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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爾-不死的恐龍

賓靜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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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靜蓀

1992-12-15

瀏覽數 15,450+

柯爾-不死的恐龍
 

本文出自 1993 / 1月號雜誌 第079期遠見雜誌

「德國統一和歐洲統一,是一個銅板的兩面;只完成其中一項,並不表示我已經達成我的目標。」一九九二年十月一日慶祝其在職十周年的德國總理柯爾,曾經不只一次自信、堅定地表達他的心願。九0年代的頭兩年,似乎是何爾十年耕耘的豐收季節--帶領德國走向統一,並將目睹親手參與建築的歐洲統一邁向新紀元。

被世界歷史列為「統一德國第一任總理」的柯爾,擁有一份「純德國製」的資歷:十六歲加入基督教民主黨;二十九歲擔任家鄉費爾茲邦邦議員;三十三歲成為邦議會黨團主席;三十九歲任該邦邦長;五十二歲時,經由德國聯邦議會的不信任投票,接替社會民主黨的施密特(Helmet Schmidt),成為德國最年輕的總理。

至今,柯爾在德國最大政黨基民黨連任了十九年的黨主席,而他的總理任期,也只有德國戰後首任總理阿登奧華(任期十二年)可相比擬。

「柯爾傳」作者稱他為「屬於黨的人」,他也因此深諳德國的政治空間,擅於掌握社會主義和保守主義的政治共識,雖屢經聯合內閣危機,而始終以其氣質、智慧和協調能力,立足於政治中心。

將自己放在大架構中

柯爾不似布朗德有「偉大的視野」,也不似施密特有「強烈的意識型態及個人風格」,但他致力於製造和諧、穩定的氣氛,一生服膺一個理念--「我們必須將自己放在大架構之中」。

柯爾的大架構在內政上是結合左右兩種意識型態。他繼續執行社民黨的「東進政策」及退休金、義務保險等福利改革,支持緊縮銀根政策、整頓財政、更新賦稅體系,使得德國馬克強過瑞士法郎,成為歐洲經濟的火車頭。在柯爾任內,德國成為穩定社會、強勢經濟、團結政治的代名詞。

柯爾體現了典型德國中產階級的特質 愛國愛鄉、有責任感、有節制、認真勤勉、保守實際。「他像一名每天上下班的政治家,非常具有草根性,」德國「明鏡日報」如此形容。到今天,他還親自接待來自家鄉的婦女團體,跟她們討論幼稚園問題,或每天花一小時和地方選民通電話。他的價值觀和廣大支持他的中產階級非常類似。

只說德語、不擅公開演說的柯爾,在衣香鬢影、燭光大廳的外交晚宴上,經常顯露不自在,但在小型聚會中,他的親和力即表現無遺。

柯爾總理辦公室前任發言人波尼希認為,「對柯爾來說,國家就像一個超級版的雙親家庭,國家元首就像是這個家庭的父親。」

他的用人哲學是,「施與受應該平衡」,對屬下的忠誠,他有極敏銳的鑑別力;對背叛者,則「有大象一般的記憶力」。

十年在職,柯爾為西方聯盟、歐洲統一、德國統一努力不懈,也從而在國際政治舞台上贏得尊敬和共鳴。他對人與人關係的敏銳感覺,以及爽朗、時顯魯莽的幽默,使得他和密特朗、布希、梅傑、狄洛、戈巴契夫之間,都保持密切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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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愈大恐懼愈小

儘管德國統一經常被視為「一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但如果他和前外交部長根舍沒有在一九八三年獨排強大反對聲浪,支持美國在歐洲增置火箭的政策,美國不可能在德國統一時投下明確的同意票;如果不是柯爾始終一貫地表達他對歐洲統一的支持,法國的強烈不信任心態,可能成為統一的阻礙;如果不是柯爾不斷援助莫斯科,戈巴契夫不會迅速放手東德,也不會迅速認可統一後的德國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

大歐洲始終是柯爾外交思想的中心。他說,「做為德國的總理,我可以瞭解鄰國的疑慮,我也不能否認歷史。」在二次大戰廢墟中成長的柯爾,不能忘懷十二歲時曾親自在被轟炸的家鄉挖掘屍體;十八歲時為了上課,由法國占領區越過萊茵河到美國占領區時得繳交的通行證;他也常提起在戰後含辛茹苦持家的母親。

主修歷史、酷愛讀傳記及史書的柯爾提到,「威瑪共和國的孤立,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最糟的錯誤,」「希特勒無疑是二次大戰的禍首,納粹獨裁則是一種恐怖的罪行,」柯爾自詡為「阿登奧華的孫子」,因此他致力於阿登奧華的目標--克服國家主義,使東歐重回歐洲體制。柯爾堅信,最有智慧的政策是鼓吹歐洲整合,而非孤立,因為「整合的部分愈大,嫉妒和恐懼的程度就愈小,」他在接受美國「時代周刊」專訪時表示。

和世界大多數政治領袖的「遭遇」雷同,在國際間享盛名的柯爾,在國內則備受批評。

他的耐性、不主動出擊,被評為「不夠果決、欠缺領導力」;他的一貫堅持,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則是「冥頑不靈」;他不重視自己在電視機前的形象,令他的公關人員傷透腦筋;他完全不看批判尖銳的「明鏡雜誌」、不理會所有媒體的批評,被譏為「沒有痛神經」;一名被柯爾視如己出的總理辦公室公關人員,更形容柯爾是「上一個政治世代的最後一隻大恐龍」。

獨立的區域性報紙「明鏡日報」社論指出,「柯爾是八0年代的總理」,「他的政府對緊急、例外的狀況一無所為」;明鏡雜誌則批評柯爾總是「用感覺對人、事反應」。

偉大,但是太老了!

反對者及批評者指責柯爾不能掌握統一後的變局,他太輕易地對東西選民做了承諾--「東德將迅速繁盛、市場有自我治療能力、馬克強大、西德人願意為東德人犧牲福祉」。一九九0年因反對柯爾慷慨應允東西德貨幣以一比一匯率兌換,憤而辭職的聯邦銀行前總裁波爾表示,「波昂政府錯估統一的經濟後果,希望以西德經濟成長來支持統一的費用,結果造成東德產生復甦假象,西德債臺高築。」

巨額國債、高失業率、東德的沮喪、西德的冷漠、極右排外的社會亂象,以及整體的挫折感,是柯爾目前面臨的難題。選民對基民黨的支持也因此由四八.六%(一九八三年)、四二.八%(一九九0年)降到三七%(一九九二年)。

柯爾首次會見他的政治偶像阿登奧華時,他的反應是:「偉大,但是太老了!」如今明鏡雜誌也引用這句話,來暗示今天一般人對柯爾十年執政的懷疑和厭倦。

但是柯爾表示,他仍要在一九九四年繼續競選總理,以保證他的兩大目標更趨完美。柯爾不贊成用「柯爾主義」或「柯爾時代」來記錄他的執政史,因為「是否應以「時代」兩字標記我的在職期,應該留給後人決定。」但是無疑地,在德國統一和歐洲統一的歷史上,已經烙印了柯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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