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你從年輕的時候就想很遠,台灣五○年代靠紡織業起家,七○年代你在爸爸的紡織廠做了三年就開始在想未來,決定要做自己本行。
和桐被稱做亞洲最大的清潔劑工廠,1993年你到南京、廈門去投資都有很大的斬獲,1996年開始賺錢一直到現在。2000年你又開始朝生物科技轉型。但是很久以前,你弟弟大學畢業你就要他去國外讀生化。你這個人好像什麼事情都想滿遠的,可不可以談一談為什麼你看這麼遠,常常想未來要做什麼?
A:三十歲以前,我做事很少規劃。小學畢業後,因為父親太凶,不考上初中會被修理,所以就認真前念書。
我是南投集集人,到台北時是小學四年級,在集集是全班第一名,這也是唯一的一次第一名。
到了台北,我進了大橋國小,去了以後我大概是全班倒數第三、四名,還被老師笑,說我鄉村的第一名到這裡成「尾的(台語)」,但是我的個性很強,本來我的字寫得很爛,被這個老師修理,別人回家寫十遍,我就要寫二十遍,比人家多一倍,因為老師滿討厭我的,寫到後來我的手指頭都腫起來了,但是我的字就很漂亮。
就是因為被老師修理,我從最後第三名,到畢業的時候成為全班第三名。
然後也幸運考上了建中,高中是低姿態過竿考上去的。
考大學也是父親要修理,念什麼系,是成績到哪裡就算哪裡。大學畢業要到國外留學,是因為台灣找不到職業,大家畢業一定留學。
人生三十才開始
但是,三十歲以後真的覺得,如果人生再這樣就不對了,所以認真地開始做規劃。
1970年代剛好蔣經國先生推動十大建設,我學的石化,就是其中的一項。
1970年從美國回來,正好政府在推動林園工業區,我是第一個到林園建廠,也就變成是林園地區的召集人。
那時候我才三十歲,三十一歲我就創立和益化工,後來才做和桐。
和桐是和益的上游,1984年創立和桐時,剛好是紡織業面臨擴大,採取自動控制的關鍵期,要花很多錢,我就跟父親提出擴廠的建議。
做了三年的紡織廠總經理兼廠長,有一千二百個工人,廠址在現在我蓋辦公大樓要搬過去的地方,但是最後發現沒辦法;人多的工業,不管用什麼制度,都很難維持效率,所以後來就決定紡織業要萎縮,要走入石化業,創立和益。
1980年代高科技開始,台積、聯電起步,當時李國鼎先生也找過我吃中飯,要我投資200萬元,但我沒有投,實在很可惜。
之後我投資了不少高科技,做Fax machine(傳真機),剛開始做還賺錢,但是後來都虧掉了,加上經營層不好,80年到87年虧了將近1億元,現在算起來三到五倍有了吧,所以我的過程並不是這麼順利。
1984年我創立和桐,87年開工,91年上市,速度相當快。和桐是洗衣粉的原料廠,台灣的下游大概只需要和益五分之一的產能,所以我在1993年到大陸投資,95年開工,很幸運地賺錢。
我一次大概只敢冒一次險,95年我發現大陸的廠穩定了、賺錢了,就回來開始做高科技,因為曾有失敗的經驗,所以就從創投開始,參加投資富鑫創投。
生物科技的時間到了
走入這樣一個時代,我認為生物科技的時間到了。
生化是我勸我弟弟回來才做的,當時,他並不願意,後來慢慢動心。
我跟他建議,七○年代我從美國回來是石化業的開始,那時候我什麼也沒有,但是我回來的時間對,天時、地利、人和,做的行業對,等於從根開始所以才有今天。
同樣道理,我說生物科技台灣正要開始,你現在2000年回來,如同三十年前我回來一樣。
決定要回來之後,才想說要做什麼,我們試過很多想做的項目,但是後來為什麼選擇基因呢?因為基因工程是他的專長。
基因是好像化學元素周期表一樣,找到元素是個成就,但是不一定能賺到錢,但其實有一點像石化工業的煉製業一樣,煉油廠本身不賺錢,但是延伸下來的上中下游石化業統統賺錢,想了半天,覺得why not?所以就從這裡開始。
當年,我鼓勵他去念生物科技,並不是說我看見三十年後會這樣,而是當時我念化工,看了很多化工的書,覺得地球的能源總有一天會用完,替代的能源是什麼,當時被認為最有可能替代的就是bio-chemical engineering(生化工程),也是最便宜的,所以我就建議他應該去念生化。哪曉得三十年後真的碰上了,整個過程是這樣過來的。
我今年六十歲,頭三十年馬馬虎虎,毫無規劃,後三十年自己認為是稍微有點規劃,雖然是慘澹經營,但還是算達到目的,回想起來就是運氣加巧合。
七○、八○、九○乃至於2000年代,大概每十年,我就做一個嘗試,但不是都成功。像1980年投資高科技就虧得一塌糊塗,不是高科技不對,而是用人不當。1995年我再投資高科技,就比較是team work,除了個人的毅力,像和立聯合董事長本身的努力是公司成敗關鍵的重要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強的團隊,資金的配套是來自創投業,但是八○年代並還沒有創投。
硬拚度過瓶頸
Q:談興建和桐工廠的過程?
