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消費品大廠寶鹼公司(P&G)最高執行長賴弗雷(Lafley)上台之後,採取了一連串反寶鹼傳統的新做法,使這家百年以上歷史的老店展現新氣象,其中一項大膽嘗試,就是目前正在考慮將寶鹼現有六千多人的各項後段流程的支援部門(back-office operations)外包。
繼全球製造業將生產部門移至低成本地區,生產性的工作在全球大遷徙之後,非生產性的白領工作也開始出現類似的流動趨勢。
寶鹼公司將白領工作外移並非特例,奇異公司(GE)、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Target)等企業也都已經將部分白領工作外移或外包。
「在西方經濟體將發生一種文化移位(cultural dislocation)現象。白領工作將可能會(從美國)移至海外,就如同大部分的製造業已外移一樣,」微軟公司副總裁墨瑞(J. Murray)說。
白領工作流向低成本區
可能外移的白領工作包括製造業裡的非生產性工作,以及服務業的工作。
全球製造業持續移向低成本地區的趨勢,相對帶動了製造業裡的白領工作的移 動。早從1970、1980年代,製造業就開始從高成本地區流向低成本地區,例如墨西哥、亞洲等地,最近的全球經濟衰退更加速了製造業全球大遷徙的腳步。
美國《Business Week》指出,製造業大部分外移的工作雖然是生產性的工作,但也包含很多非生產性的工作,例如工程師、研究人員、經理人等。
還有一些白領工作的外移,是不分製造業或服務業都一樣的。例如,墨瑞在微軟負責企業客戶,他經常飛往全球各地,拜訪微軟在各地企業客戶的高階主管,從去年開始,他就發現有一些大企業客戶已經開始考慮將後段流程的工作移往海外,例如人力資源、財務、會計等。
目前已經有公司由在美國的應收帳款部門將應收帳款的發票輸進電腦,傳送到在海外的部門來進行後續的處理。
另外,企業的電話服務中心(call center)、軟體程式設計等白領工作,也都已經開始移向成本較低的地區。
白領工作的流動,最早、也最廣為人知的就是軟體程式設計和維護。奇異、美國銀行、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都已將軟體工作外包給印度軟體公司。《麥肯錫季刊》指出,軟體開發工作移往海外,或是外包給海外的公司,已經成為一項很重要的策略。
1990年代初期美國就有少數大企業將公司的軟體開發工作外包,但一直要等到1990年代末期才真正受到企業大幅採用。當時企業為了因應2000年電腦年序錯亂問題(Y2K),而必須大量重寫或更新軟體,軟體工作驟然暴增,使得企業更倚重外包商。
到了去年,印度國家軟體和服務業協會(Indian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oftware and Service Companies)調查發現,《Fortune》雜誌五百大企業中,有五分之二的企業已經將他們的軟體工作外包給印度的軟體公司。
前段流程也外包
隨著外包公司的能力提升,他們不甘於只負責後段流程,更試圖跨入前段流程的工作(front-office work)。印度知名軟體業者維博公司(Wipro)的CEO裴吉(A. Premji)計畫未來可以為國外的大企業提供法律諮詢或會計稽核等服務,「我們提供最基本的法律諮詢服務,更深入的諮詢服務留給美國的公司做,」裴吉說。
一家顧問諮詢公司TPI的總裁艾農(P. Iannone)稱這種委外服務為「商業流程外包」(business process outsourcing),有別於生產性工作的外包。他認為,美國大部分的商業流程外包將會委由美國以外地區的公司負責。
白領工作的移動方興未艾,最主要的原因跟生產性工作的移動一樣,都與成本有關。
以承接軟體工作外包最多的國家印度為例,人力成本占總成本約75%,如果把軟體開發工作從美國移往印度,可以節省四成至六成的成本。
而且,印度技術人才質、量俱佳,印度工科畢業生是美國的兩倍,而全球程式設計師最多的國家,除了美國之外就是印度;然而,就質而言,1999年軟體工程學會(CMM)的評鑑中,全球有十四家公司獲得最高級level-5的評鑑,其中一半的公司設在印度。
除了成本因素之外,網際網路的發展進一步催化白領工作的移動。「網際網路讓經濟能夠全球化,所以現在更容易將各項流程切割,交由不同地區來負責,」艾農說。
白領工作外流熱門地——印度
目前從高成本地區流出的白領工作,最熱門的流向地區是印度,工作品質高而成本低。除此之外,根據《麥肯錫季刊》的調查,還包括愛爾蘭、以色列、新加坡(工作品質高,但成本高於印度),以及工作品質低於前述國家、但成本也較低的匈牙利、馬來西亞、蘇俄、中國大陸等國。
有些大企業為了分散風險,甚至把不同的白領工作交由不同的地區負責。
例如奇異公司在印度、中國、東歐都有據點或外包商,《Fortune》雜誌指出,據瞭解,奇異在印度約有一萬人負責後段流程的工作,而且人數持續穩定增加。
經濟全球化,企業的思考和布局全球化,企業的用人也勢必要全球化。繼生產的工作全球大遷徙,尋求最適合的地點之後,白領工作也開始萌發流動的趨勢。
看看生產性工作的流動對藍領工作者造成的巨大影響,白領工作者面對未來的變局,是否應該開始準備?
正如《Fortune》雜誌指出,如果你的工作不需要和客戶直接接觸,不需要很瞭解你所在的地理區域,或者不需要和同事密切的互動,那麼你恐怕就應該開始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