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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抉擇-中西女中

溫曼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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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曼英

199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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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抉擇-中西女中
 

本文出自 1992 / 12月號雜誌 吳舜文傳

第二章 關鍵的抉擇 中西女中

座落於十里洋場租界區的中西女中,因教育方式西化,學生大多來自豪門巨賈之家,而以「貴族學府」嚮名。

這所學校創辦於一八九二年。發起人林東知,是美國衛理公會派駐上海的傳教士。緣於教會的特殊背景,校方不僅延聘外國老師用英文教科書教學,並透過各類課外活動,培養學生西方道德規範、灌輸不同場合所應遵循的禮儀,使中西的畢業生,個個儼如西方上流社會的淑女。

一九三0年以前,中西女中尚稱「中西女墊」,下設第一、第二附屬小學。廣為上海人所周知的是,牽動中國近代歷史的宋氏三姐妹宋藹齡、宋慶齡、宋美齡,曾先後受過中西女墊的洗禮。

然而,當吳舜文被父親問及「想不想去中西試試」時,年僅十三歲的她,倒無所知悉這是一所好學校。人生第一個轉捩點

吳鏡淵把她直接送進中西第二附小的三年級班。

在常州長大的吳舜文,不會講上海話。第一次到學校報名,她就大膽要求校長讓她單獨先考入學試,以免因會考人多,她緊張失常。校長開明地通融了。開學點名大家都用上海話喊「到」,她的常州腔令同學哄然大笑;為了這些笑聲,整整有一年半的時間,她在班上絕口不說上海話。

中西附小四年級結業,吳舜文面臨了取決此生際遇的第一個轉捩點。

中西附屬小學的校址,並不是上海憶定盤路(今江蘇路)中西女中本部。憶定盤路上的中西女中,是以學生義演和中外人士的捐款,所購下占地八十九畝的經家花園舊地。

以花園做校園的中西女中,自有殊勝的景緻。從校門循煤砌道入內,觸目相迎的是一排筆直高樹,樹後為一幢像巨龍般蜿蜒而立的圍牆,中間則是一片綠草如茵的大操場。龍牆外植有繁花眾果,再向下延伸,可見一座上有拱橋的荷花池……。

與其他學校相較,「中西」的校景固然占優勢,令師生更感到驕傲的是,除了大禮堂、圖書館、實驗室等設施外,早在七十年前,中西女中便已備有健身房及網球場。

對中西附小的學生而言,有朝一日能進「大中西」,是人人欲圓的美夢。因此,當吳舜文的老師在學年尾聲公開向大家徵詢:「升上五年級,有沒有人想到正式的中西女中住讀?」她還沒來得及面告父母,就舉手先報了名。

追尋一片廣闊的天

回到家,父母的看法並不一致。諸慧芳長住常州,希望女兒留在身邊,方便照應。她要吳舜文跳兩年的程度,試著考考常州女子師範的初中一年級,結果一舉中的。吳鏡淵也把女兒叫了去。他認真地問:「懷懷,你究竟想不想去讀上海的學校?留在常州,可以早兩年畢業喔。」吳舜文答道:「我能考取常州女師的初一,就是因為中西的程度好;我喜歡讀好學校,還是想去上海。」

父親這才說:「我已經去看過大中西,校園滿是綠意,好漂亮,但學費貴得不得了。你得答應我,要好好讀書。」

那時走讀常州學校的學費,只要幾塊錢;住讀大中西,卻足足要花上若八十八元,是將近十倍的代價。

捨長州而就上海,是吳舜文一生中,第一個具關鍵性影響的重大決定。她若留在人熟土親的常州讀女子師範學校,將來的出路可能只是執教鞭教家鄉子弟;選擇F上海與中西,無異也就取決了一條更為寬廣的大道。

大道的緣起在於:中西女中給予學生嚴格的自我訓練、奠定扎實的外語基礎,讓吳舜文日後在學歷、婚姻與事業上,都有「海闊從魚躍」的發展空間。

進大中西的第一年,吳舜文為了那句「好好讀書」的承諾,除數學外的其餘兩科,都考九十分以上,但離「跳級」的標準還差一點。回家時,父親買了一件上好衣料,並告訴她說,如果六年級能跳班,就把衣料當獎品送給她。

然而第二年,「中西」開明的校風、饒富趣味的環境和投契的同伴,開始聲聲呼喚吳舜文機伶、活潑的玩心。學期結束,她科科七十多分,數學甚至險在及格邊緣。父親忍不住質疑:「妳怎麼這麼糟啊?」她大剌剌地答說:「七十分就及格,考多了,老師又不找給你,有什麼用呢?」

