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九一年推動大歐洲具體設計藍圖的馬斯垂克高峰會議後,「歐洲迷」法國總統密特朗表示,欣見「一個偉大勢力的誕生」。對於德國總理柯爾而言,該項會議則「圓了一個大夢」。歐洲統一,被這兩位政治領袖視為「歷史的任務」。
二次大戰後的歐洲,仍舊處於東西對峙的局面。在西歐方面,各國極欲避免再蹈歷史的覆轍,一九五七年的「羅馬條約」,就揭櫫一項特殊的目標--消除任何引爆德、法進一步戰爭的可能性。這項目標,在柯爾和密特朗任內,象徵性地達成。
歐洲是我們共同的祖國
一九八四年,在第一次大戰法國消耗戰戰略下的「西線」重鎮凡爾登(Verdun),柯爾和密特朗手攜手,在覆蓋兩國國旗的棺木前,共祭七十萬名在此喪命的德、法兵士亡魂,並同聲宣告:「歐洲是我們共同的祖國。」
這項和解不但在歐洲政治及歷史層面上意義深重,也和柯、密兩人各自的經驗相連;柯爾的父親曾於一次大戰期間,在凡爾登挖掘德軍的保護壕溝;密特朗本人則於二次大戰期間,在此負傷,並被德軍俘虜。
至今,兩人都始終堅信,「歐洲統一,必須由親身經歷二十世紀前半歐洲敵對狀態的這一世代執行」。儘管兩人真正的動機不盡相同;密特朗主要希望將德國固定在歐市體制中,以避免統一的德國獨占東歐,最後控制歐洲大陸。而柯爾則希望歐洲政治統合,可使一心贖罪的新德國合法化,避免德國再被孤立。
今年九月,歐市面臨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危機。馬斯垂克條約的目標--貨幣聯盟、政治統合、聯合防禦--在在遭到頑強的抵抗;丹麥人拒絕接受、法國勉強同意、英國人的仇歐心態再度滋生、德國人也開始擔心美麗的馬克會貶值。
密特朗和柯爾兩人則大力堅持統一步調不容停頓,甚至不惜用兩種速度進行--「法郎和馬克先行以固定兌換匯率結合;成立德法共有銀行,總部位於德國法蘭克福,而總裁由法國人擔任」。
「只要密特朗和我還活著,我們一定要使歐洲統一成為不可扭轉的事業,」柯爾的話言猶在耳,一九九三年真正的統合已將到臨。
柯爾和密特朗見證了歷史,也在寫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