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讀傳記和人物特寫,是因為它有真實感,是個活生集的人的故事私人成長的軌跡。
認知人物的性格。了解國家的歷史,甚至觸及深奧的哲理,往往從人物傳記入門,最覺有趣,也最受感應。
讀「居理夫人傳」,領悟到科學榮耀的背後,其實是美麗人格與堅忍精神的支撐;讀「梅爾夫人傳」,了解猶太人的悲情歷史,與以色列建國的心路歷程;讀「阿甘正傳」,體驗笨鳥慢飛的樸實,與日日有奇蹟的希望人生。
最近也閱讀另一本佛教法師自傳,更進一步理解宗教精義的艱深和宗教路途的艱困。
聖嚴法師,這位自小多病,十三歲出家:僅受過四年小學教育的小沙彌,憑藉著對知識的渴求,對佛法渡眾的感應,雖從軍十年,仍不輟勤學佛典,勤寫佛理,終能獲得日本文學博士學位。
一路讀他的自傳,才知道佛教在台灣如何從迷信走入正信;才理解這些懂得佛理的人知何把世俗化和鬼神化的佛教,帶入以智慧和慈悲為主的濟世淨心境界。
不論是「信上帝,得永生」,或是「明白佛理,離苦得樂」,人們已經洞悉宗教應不是共產世界所認為的鴉片。對於二十世紀末宗教熱的解析,與其說是商品化、世俗化使宗教變成「上癮的精神運動」,毋寧說是人類反省力的提升,如同抹掉明鏡上的塵埃。
東方人了解「物極必反」的道理,西方人以「U形回轉」形容事事物物,都反映出人類走到一個盡頭必然回頭的自然。
獲得奧斯卡金像獎十三項提名的「阿甘正傳」,在全美賣座三億美元,創下新高點。電影中的阿甘,智商只有七十五,他頭腦簡單、生活樸實、目標單純,不隨波逐流。雖然「愚蠢」他的日子遠比精明的現代人過得「快樂」與「成功」。
這不正也是美國人的另一種自省?
傑出科學人物的特質
「學科學的人,很認真,答應的事一定準時做到。」一位社會科學教授常常讚賞科學家的信守諾言與可靠。
認真、努力、可靠,幾乎是遠見雜誌專訪「全球傑出華人」系列中,描述科學家的共同特質。
田長霖擔任柏克萊加大校長後,每天睡眠不超過五小時,日常行程存在掌上型電腦中,一路排到一年後;每個月要募得上千萬美元經費,壓力僅次於哈佛校長的每天募款百萬。
然而,他依舊是個「無所不在」的可靠校長,學生、教授經常在校園裡可以見到他。
研究超導的朱經武,平常一條牛仔褲、一雙球鞋,自詡是個平凡的「做實驗的人」。他相信科學也跟宗教一樣,「有信仰,有狂熱,才能有成績。」
談到科學家的動力,他比喻為「競賽」:「不斷要找新漿西,就像要贏每一次的比賽。」
同樣具有比賽精神的是諾貝爾獎得主李遠哲,他在任何一個場合,都認認真真,拚命以赴。(見一五六頁)
在球場上,他如拚命三郎,再遠的球也絕不放棄,一定全力搶救。他說:「勝敗我不太在意,但還是要拚命,我會盡最大努力把球打好。」
在會議上,「他的筆永遠開著,隨時在認真筆記;開會從頭坐到尾,絕不半途走開。」永豐餘企業總經理何壽川旁觀。
李遠哲回憶自己的這種做事態度緣自父母的身教,他說,「我從沒見我父親懶散過,他一輩子都很努力工作。」「我的母親是個非常仔細的人,從她結婚到現在,每天買的東西都記帳,所有帳目清清楚楚。」
這位唯一返鄉奉獻的華裔諾貝爾獎得主堅信,比別人多努力一些,就能成功。他得獎後分析成功的原因是:花了很多心血,在每一步小地方下工夫,他說:「如果有一百步的話,我一步比別人做好百分之五,這是一.點零五的一百次方,不是嗎?這樣就有很大的差別了。」
人和人的差別,社會和社會的差別,宗教與宗教的差別。如果從人的故事中去發掘和領會,不是很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