父親並未駁斥這番搶白,仍是一味地疼她,倒是母親聽不過去,把她數落了一頓。她感念父母軟硬兼施的苦心,對讀書和分數所持的態度,便不敢再有怠忽。

住校如魚得水

住讀中西所費不貲,在寄宿生活中,她確實感受到常州家鄉罕見的「貴族」氣派。

中西的學生宿舍是四人一小間或六人一大間。早在半個世紀前,學校就已為個人備置衣櫥、抽屜、籐製書架,以及要在床上讀書用的木板。浴室隨時供應冷熱自來水,盆操之外,也可選擇淋浴。

食堂一餐五個菜,用餐時有嬤嬤隨侍在側;學生要添飯只需以筷叩碗,倒茶亦然。在健身房裡,大家都有專屬儲物櫃及自已的鑰匙。那時,「忘記帶健身房的鑰匙」,是最常出現在吳舜文夢境中的惡魘。

這所教導學生成通才、做淑女為宗旨的教會學校,中文以「積中發外」為校訓(英文則是Live, Love&Grow),校規清明而嚴謹,學生日常須著綠色的旗袍為校服。初、高中生全部都得住校,每兩星期可回家一次;從星期六中午十二點放假,到隔天晚上六時回校。平時每天都有夜課,凡是上課遲到的人,便延緩星期六的離校時間,以為懲罰。

生性活潑,反應快、點子多的吳舜文,升上中西女中後,便把住讀生活調適得如魚得水。

她的個頭不高,但身手矯捷,非僅是排球、籃球、壘球的班隊,也是每年拿冠軍的校隊成員之一。遇有班際球賽,她總在上夜課時就兩格一跨地奔上樓梯,搶大步去占位子。

她喜歡自由無拘,不愛穿一板一眼的制服。每到假日,剪著一頭短髮的她,總會換上哥哥的長襯衫與工人褲,像男孩子般粗獷地翻牆、爬樹。

調皮搗蛋的三劍客

幸運的是,在絕大多數同學都燙了長髮,一派淑女風格的校園裡,她結交到兩位志趣相投、情同手足的同班同學--劉壽曾、鄭培德。三人經常同進同出,以三劍客」馳名大中西。

不過,就其他同學來看,「三劍客」幾近是「調皮搗蛋」的代名詞;雖然她們從不踰越校規,卻有老師說,「凡是看到吳舜文、劉壽曹、鄭培德在一起,就知道準沒什麼好事」。

這一段「調皮搗蛋」的回憶,數十年來塵封在她高貴、莊重的面容背後;然而每溯及此,她便像一座溶化的冰山,閃爍著一雙「笑眼」(同學封給她的綽號〝Smiling Eyes〞),展現出最純真的陶醉與歡愉。

三劍客調皮的花樣不一而足。中西女中在「女墊」時代,曾為天文學課設置天文台,傳說有人在天文台裡吊死,因此鬧鬼。她們天不怕,地不怕,偷偷把滿布塵埃的房門打開,鑽上天文台。在校園裡散步的同學看見,大叫「有鬼!」他們聞聲蹲下身,當同學不留意時,又倏地站起,嚇得大家魂飛魄散、落荒而逃。

大中西的網球場邊有棵大樹,三劍客經常爬上高枝棲身。她們倣效漂流荒島的魯賓遜,在枝上吹口哨、啃甘蔗,隨風搖盪,引得同學羨慕不已。

校園裡的荷花池,也是他們的遊樂場。荷花池的池心有座島,上面種滿銀杏樹。「三劍客」早已私下覬覦,「只要把橋拆掉,弄塊木板,島就變成我們的了。」

一次颱颱風下大雨,同學都待在宿舍裡,他們三個人都躡手躡腳,偷偷跑到荷花池,把橋真給拆了。後來園丁要澆水,只好架起兩塊板子。「三劍客」每晚都踩著木板到島上唱歌;別人要過來,就半勸半嚇地說:「當心掉到池裡去。」這座銀杏樹映著月光的半島,果然成為他們的地盤。

為「貓頭鷹」事件受罰

一回,三劍客的惡作劇挑上了訓導主任,終於驚動校方,遭到嚴酷的變相受罰。

這位主任戴著一幅深厚的近視眼鏡。她常透過教室的毛玻璃,窺視學生自修的動態,大家因此叫她「貓頭鷹」。這綽號叫得比本名還響,不明究裡的家長甚至稱她「毛小姐」。一天,調皮的三劍客居然把布告欄上凡有她具名的地方,都貼上了貓頭鷹圖案。

全校集會時,校長針對此事指出:「最近有學生亂貼布告,我們非常遺憾發生這種事。老師已經知道貼的人是誰。如果她們出來自首,還可以原諒,否則就要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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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心裡害怕,回到宿舍商量後,準備自首。同寢室的學長較為世故,獻策說:「妳們不能去。現在學校只是懷疑妳們,又沒有證據……。」三人連稱「對」。