A:和桐一開始就虧損,一個月600、700萬元。
Q:虧多久?
A:差不多是半年時間。
Q:怎麼去改善?是因為大環境的關係,還是有其他原因?
A:剛開始操作時,技術出現問題,因為技術是新的,我們頭三個月還不錯,後來使用的觸媒壞掉,觸媒的造價相當的貴;照理來講,觸媒可以使用五年,但是我們卻三個月就用壞掉,換觸媒等於就是換心臟,心臟能換嗎?
當時就很緊張,立刻把設備廠商找來,中油是提供原料,但是廠商就怪罪原料有毒,兩方面都推來推去,但是我們工廠是天天生產的,當時很嚴重,每個月都要虧600、700萬元。
那時候我每天都待在高雄工廠,但是台北也要我,高雄也要我。所以我就每天早上四點鐘從台北出發,七點半到高雄。
Q:每天都去,每天都回來台北?
A:大概兩天一次,然後待在工廠,弄到晚上,為解決問題,找人吃飯,到了晚上一點鐘,清晨開車回台北。
隔天又是清晨四點鐘下高雄,一個星期三次。
Q:這樣維持多久?
A:差不多是半年。
Q:常常各地奔波,那身體怎麼辦?
A:就在車上睡,司機就一直跑。一直到後來找到毛病,工廠才慢慢恢復。假如我沒有親自去監督,大家很容易就放棄。那時候我只有一個廠,放棄了就結束了,哪有今天?這都是我的堅持,我堅持,大家就拚了。
每個人的一生,不只有企業,到一個瓶頸的時候,只要多堅持那一分鐘,就可能度過瓶頸,又有另一片天。我相信一個企業的過程中不曉得要經過多少次瓶頸,人生也是,但要堅持下去。
Q:後來你怎麼樣找出問題解決的?
A:因為那很明顯是個技術問題,他們會來研究,都是一直試、一直try and error(嘗試失敗),到做成功為止。
Q:為什麼要你親自下去做?工廠沒有人嗎?
A:有啊。但你急呀,工廠開工,天天虧本,如果我去的話,想做的事我可以立刻決定、立刻找廠商來做,按部就班的話可能要一個星期才能做好。
時間要緊,我在的話,兩天就可以解決,這都是沒有辦法按部就班來做的事情。那現在工廠已經有一定的規模了,所以就不需要了。
還有,若你同時投資好幾家公司,不可能每一家公司都賺錢,萬一不賺錢,你就要排時間一個一個去管;而時間就要錯開,這都是老闆自己要去解決的。自己的能力自己曉得,自己的時間自己知道,沒有辦法要別人來幫你推算。
但有時候時間不能錯開,或有些投資機會晚了一步去做,機會就沒有了,這時你就要去考慮兩個都做、兩個都垮了怎麼辦?所以就想說找個partner(合作伙伴)比較安全。後來有創投出現的好處在這裡,你就不用百分之百都自己投入。
如果一次只冒一次險,萬一不對,你也扛得起,這就是瓶頸。不是說你賺錢了,就沒有瓶頸,你一次投資太多也是瓶頸,你說你很有錢,但多投資幾個項目就沒有錢了,這是錢的運用的問題。所以不是錢的瓶頸,就是技術的瓶頸。有時你很有錢,但找不到項目做,都是瓶頸。
知道人生有盡頭
Q:你有一些成功的,也有失敗的,可是基本上你是心想事成的,相信一定也有一些歸納和整理,可不可以談一談,你覺得如果要轉型怎麼樣可以成功,怎麼樣會失敗?
