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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最初節奏找到自己

朱宗慶打擊樂團團長吳思珊》

王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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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玲

201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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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最初節奏找到自己
 

舉起鼓棒,在狂放暴烈的鼓聲中,她化身為強悍陽剛的女戰士;同樣一雙手,在木琴上敲打游走,她是柔弱婉約的古典美人;下一秒,她又大膽拆解身上的包袱負擔,用紙箱、樹枝、風鈴的自然聲響,讓人回想起最純真的自己。

打擊樂器,可能是最古老,也最豐富的樂器,開心時拍手,激動時跺腳,透過打、搖動、摩擦、刮等各種方式,可以澎湃洶湧,也可以細膩精緻,但是每一種不同的聲響,都是最原始的心之節奏。

朱宗慶打擊樂團團長吳思珊的音樂之路,正如她的生命一樣,誠實映照出她的內心。小時候,夢想成為老師,卻在誤打誤撞中走上音樂之路。進入大學及樂團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只是一隻自卑膽小的醜小鴨。

從法國進修歸來之後,她脫胎成為一隻傲氣的天鵝,盡情地展露鋒芒;終於,她學會在劇烈變動的環境中浴火重生。歷經自卑、沉潛之後,一路跌跌撞撞,吳思珊的生命經歷轉化成為內心的原始節奏,開始敲打出豐富多元,充滿餘韻的美麗音色。

序曲:沉潛.醜小鴨

舞台下的吳思珊,愛笑、親切,完全沒有距離感。雖然頂著朱宗慶打擊樂團團長、優秀獨奏家的名號,吳思珊卻不是一般人想像中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女;相反地,她曾經是朱宗慶最不看好的學生。

在她原本普通卻安穩的人生藍圖中,本來應該循規蹈矩地讀書、考試,完成學業,再成為老師,但小時候接觸過的鋼琴與合唱團,卻像微弱的火種,緩慢卻命定地擦亮她的音樂之路。

在就業考量下,吳思珊在高中時接受合唱團老師的建議,捨棄原本的計畫,朝著音樂老師的目標發展。沒受過音樂科班訓練的吳思珊,為了減少競爭對手,選擇當時極少人投入的打擊樂為主修,高二開始跟著剛回國沒多久的恩師朱宗慶學習,雖然起步較晚,但是靠著學科成績拉高術科成績,也順利考上台北藝術學院(現為台北藝術大學)。

進入音樂系之後,吳思珊才驚覺,她的程度與同學落差極大,再加上那時的她身材微胖,外表並不出色,也讓她在一群優雅有型的同學中更加突兀。不起眼的外表,加上課業的落後,讓原本就內向自卑的吳思珊更沒有自信,也更加沉默少言。

有一次上課時,朱宗慶講了很多話,吳思珊只是一直點頭,除了「是」或「不是」之外,她完全沒講過別的話,朱宗慶就很生氣地大罵:「你的耳朵有問題嗎!」朱宗慶的暴躁,來自於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著急:為何這個乖巧的學生如此努力,卻遲遲無法散發出屬於自己的耀眼光芒?

當時,朱宗慶打擊樂團已經成立,吳思珊是樂團第一號粉絲,不論朱團到哪裡演出,她都會想辦法到現場聆聽。翻開樂團到戶外演出的舊照,可以看到當年的吳思珊站在照片角落,半躲在門柱後專心看著樂團演出,害羞、自卑,卻仍然充滿對音樂的嚮往與熱情。

大二時,有熱心的學長推薦她入團,但是身為最了解學生程度的老師,朱宗慶很了解當時的她並不具備上台演出的能力,卻又不願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只好答應。好不容易加入心中最傳奇的神聖樂團,卻完全沒有上場的機會,吳思珊只能在這些打擊明星練習時,拿著樂譜站在旁邊學習與欣賞,平常就幫忙搬樂器、整理樂譜、倒茶水等雜事。沮喪、尷尬、失望,卻又沒有自信去爭取,但是她最令人心疼的,就是一股傻勁,就算沒有舞台,她還是拚了命練習,而機會,永遠是留給準備好的人。在一次契機中,吳思珊臨時代替團員上場,因為平常的勤奮練習及臨危不亂的台風,讓她從此「下不了台」,成為正式演出的一員。