那年正好初中畢業。畢業典禮前,校方通知「三劍客」,除吳舜文外,其餘二人因「體育不及格」,將不發給文憑。

原來,為了「貓頭鷹事件」,老師們氣得牙根發癢,把三個人的操行分數都打得很低,意圖藉體育不及格的名義,留扣她們的畢業證書。吳舜文喜歡打球,體育分數因具團隊精神給拉上來些,才得僥倖過關。

三人遭此處分,決定離開中西女中,聯袂在外報考其他高中。她們考取一所天主教高中的三年級班,但到宿舍一看,既沒有自來水又沒有浴缸,設備遠不如「中西」,只好紅著臉,快快地再回老家。

高中三年,「三劍客」調皮搗蛋的故事仍然層出不窮,吳舜文的個人際遇,也因此受到衝擊。

為了培養學生誠實、負責的精神,中西女中設有學生自治會,每晚由自治會派同學出來巡宿舍。如果發現熄燈後有人講話,就記下房間號碼,第二天刊在布告上,請犯規的人自行簽名。但吳舜文的宿舍被登記後,總只有一人去簽名。

訓導主任問她們:「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講話?」三劍客答道:「因為她在說夢話。」引得主任也發笑了。

由於調皮的名聲在外,高三時同學推舉吳舜文做自治會會長,訓導主任竟要她自動請辭。主任對她說:「自治會會長要品學兼優,你想,你可以嗎?」吳舜文理直氣壯:「這又不是我去運動的,同學要選我;何況,我也沒什麼不好啊。」訓導主任把臉孔一沈:「你自己的品行,你自己曉得!」

調皮的孩子有出息

事實上,中學時代的吳舜文除以聰明、調皮見稱外,口才也是一流的。六十年後,她的同班同學--個性文靜平和的屠稚芬仍然清楚記得:「當時任何人跟她開玩笑,總是講不過她;大家都說,她將來適合當律師。」

吳舜文的金蘭之好--三劍客之一的鄭培德,則在中西女中的畢業紀念冊上,給她留下這樣一段註腳:

「她的眼睛特別美,水汪汪亮晶晶,如黑夜裡的星星。熟識她的人都知她聰明,尤其是對別人心理的揣測,沒有一回不準,如果做作家,定能做描寫女性心理的第一人。

她口齒伶俐,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娓娓動聽,這是家學淵博……。」

然而,正如一位中西校友所見,「調皮的同學後來多半大有出息」。三劍客中的劉壽曾,自中央大學藝術科畢業後半生投身繪畫藝術,如今安居上海,是一位知名的法國派畫家。

鄭培德沒有進大學,但因中、英文俱佳,在北京做過新華社的主編。中西舉辦百年校慶時,她和吳舜文同被校方列為「傑出校友」。

三劍客共度的快樂時光雖有限,留下的美好回憶都無窮。海峽兩岸通郵後,劉壽曾給吳舜文一信,信中提及當年三人背著老師,偷吃冰淇淋的趣事。

當時有一人拿著香草口味,另一人吃巧克力的,吳舜文手中,則是一大球味澤繽紛的三色冰淇淋。或許在她天真無邪地祇著三色冰淇淋的那一剎那,命運便已注定:她今生的經歷,要比別人更為多彩多姿。

曾經打算做醫生

雖然有人認為,口才便給的吳舜文「將來會做律師」,但吳舜文的母親諸慧芳一心羨慕醫生,始終希望孩子們中能有一人習醫。吳鏡淵曾公開徵調兒女;早在高一那年,吳舜文便答應父母,準備習醫了。

目標既定,吳舜文勇往直前。上生物時有解剖課,她強抑自己的恐懼,一手攬下替青蛙、兔子開膛破肚的工作。蚯蚓的肛毛是倒生的,同學不敢觸摸,唯獨她表現得樣樣不怕。

一回要解剖小兔子,老師在前一堂課就問:「這隻兔子還得再養兩天,現在先交給誰照顧?」應允的仍是吳舜文。不過,老師倒也好奇:「妳養了它,還敢殺它嗎?」兩天後,她依舊給兔子上了麻藥,運刀解剖。

然而,正當吳舜文對醫生的解剖工作習以為常時,父母給她訂了親。她心想,「要嫁人,來不及讀醫了」;放棄的念頭一生,往後連看到血,兩腿都會發軟。這個「來不及達成的志向」,後來移交給了同讀中西的么妹舜九。

勇向目標邁進的意志力,使嬌小玲瓏的吳舜文,在少女時代就表現出過人的膽識。

民國二十一年,中國正處於內憂外患的交煎中。日本的侵略野心昭然若揭,繼發動九一八瀋陽事變在東三省滋擾生事後,為轉移國際視聽,又南進上海,主導一二八事變。

當時吳淞、江灣一帶都成戰區;日軍向淞滬鐵路全線猛攻,上海到常州之間的交通斷絕。中西開學在即,剛好回常州度寒假的吳舜文心急如焚。父親擔心路況危險,要她乾脆留在家裡。但她已比同齡的人晚兩年讀書,不願再輟學脫課。

