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自已對於在戒嚴時代的風光歲月,和解嚴後韜光養晦,有什麼看法?
答:西方有句話:「英雄是受苦難的國家和人民心靈的日記。」開發中的國家才會出現那麼多英雄。今天整個環境已經逐漸制度化,一個社會精英如果要繼續有所貢獻,必須學習變得更加成熟。過去當英雄的日子固然很值得懷念,但是也不要想太多,因為現階段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做。
我已經不再是政壇的新鮮人,所以不需要大量媒體曝光。目前的角色也不同於民意代表問政,而是進入政府體制,學習經營管理的能力。
問:你一向與街頭運動保持距離,也無坐牢資歷,被部分人士批評為反對「純度」不夠,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答:世界各國的政治運動都有激烈派和溫和派之分,兩者相互運用。至於怎麼運用,要看當時情況,其中也牽涉到政治鬥爭的問題,但是這些都要過去的。以此角度來檢驗,我是非常穩定、前後一致的人。如果因為某種需要我就激進一點,或是保守一點,我就不是康寧祥了。
至於用有沒有坐過牢當作檢驗反對黨人士「純度」的標準,我想這是基於競爭甚至鬥爭的需要。難道坐過牢的就一定比較純?我再三強調的檢驗標準是「一致性」,忽左忽右,弄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就不好了。其實也不必太去計較這些,否則真會讓人「血脈責張」。
走在前面
問:你也參加過美麗島雜誌辦的演講,後來全部人只有你沒事,引起許多人質疑你和國民黨當局的關連。你在該事件中扮演何種角色?
答:我要先聲明的是,美麗島雜誌當年全省巡迴演講,我一場都沒參加。直到最後一天在高雄,他們告訴我場面有些失控,我才從台北趕到,上台講了一些話,看看群眾的情緒能不能壓下來,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不是我策畫的,我為什麼要被關?
後來,為了讓受刑人在獄中獲得較好的待遇,而且家屬也得以探監,我是真正出了很大的力氣的,各處奔走、找人協調。不過,這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也不必要一再提起,
問:解嚴將屆十年,回顧過去歲月和末來生涯,你有什麼規畫?
答:戒嚴時期政治曾是我生活的全部,解嚴後政治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因為還有許多廣闊的地方可以供我發揮、貢獻所長。
從立委任上退下來後,我曾經參加國是會議和國統會,引起民進黨內不小的爭議。我是有意識地去做這些事情,大家可以批評,但是現在來看國發會和其他的政治互動,可以發現我是走在前面的,不管喜不喜歡,大家早晚還是要走這條路。
民主政治定期改選的制度,造成多數與少數的輪替。我當然希望在輪替的過程中,能夠有執政的機會,但是道個想法還沒有成熟,只是放在心裡面。可以說,「心動」,但是還沒有「行動」,時機成熟、個人條件充分之後再度投入選舉,有什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