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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濤-找到一座油礦

林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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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蔭庭

1994-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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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濤-找到一座油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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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95 / 1月號雜誌 新媒體時代的顛覆人

「五、四、三、二--」TVBS「2100全民開講」的直播現場,片頭樂已響起,導播開始倒數計平主持人李濤還若無其事地與特別來賓談笑著,偶爾向旁觀人群擠擠眼。

音樂結束導播手勢一落下,李濤立刻換上機伶凝注的神色。接下來的一個鐘頭,他極可能碰到來賓之間的劍拔弩張,也可能接到觀眾火氣沖天的電話,他都必須掌握全場,即時反應,適時降溫,還要不時丟出問題激發討論。

五個月以來,李濤就這樣每天追蹤著、也帶動著最熱門的話題;從八0一事件、參加聯合國運動、亞運事件、九二五衝突、洪福案到省市長選舉,收視率己攀升到八%左右(相當於有線電視收視戶的三0%)。政治人物搶著上節目,三黨候選人都買了廣告時段;每晚全國一、兩萬觀眾使勁地撥電話,爭取不到二十個發言的機會,有人還為此裝了三支電話。

「我找油礦找了十五年,至今仍末找到,但從身邊的人事反應來看,好像又找到了。」李濤感慨地說。

成熟但未老化

十五年來,他一直渴望做個現場call-in節目,完全無預設立場地呈現各種意見。他過去在華視主持「新聞追擊」和「華視新聞廣場」,在中廣開過「尖峰對話」,都未能完全如願;直到TVBS出現,碰到了邱復生,他才有了圓夢的機會,也突破了長期禁忌,將台灣的電視談話節目帶入新型態。

而在邱復生眼中,李濤經過多年歷練,目前的內涵和機智正處於「成熟、但還未老化」的階段,而且「不會傷害人,來賓以後還願意再來上節目」。

有些人批評,李濤的節目將原本隱晦在暗處的尖銳敏感話題(如省籍情結、統獨議論)赤裸裸地揭開來談,徒增社會不安。李濤貼認為,「爆發出來,是一種宣洩,而且對立雙方也會知道彼此都有破壞力,反而會認真思考要不要攤牌」。

在選前敵我分明的氣氛裡,有的觀眾call-in時先喊「台灣國萬歲」,也有的喊「中華民國萬歲」;有人用馬錶量時間,指責李濤「關愛的眼神」較眷顧某黨;有人懷疑call-in電話經過過濾;也有人質疑為何他的身邊總是坐著某黨的代表,以致後來李濤得請來賓抽籤決定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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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這種節目,稍有閃失,就會粉身碎骨。觀眾的眼睛是雪亮、毫不留情的,主持人若有錯,每一秒鐘都可能被拆穿;即使沒錯,也可能被抹黑。」李濤強調掌握分寸的重要,不能流露個人喜惡,他甚至不敢隨便點頭回應來賓談話。

不過,李濤也觀察到,開播五個月來,節目歷經了三個階段:先是民進黨的支持者積極call-in;接著新黨群眾展現驚人的熱度;漸漸地,較中間的聲音出來了,有講台語的人指責民進黨的省籍情結,也有人操著外省國語批評新黨的激越言論。李濤也相信,他的節目對中間選民的影響應該最大,可以幫助他們「吸收論點、觀察政黨誠意、以做獨立判斷」。

省市長選舉將李濤的事業帶上新的高峰,成為國內外媒體追逐的對象。在電梯裡、在菜市場,都有民眾跑來向他抱怨電話撥不進去;他一度因重感冒而破嗓,觀眾紛紛提供藥方,各種喉藥也都來上廣告。他的妻子、華視新聞主播李艷秋,對他在TVBS的揮灑空間簡直是「忌妒」,常把自己想做而做不到的事轉交給他。

選後的挑戰

然而,李濤坦率地說:「選舉過後,才是這個節目的開始。」他計畫朝生活化、社會化發展,將觀眾熟悉的話題帶入新觀念,比如,現代社會的「新風水觀」或「新放生觀」;他相信:「任何題目都可以是個高收視率的鑽石,就看你怎麼切割。」他也希望呼喚不同階層的觀眾參與節目,如中產階級、青少年或阿公阿媽,讓節目更多元化。

時間將考驗,李濤找到的是不是一座源源不絕的油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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