吳舜文執意啟程。聽說有輪船可通,她帶著同校的妹妹,在一位老佣人的護持下設法先赴無錫;在千辛萬苦買到船票後,終於搭上開往上海的小貨輪。

她們在沙丁魚般的船艙裡待了一天一夜。晚上妹妹內急,船上沒有廁所,只有一個鐵皮火油箱擱置在船舷邊;艙內人貼人,挨蹭得間不容髮。她打頭陣,硬是在雜遢人群中為妹妹開出一條走道,沿著船邊搖搖晃晃地摸索到那火油箱廁所。

安抵校後,她給父親寫了一封信:「……我們差一點水中撈月,要是翻到火油箱裡,可就再也回不來了……。」吳鏡淵見寶貝女兒吃得下苦,大感欣慰。

留下更上層樓之路

這次力排萬難的求學之旅看似單純,卻冥冥影響了吳舜文的一生。

她娓娓分析:「如果我不能準時回校註冊,依照規定,必須隔年重讀,而耽誤一年的課程;父母安排我在二十二歲 高三的時候結婚,倘若一拖延,說不定便會為婚姻犧牲中西的學業。要是連高中的文憑都拿不到,又那有可能更上層樓,再讀大學和研究所?如此一來,我大部分的發展恐怕都要改觀了。」

吳舜文在高三那年依父母之命完婚。但中西女中並不允許在校生披婚紗,否則就得退學。她的訂婚、結婚儀式,都在秘而不宣的情況下舉行。因此,她和同班的二十多位同學一樣,享受到中西所賦予畢業生、令每個學妹既羨慕又期待的特權。

高三學生是中西校園裡的天之驕女。每晚飯後,她們可以對外打一通電話;每逢周三,她們可以出校逛兩個小時。她們的宿舍旁邊另有一間小客廳,讓大家可把家裡的地毯、沙發、留聲機、窗蹄和燈罩搬來,隨興布置,並在此聽音樂、跳舞或會客。到了十二月二十四日聖誕夜,還可在半夜起來唱天使歌,再由校長出面請喝香濃咖啡……。

中西畢業班素有公演一齣沙翁名劇,以籌募出版年刊經費的慣例。沙劇多由外國老師擔任導演,戲票外賣。在上海滬江、交通、聖約翰等大學就讀的學生,往往抱著「看漂亮女生」的心情,豪氣地掏腰包買票。

吳舜文頗有戲劇天分,平時在演劇的課外活動裡,雖未必領銜擔綱,總會扮演一個角色。

在離情依依的謝師宴上,觀察力敏銳的吳舜文終於盡展長才。她一個人表演八位老師的言行笑貌,讓老師猜猜究竟學的是誰。這個唯妙唯肖的演出,把餘興節目帶至最高潮,大家笑作一團,留下延綿至今的歡樂回憶。

有錯認錯,不八股

回顧住讀「中西」的八年流金歲月,吳舜文最感激的,是養成她獨立、盡責精神的生活教育;最懷念的,則是一位教她「實事求是、有錯認錯」的數學老師。

滿頭銀髮、滿臉慈祥的Watson女士,從初中開始教吳舜文數學。她來自美國教會,沒有一般老師背負的「權威」包袱。當她偶爾在黑板上演算錯誤,被學生指出時,定會立即坦然道歉說:「I am wrong, I am wrong, I am wrong. You are right, you are right, You are right!」

高二那年,吳舜文的數學曾有一次考不及格,她為此七上八下,心裡著急得不得了。

中西一向用英文課本,每年也會事先不通知地給學生做「美國學校一般標準測試」。巧的是,隔沒多久,老師就隨堂帶來了題目,當場即試。一考出來,吳舜文的成績是一般標準;學期終了,Watson女士給她打了及格的分數。

個性直爽的吳舜文問老師:「我明明不及格,你為什麼讓我通過?」Ms. Watson答道:「你既然達到一般標準,為什麼我不給你及格!」

這種靈活而新穎的教學方式,對吳舜文起了相當大的示範作用。三十餘年後她為人師表,也期勉自己身體力行「用分數,而不為分數所用」的為師之道。

而緣於Ms. Watson當初的解困之恩,她特別記得她「有錯認錯」的身教,並一生奉此做行事的楷模。無論是經營企業或與人相交,她只要發現自己判斷有誤,總能立刻認錯,並告訴對方:「你是對的。」

中西女中的教育,使吳舜文進退之間有守有為,在芸芸眾生中獨樹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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