A:早期失敗的原因在於投下去之前沒有好好考慮。
年輕的時候比較急,覺得可以就做,慢慢年紀大了之後,可能也因為時間愈來愈少了,總有一天會有盡頭,所以就比較專了,有所為有所不為。
Q:這是大概幾歲的時候?
A:大概是五十歲
Q:知天命?是怎麼樣去想到盡頭的?
A:不是知天命,是失敗多了。從平常就感覺得到,比如說有一個朋友明明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就心臟病死掉了。三十九歲的時候,我媽媽死了,我非常難過,慢慢年紀大了,對死也就慢慢變淡了。
年紀大以後,覺得人生是有盡頭的,尤其是失敗幾次之後,你會發現人的力氣是有限的,時間有限,力氣有限,所以就比較慎重。
如果我算是轉型或是事業有些小成就的話,還是得來不易的,沒有一樣事情是很順利,都是歷盡滄桑最後才成功的。
Q:你們本業有沒有轉型?
A:轉型是觀念問題,像我們去大陸設廠,目的達成後開始賺錢了,關鍵就在那個時候,你可以賺錢,就以賺錢為目的,就結束了,或是把它上市賣掉。
但是如果你要永續經營,就要想這個企業怎麼辦?賺錢了,要不要繼續擴充?擴充不外乎本業的擴充,往上、下游,或者往橫的,但總有個盡頭,等到沒有擴充了,或者本業情況不好、不賺錢了,就會想到要轉型,這是很自然的。
但是要確定你的事業是要永續經營,不是要光賺錢而已,就自然會想到這樣的問題,本業的擴大,擴大到一個程度就轉型。
Q:和桐清潔劑原料的客戶是誰?
A:都是下游洗衣粉廠商,像是聯合利華,台灣就是白蘭洗衣粉、還有像P&G(寶鹼)。
Q:賣給總部嗎?
A:他們是我們在大陸最大的客戶。還有德國很有名的漢高(Henkel),他們是德國最大的。還有像日本的花王,這些都是我們的大客戶。
在大陸做烷基苯的只有我一家外商,其他都是本地的,為什麼他們會答應呢?
因為當時亟欲拉攏台商,我們組了一個石化訪問團去,談了以後覺得可以做做看。
當時我是石化工會的常務理事兼總幹事 ,當時帶隊的是董先生(石化業大老董世芬),當時去是不得了的,1990年4月,我們在北京機場下來是紅地毯,然後在釣魚台國賓館住了三天以後,包了一架飛機,七天跑了八個地方, 十二部賓士車加六部前導車。不要說現在,五年前去大陸就已經沒人理你了,要去找他還要排隊呢,變化快不快?