至此,吳思珊緩慢、陰鬱、憂傷音樂序曲,也逐漸從沉潛轉為輕快,其中的轉折,便是法國的留學經驗。

轉折:蛻變.天鵝

法國的留學經驗,送給吳思珊兩個禮物。第一個禮物,是開啟了她的音樂感受及表演能力。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打擊樂也可以結合劇場表演,又唱又跳,強化表演的感染力和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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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足勇氣,學習新的曲目和表演方式,除了扮演甜美的角色,也在老師及同學的鼓勵下開始嘗試不同的角色,透過他人的眼睛,她重新找回不同面向的自己,原來她可以強悍、可以陽剛、也可以那麼驕傲;她也領悟,音樂及表演,原來只是另外一種語言,說的,卻仍然是人性的情感與矛盾。

第二個禮物,則是表演成就之外的驚喜。法國人自信奔放的個性,一開始讓害羞內向的吳思珊有些驚嚇,但是相處久了,她發現法國人非常尊重不同的文化,以及每個人的自我主張,浸淫在這種願意聆聽、鼓勵、接納的文化中,吳思珊也被深深感染,腦中似乎有個開關被打開了,源源不絕的自信開始流出;她學會放開心胸,勇於表現自己。

自此,自卑怯弱的醜小鴨,終於脫胎換骨,變成意氣風飛的美麗天鵝,也開啟了飛揚奔放的另一樂章。

自法國留學歸來之後,吳思珊舉辦了台灣第一場以音樂劇場呈現的獨奏會「綠房間」,她以自己的成長經歷為主軸,用不同的樂器來呈現不同的生命階段,從孩提時代近乎自閉的成長過程、旅行的心情、偷偷暗戀鄰家男孩的羞澀與不安,最後回到她在舞台表演的自信與驕傲,連坐在台下的父母,都忍不住落淚,才發現從自閉的醜小鴨,蛻變成現在的天鵝,背後有這麼多心酸與掙扎。

自此,吳思珊不斷在舞台上展現出豐沛的音樂能量,她不僅和聽眾分享了音樂的動人,也透過表演,一覽無遺地展現出她的生活與宇宙。她曾經透過各種物件及複合媒材,甚至是將人體本身作為打擊樂器,讓人看見毫無極限的全新世界;也曾使用電腦科技改變敲擊樂器的音樂,融合3D 影像處理技術,延伸出不同以往的音樂表現與互動。

吳思珊驅策心中的聲音,與樂器融化一體,敲擊出激昂澎湃的節奏,不但喚醒自己沉睡已久的自信與熱情,也深深觸碰到自己及觀眾的靈魂深處。

餘韻:重生• 鳳凰

打擊樂,是一種非常強調合奏的音樂種類,在合奏時,儘管自己的節奏、音色都是正確的,但如果不仔細傾聽別人的音樂,樂句及呼吸就無法融入合奏,只能發出不和諧的走調聲音。

音樂家不能缺少自信及自我主張,但是如何在某些時刻更懂得婉轉表達自己,或是如何與別人一起產生共鳴,這卻是另一個境界。

剛從法國回來的吳思珊,曾經令朱宗慶非常不適應,那個只會說「好」與「不好」的乖乖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凡事都會直接說出口,很敢表達自己的意見的自信女子。

當樂團要到大陸巡迴演出之際,吳思珊卻早已答應了另一個自己很想參與的演出機會,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居然直接告訴朱宗慶,自己沒有辦法參與樂團演出。一直到現在,朱宗慶還耿耿於懷,自己最乖巧信任的學生,居然帶頭作亂。

那時的吳思珊,徹底學到法國人自信和高傲的一面,變得比較自我,但是在團體生活的磨合之中,她開始學著修正。幾年後,她接任團長,除了負責樂團行政、安排演出,還要演奏、教學、編輯教材、指導二團、訓練師資、協調不同的單位及窗口,這對不擅溝通的她,是個很大的挑戰。

但是在擔任團長的過程中,吳思珊慢慢長出勇於獨奏,又能與他人共鳴的自己;在獨奏會中,她淬煉出自己意想不到的霸氣及生命能量;在教書時,她則發現另一個充滿耐心與同理心的自己,緩緩引導學生踏入另一個音樂世界。隨著劇烈轉動的時代及環境,吳思珊像鳳凰一樣,不斷重生,引出一個又一個意想不到的自己。

人一輩子要扮演許多不同的角色,儘管每個角色有不同的限制和要求,有些人引以為苦,吳思珊卻欣然接受,因為每個角色,本質上都還是自己,透過不斷地變換角色,她的人生,以及她的音樂,也更豐富,充滿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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