我們共同經營的品牌。這品牌未來會做很多事,和台灣年輕人創業問題有關,我想很遠。
霈:我跟我爸媽的緣分很深,希望在我爸爸有生之年,跟他做一些連結。譬如開電視節目,邊做菜邊訪談,他很會做菜;或是說開小酒館。
接受所有事,把自己準備好,好事會發生在你身上。人在感情路不斷摔跤撞壁,是因為不能接受現況。就像手抓太緊,什麼東西都沒辦法放進去。但當手放開的時候,這邊好多空間。
放下吧,強摘的瓜不甜。學習自己就是良好的個體,不要再遷就對方,不要再不相信自己。城城哥(曾國城)說,好的壞的都是最好的安排,偉忠哥也說要相信這個大宇宙。
勛:那輪到我總結嗎?簡單的幸福,就是付出跟改變。關於愛情這回事,好好用心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