1996年石化業去大陸投資已經不太受歡迎了,現在歡迎高科技。所以轉型就是自然而然的發生。
花很多時間去「看」
Q:不過你說要做就能夠做成功也是很不容易,你捉住哪些機制?因為很多傳統產業、紡織業都倒了。
A:我真的很用心,我決定轉型的時候,我花了很多時間去「看」,比如說要轉型,我就去觀察日本的過程,觀察美國的過程,看看人家走過的路。
但我也失敗過,現在回想起來只有兩個理由,一個就是總是覺得時間有盡頭,會讓你覺得時間有限,有限的時間你就會珍惜,不會見到什麼,不加思索就去做了,會精打細算,想想你口袋有多少錢、有多少能力、多少時間﹖不會馬上就做決定。第二個,我是滿堅持的人,決定要做我就很堅持,這可能跟我打橄欖球有關係。
我的個性很堅持,這跟打橄欖球很有關係,橄欖球不標榜個人主義,不像籃球可以讓一個人表現表現,像Michael Jordan(麥可喬登),橄欖球的規則很簡單,是硬拚的,英式橄欖球的原則是:要被絆倒摔下去之前的那一刻,把球傳給後面的人,所以橄欖球就是要跟在後面,摔倒了以後再爬起來,再跑到你的伙伴後面去等,直到跑到終點為止。
第二個特性就是不能換人,十五個對十五個,萬一受傷或是累了下來,就是少一個人,沒有換人的,所以橄欖球的精神就是強調團隊、強調拚到底就對了。
後來我發現很多管理大師常講一句話,就是95%的失敗都是執行力不夠,沒有徹底執行是原因。
很多人常常受到一點苦,或是有一點挫折就放棄了,我不會,我會一直鍥而不捨地去研究,把原因列出來然後一個一個解決。
Q:你怎樣帶領十五個人的團隊?
A:講到人,氣死人。
我的脾氣不好,導因於我是一個急性子的人,我覺得對的事情,能夠快盡量快,不喜歡拖拖拉拉的,尤其我去大陸,大陸的老闆,由於是國營企業的老闆,90%時間都在處理人事的事情,從小孩子出生到死亡的都有。
跟我合資的老闆,何瑞林,原來是金陵石化的頭,我們金陵是南京最大廠商。
我發現他每天都要處理人事行政的事,所以我就建議他,為何不像醫生一樣,固定一段時間談人,他也覺得有道理。
大陸是計畫經濟,如果要走入自由經濟,公司的頭必須要好好處理「人」的事。
後來他就採用我的方式,比照醫生門診時間,但是一個月一次不行,他一個禮拜兩次,一次兩個鐘頭,因為過去沒有分層負責。
但是我有一個好處,我一個月才去大陸一次,我規定事情由總經理來處理,因為在大陸一定要這樣,大家都是靠人際關係,有關人的事情,一個月談一次。
我發現大陸事業最常講「扯皮」,這個人最會扯皮,就是在那邊一天到晚吹牛也叫扯皮,推卸責任也叫扯皮,沒有做事也叫扯皮,就是他一天到晚在抱怨,沒有在做事。
最難的還是「人」
做事成功三件事︰好的人才、選對項目、第三是錢,你要有錢。這樣做事的三支腳,三支腳能夠挺下去,在這三樣裡面我認為最難的還是「人」,有能力的人很難纏。
Q:怎麼說?
A:怪招特別多、自主性強、也要有尊嚴、有自己想法,相對負面的是比較固執、不合群,聽話能力就比較差,你希望找到能力好、聽話,「大碗擱滿墘」(台語),不太可能。
人的待遇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我不敢說我領導是成功,我吃了不少苦頭,但對人性的瞭解,經過失敗的經驗,三十年的瞭解,久病成良醫,從經驗中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個性,屬於怎樣的人,凡是人都可以用,只是用在哪裡。所謂團隊就是,像我剛剛講的,前、中、保守,這就是老闆的責任。把人擺到不對的地方,也是錯誤。
但是我所講的理論,有些人需要給他壓力,去push(推動)他,給他一點刺激。刺激不見得是罵,給他刺激,有的人要鼓勵,通常我比較喜歡鼓勵,如何平衡也是主管的責任,你太去縱容他也是不行的,太去刺激他也是不對的,中間如何拿捏就是很重要的,一個團隊應該是起源於這個地方。
剛剛講到我的個性很急,鼓勵公司內部的人,對內不要用心機,在公司裡面比較直來直往,就像高速公路一樣,有話直講,大家都開門見山。
但是對外,我就比較鼓勵要用心機,對外講話會有分寸,反正人啊,到最後就是這樣。成事也是人,敗事也是人。
Q:那扯皮的人呢?
