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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豪都是拖稿大王?太宰治:會答應是因為當初寫得出來

當大作家們被逼急後,令世人哭笑不得的拖稿行徑。

遠見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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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見好讀

2024-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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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線已是十天前》/僅為情境圖,取自unsplash
《死線已是十天前》/僅為情境圖,取自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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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用頭捶門、躲廁所、搬家……為何包括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在內的日本眾文豪,一遇到截稿日就集體瘋狂?!「剛寫好的稿子被我家的猴子咬爛了」「手癢卻一行文章也寫不出來,這自然是我的筆要負起責任」事實上文豪們身心無虞,拖稿信寫得認真幽默又好看,但那枝筆再流暢,就是寫不出稿子。(本文節錄自《死線已是十天前》一書,作者:夏目漱石等32人,惑星文化出版,以下為摘文。)

本文作者簡介:太宰治1909年生,小說家。代表作包括《斜陽》與《人間失格》等。

作家在散文《討論個人著作》中對於自己一天只能寫5張稿紙表達嚴厲的批判:「寫得慢是作家的恥辱。」

在別篇散文則提及自己寫10張稿紙的散文「得推敲沉吟3天,寫了一會便撕破,再度提筆一會又撕破。明明現在日本紙張不足,撕破這麼多張紙,我自己也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撕破」。

將第一部小說視為遺作而命名《晚年》。1948年和情婦山崎富榮在玉川上水投水自殺。

***

履行義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但是不做不行。為什麼人要活著?為什麼要寫文章?對於現在的我而言,除卻這些事皆為義務之外,說不出其他答案。似乎不是為錢而寫,也不是為快樂而活。前天,我獨自走在原野間的道路上,腦中靈光一閃:「所謂的愛,其實就是履行義務吧!」

坦白說,我正在寫5張稿紙分量的隨筆,寫得非常痛苦。從10天前便著手構思要寫什麼。為什麼我不拒絕呢?因為是對方拜託我。信上要求2月29日之前寫5、6張稿紙。

我不是那本雜誌的成員,以後也沒意願請對方讓我加入。雜誌成員多半是我不認識的人。所以我沒有非寫不可的理由。但是我回信時卻答應下來。這不是因為我貪圖稿費,也不是想賣人情給前輩成員,而是因為當時我處於寫得出來的狀態。

而我規定自己寫得出來的時候,要是獲得邀稿務必要提筆寫字。這和能夠給予時,若有人請求便應給予的戒律相同。似乎是我文章中的vocabulary總是過於誇張,往往惹來反感。

看來我身體流的是正統「北方農民」的血液,注定「天生大聲」。大家對這點無需抱持警戒。寫到這裡,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這樣不行,得趕緊打起精神。

(延伸閱讀│京都人是日本天龍人?弦外之音很重要,客套話別當真)

儘管太宰治口口聲聲說「寫得慢是作家的恥辱!」卻仍不斷撕破寫好的稿紙。(Photo Credit:Osamu Dazai wikipedia)

儘管太宰治口口聲聲說「寫得慢是作家的恥辱!」卻仍不斷撕破寫好的稿紙。(Photo Credit:Osamu Dazai 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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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是義務

之前也提過我處於寫得出來的狀態。這絕對算不上志向遠大的豪語。換句話說,我得了感冒,鼻塞流鼻涕,輕微發燒,卻不到臥床不起的地步,也沒罹患寫不出稿子的疾病。所以是處於寫得出來的狀態。

況且,我在2月25日之前完成了這個月要交的工作。25日到29日,沒有任何事先談好的工作。這4天無論如何都寫得出5張左右的稿子。畢竟我處於寫得出來的狀態,所以我必須寫。

現在的我是為了義務而活,這條命是受到義務所支持。以我身為人的本能而言,死了也不要緊。

無論是生是死還是生病,都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因為身負義務,所以我不能死。義務命令我付出心血,命令我不能休息,要更加努力。因此我搖搖晃晃,起身奮鬥。我不能輸。我就是這麼單純的人。

沒有比在純文學雜誌上發表短文更痛苦的事了。由於我是個愛裝腔作勢的男人(到了五十歲,這份裝腔作勢的態度應該也已收斂到不明顯的程度了吧!唯一的期待是進化到寫作時心無雜念),就連區區5、6張稿紙的隨筆,也忍不住努力塞進一切思緒。

所以我似乎做不來,每次都失敗。偏偏友人與前輩讀的往往是這些失敗的短文,總會收到一些建議。

(延伸閱讀│宮﨑駿《蒼鷺與少年》奪下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也許生命的真意,取決於你用什麼態度看人生)

我就是寫不來

反正我還沒調整好心態,還沒資格能寫好隨筆。我就是寫不來。自從我答應編輯會寫出5張稿紙的隨筆,10天來忙著取捨題材。不對,不是取捨,是只有捨。這也不行,那也不好,淨是捨個不停,最後手邊什麼題材也不剩。

座談會時也提過在純文學雜誌發表「昨日種牽牛花有感」這類文章,由檢字工找出一個一個鉛字,編輯校對文章(校對別人無聊的自言自語是件相當辛苦的活),雜誌送到書店,接著一整個月,從早到晚都在雜誌一隅反覆訴說:「我種了牽牛花,我種了牽牛花。」這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報紙只說上一天,小說至少能說完所有想說的事。即便要在書店叫嚷一個月,至少做好了不退卻畏縮的心理準備。但是要我接連一個月在書店呢喃「種牽牛花有感」,真是鼓不起勇氣。

這樣就湊滿5張了。上個月寫的《越級申訴》屬於戲曲。朗讀內容便能感受到是齣戲曲。有空的讀者請邊讀邊唸出聲來。我當初寫作時便是作此打算。

《死線已是十天前:日本文豪的截稿地獄實錄》,作者:夏目漱石等32人,惑星文化出版

《死線已是十天前:日本文豪的截稿地獄實錄》,作者:夏目漱石等32人,惑星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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