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大選,柯文哲領軍的民眾黨擅長打空戰,立委選戰卻面臨要去中南部適應陸戰。雖躍升全台第三大黨,民眾黨過去始終給人「走不進中南部」的印象,這次台中更只提名了前立委蔡壁如,而對手正是實力雄厚的立法院副院長蔡其昌,不少在地人都開玩笑要頒給她「最佳勇氣獎」,但在「藍白合」加持以及自己的努力下,對於這次選情,她竟有不同的解讀⋯⋯。
台灣大道三段到八段,從台中最繁華的商業區走到位處海港的梧棲,頗有兩個世界之感;傳統的海線,看重的依舊是與地方組織、派系的連結,這對於屏東出生、長年在台北發展的蔡壁如來說,是很艱難的挑戰。
周末的夜晚,走進蔡壁如的競選辦公室,看到她正在研讀談參,反覆和幕僚進行演練,結束了一天的掃街、造勢行程,她依舊擠出空檔接受專訪,期盼再爭取多那一點的勝選機會。
隻身投入艱困選區,一開始相當淒苦
「來這邊是想給黨一個鼓舞作用,代表我願意出來承擔,」談到為何到一個沒有淵源的地區參選,蔡壁如給了一個意外的答案;她認為民眾黨內多數人,都不喜離開台北,喜歡享受鎂光燈,不願意脫離舒適圈到地方耕耘,所以自己身先士卒,承擔更多責任。
過去,蔡壁如就喜歡挑戰難度高的事物,這次她也刻意挑最難打的對手蔡其昌,對方不但是立法院副院長、新潮流培養政治明星,更是上一屆的全國得票數最多的「票王」。
來到台中海線舉目無親,當地派系又被蔡其昌緊緊抓牢,蔡壁如只能一步一腳印,用最辛苦的方式打選戰;她回憶,自己6月開始跑行程時,連背心都還沒有,每天就像業務員一樣去拜票、敲大家的門,期間被不少民眾冷嘲熱諷,譏笑她來當「砲灰」,晚上回到空空的租屋處,又沒有親友陪伴,「坦白說還滿淒苦的」。
但堅持了3個多月的時間,蔡壁如發現重情義的海口人,對她的態度開始有了變化,不少鄉親佩服她的勇氣,看到她似乎是「玩真的」,慢慢給予協助與溫暖。
蔡壁如笑說,自己印象最深刻是位陌生的阿伯,在兩人乾了幾杯酒後,主動替她牽線聯繫各市場、農會的「頭人」,體育會、馬拉松等鄰里活動,很多都是民眾主動邀約;有次到村莊找朋友,還被當地青農認出邀請上門作客,最後送了一堆農產品,自己在地的人脈與網絡,就這樣慢慢打開了。
勤跑基層藍營加持,聲勢有所提升
「只要時間沒有衝突,當地大小活動我幾乎都不缺席,」蔡壁如舉例,像是秋收之後,當地傳統聚落都會舉辦「平安夜」,但開席時間都是在半夜,不少婆媽一開始質疑她,但她永遠準時到場並待到最後,反觀對手外務應酬較多,很多場子委請助理出席,久而久之就出現差距。
而讓蔡壁如選情更受到矚目的,莫過於她成為「藍白合示範區」的樣板;儘管藍白在總統整合上破局,但她是唯一未受到影響的候選人,不但有黨主席柯文哲的支持,台中市長盧秀燕與國民黨基層,也不吝嗇給予支持,甚至邀請蔡壁如同台造勢。
蔡壁如回憶,自己一開始尋求盧秀燕的支持,對方明確表達若黨中央不提名,就絕對會幫忙,過去國民黨在海線的選情相當悽慘,幾次選戰砸了大筆資金,最後都以慘敗收場,或許這次用在野整合的方式,能找到突破的窗口。
最終,國民黨中央拍板禮讓,她也順理成章獲得藍營幫助;成功參加國民黨青工會、黃復興、婦女會活動,與當地里長取得連結。現在的台中第一選區,就是過往台中縣海線,當地政治版圖都以紅黑派來劃分,而非外界熟悉的藍與綠,有盧秀燕的協助,讓她有機會拉攏到兩派支持,原先最吃虧的陸戰,現階段也有打平的跡象。
韓國瑜,柯文哲接續站台有加分
更關鍵的是12月中旬,前高雄市長韓國瑜、盧秀燕、柯文哲接續替她站台,聲勢也有所提升,整體來說聲是已不可同日而語。
相較於先前老神在在,蔡壁如指出,自己能感受對手的緊張,近期不但大打文宣戰,甚至在去年底快速核定海線雙軌,完全是「政策買票」,但這一連串動作,都可以證明選情已呈現膠著狀態。
蔡壁如認為,戰局翻轉有幾個主要原因,首先是自己比對方更勤跑基層、更有拚勁,再者是對手外務太多,除了派系事務還要處理中華職棒(蔡其昌另外兼任中華職棒會長),因而忽視基層服務。
過往蔡其昌實力最雄厚的莫過於清水區,蔡壁如透露自己近期聽到基層最多的聲音,就是「清水人不欠蔡其昌」;事實上從前次台中市長選戰也不難看出端倪,蔡其昌不但慘敗,本命區清水也未能贏過盧秀燕。
最後就是自己成功扮演「藍白合示範區」模範生的角色,雖然國民黨禁止柯文哲替藍營小雞站台,也婉拒所有合作,但她未受到同樣限制,不少藍營立委候選人如游淑慧、張斯綱、林金結、陳美雅等,紛紛邀她同台,上演另類「藍白合」,也因這樣的機緣,讓她獲得更多曝光機會。
期許未來,當個「看的見」在地立委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台中第一選區原先對蔡壁如來說只是個陌生的戰場,如今卻多了份情感與責任,她說肩上的擔子愈來愈重,自己不是為了拚贏而已,而是為了幫當地人改善長久以來的問題。
蔡壁如說,自己住下來才知道,海線已經空轉十幾年,捷運藍線開工進度一延再延,台鐵雙軌增班也沒有進展,這些都是未來要強力監督的項目。
此外當地鄰近台中火力發電廠,空污問題一直是當地居民長久的痛,民進黨要到2035年才達成無媒目標,代表民眾還要用肺發電12年,自己要協助推動天然氣,在2029年先關掉6個燃煤機組;最後也期許自己,要當一個「平常看的到,有事找的到,承諾做得到」的在地立委。
冬天的海線特別的寒冷,強烈海風讓街道多了幾分蕭瑟,蔡壁如的出現點燃了當地的激情,能否逆轉頹勢,「藍白合示範區」真的能奪回海線?兩個禮拜後就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