A:大陸為何會扯皮的多,因為人太多。
我剛去大陸的時候不瞭解大陸,他們消防隊三百個人,我們的消防隊沒有人,消防車擺在那裡,等到有火災啦,就義勇消防隊出發,平常是有工作的,火災的時候你才要穿上救生衣去救災。
大陸消防隊三百人,我笑他們組織很嚴密,有科長、課長,平常沒有事,等到有火災才去救火,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很痛苦的,他們說,每年南京大學要分配三百個人給你用。
過去毛澤東說「人多好辦事」,現在這個觀念要改變,人少好辦事,人多會扯皮。我的廠跟我的合資人一樣大,一樣產能,另一個廠我與他合資,那個廠一千兩百人,蓋好後,我堅持我的人只要八十個,他很生氣,還產生了「反台情節」。我跟他講,不談台灣,我花錢請你去韓國,去看一個廠用多少人。
後來我讓他們用不同名義去美國、韓國採購參觀,結果韓國只用三百四十八個人,一千兩百對三百四十八,為這事情吵了一年,後來是一百十五個人,還偷偷用了二、三十個臨時工。
Q:和桐台灣工廠有沒有扯皮的人?
A:我一直在檢查。在先進國家工廠管理是看不到人的,我認為初期建廠、建立制度盡量由機器自動化去做,電腦不會犯錯,能少人就要少用。
Q:以前你在台灣創業的時候,遇到操守不好的人如何處理?
A:我以前當廠長時,只要抓到睡覺的人,立刻開除,有時候他們會找流氓在外面等。
Q:後來有沒有改變管理方式?
A:有的,但是原則沒變。
Q:怎麼說?
A:我認為不行的人就像爛蘋果,爛的部分還是要切掉,爛的留下來會爛得更快,切掉的原則還是不變。
以前是比較衝,現在就是把他調到旁邊去再開除,但是讓他稍微緩和一點,或是多一點緩衝的時間,錢就給他多一點。當場開除,有這樣的權利,但是多一點時間,大家不傷和氣。
但是我對於扯皮的人,從沒有姑息過,姑息他,就是造成拚命的人不平衡,一定要有敢死隊向前衝,公司才會成長,有人拚命,有些人卻不拚命,這種不公平就是主管的錯,拚與不拚都是一樣的36元。
Q:你看人久了,會不會比較準一點?
A:比例上是不容易看錯。
Q:怎麼看?
A:我發現找人還是找積極點的。有惰性的人,做事業還是不行,第二我是覺得,不怕苦的人來做事情,給他壓力他可以承受得了。
不要說是做事業,在家裡或做事也都是在承受壓力,我覺得一個人,要學習如何跟壓力生活在一起,比如說,王先生(王永慶)已經八十六歲,還是健步如飛,每天還是想許多事情,我認為他是學會如何與壓力在一起。
Q:你的經驗是什麼?
A:我認為人也是這樣,該放鬆的時候就要放鬆,我一上車就可以睡覺,回到家裡就可以把公事忘掉。
學習和壓力相處,不然一定會垮掉。因此,我工作時就盡心盡力去做,先把簡單的事做完,再慢慢解決比較複雜的問題。
運動是解決壓力最好的方法,我每週打一次籃球。
生化是下一波的科技新貴
Q:政府認為台灣有五百家生物科技公司,製造兩萬五千個就業機會,你覺得如何?
A:信心可嘉。可是它可能不太瞭解生物科技。現在發展生物科技的時機是對的,太早不行,太晚也不行。
所以天時是對的,人和也是對的。台灣現在生化科技博士一大堆,各大學都有很多,但是都沒有經驗。
像我弟弟(陳奕雄)五、六十歲,另外也有一批在國外很有經驗四、五十歲的人。這批在國外有經驗的人,一定要把他們跟國內有管理經驗的人聯合起來。
光靠國外的人,無法發展生物科技。像半導體產業,也是曹興誠這樣的本土人才把半導體做起來的。
現在政府開始有動作配合。證管會現在讓有研究成果的公司,也可以上市。
生技要發展,要有人才、資金、技術、管理。最終要靠本土的研究,要自己去研究;此外,資金要源源不斷地支持;最後,再加上優秀的管理團隊。
下一波的新貴應該是生物科技。老兵不死,就是五星上將。(陳昺豪、李明軒、江逸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