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嘰嘰喳喳寫個不停,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這首聯考世代的歌,可能不再是教改世代的童年記憶了。
教改世代的童年,教室不一定在學校,老師不一定寫黑板,上課就可以是避戲。
八十五學年度起,台北市的國民小學全面實施開放教育,讓家長走進教室,學生走出教室,教改程式即將改寫國小校園的布景主題。兩年前就先行小範國小教改理念的龍安國小,成為台北市開放教育的先遣部隊。
教改會執行秘書曾憲政剖析,學校教改能否成功,校長的理念最關鍵。龍安模式能成為台北市教學評量改進的範本,就在於校長林惠真改革的決心。
五年前,林惠真奉調龍安國小,就積極推動校內改革,希望還給小朋友快樂學習的環境。在校內,她並不標榜智育成績,而是倡導進步獎、優點獎,月考、畢業不排名次,而是依照學生優點給獎。
讓家長走進校園
前年,她選擇十二個班級,試辦教學評量改進,讓老師自己負責挑選課程教材,教學沒有統一進度,並且取消統一命題考試,評量標準也由教師自行決定。教評班推出後,深受家長好評,去年增為二十四班,今年則在全校實施。
在教育界三十幾年,出身師範體系的林惠真,會走上教政路,也是歷經漫長的摸索。
過去她做學校教學組長時,月考偶爾出幾題不必背誦的題目,就引起極大爭議,家長、學校、老師都質疑她,這樣做會影響智育成績。等她真正擔負了行政工作,就大膽放手去試探改革理念。
擔任北市萬大國小教務主任時,林惠真排除萬難,取消月考發前三名獎狀的慣例;她並且廢除自然科統一命題,讓老師自己出題,甚至可以不要有紙筆測驗。這些點滴的變革,就是要導正學校以智育成續為導向的教學內涵。
下課十分鐘,位在市區文教中心的校園亂烘烘的。一個小二男生,匆忙跑到校園角落,記錄實驗桌上蜜蜂對顏色的反應。在參加學校舉辦的親子生物營裡,小男生被賦予這項任務,每天要到這裡兩次,記下實驗結果,吸收自然課本以外的知識。
坐在操場邊的辦公室,學生的嬉鬧聲從沒間歇;林惠真深知,要在這所將近兩千名學生的中型小學推動教改,就得善用家長資源,靠家長「自力救濟」,才可以促使教學更活絡。她體會,讓家長參與教學,課程內容會更生活化。只要有創意,家長很快就會動起來。學生每天七點多到校,就是由輪值家長帶領晨光活動,講故事、唱歌,幫忙布置教室、校園。
一到龍安沒多久,林惠真在調查家長資源時發現,幾乎每班都有家長是台大、師大的教授;因此,她從小學一年級開始,落實班級家長會,讓家長走進教室,支援老師教學。不僅請到教授級的家長到教室講課,還開辦各種學習營,如親子數學營、生物營,都是由家長親自帶領、編寫教科書。推行至今,共舉辦了四個學習營,家長會也開始發行會訊。
「每個學校都可以做符合社區特色的開放教育。」個頭小小的林惠真強調,學校應衡量社區資源,決定要辦什麼樣的教育,只有結合社區,改革才能施展。
家長走進校園,衝擊了老師的教學習慣。每個老師在開學之前,要向家長會提出新學期的教學計畫,讓家長「認領」各項活動,一個月至少舉行一次戶外教學,由家長勘查地點、接洽車輛。因地利之便,大安森林公園、台灣大學、市立圖書館都是龍安國小的自然教室。
在變革的過程中,也曾出現過波折。起初學校教師會反對辦教評班,認為壓力太大,不願去教,還和家長會起了爭執。林惠真花了許多力氣說服百餘位教師,經過半年的溝通,才能局部實施教評改革。
龍安模式或許可以在台北市移植,但在教育、家長資源相較弱勢的其他地區,強調家長參與的龍安經驗,只能提供一個點子,啟發有創意的校長,實現符合學校特色的改革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