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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來唱政治小調

侯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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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權峰

1995-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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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來唱政治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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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96 / 1月號雜誌 第115期遠見雜誌

「……天地雖寬,這條路卻難走,我看過這人間坎坷辛苦,我還有多少愛,我還有多少淚,要蒼天知道我不認輸,感恩的心,感謝有你……,」隨著選戰日益白熱化,國民黨的立委選舉造勢活動,除卻以往運用演藝人員的表演串場之外,李登輝、吳伯雄、宋楚瑜紛紛披掛上陣,為黨籍立委候選人站台高歌「感恩的心」、「愛拚才會贏」,黨秘書長許水德即席指揮台下群眾唱和,效果十足。

「給台灣一個綠色party」晚會,民進黨候選人化裝出場,美式、怪異的裝扮,嘗試擺脫選戰的煙硝味和民進黨的悲情色彩,改採搖滾、軟性、年輕的訴求,吸引年輕選民的選票。

此外,新黨計畫將候選人的歌聲灌製成錄音帶流通,因為歌曲的版權問題未談攏,打消原來的計畫。但是「大地一聲雷」、「小雨滴」兩捲錄音卡帶的銷售量高達五萬多捲,讓不景氣的唱片業者刮目相看。

台灣的政治文化有綜藝化、流行音樂化的趨勢。

曾有一位大學教授向同校的政治系主任戲言:「以後政治系的學生只要學會唱歌跟喝酒這兩件本事,就可以在政壇上暢行無阻。」

調和得意與失意

在國際上,具有音樂素養的政治人物並不罕見,但與台灣政壇上刮起的唱歌風氣相比,則顯得小巫見大巫。美國前總統尼克森,俄羅斯總統葉爾辛都彈得一手好鋼琴;柯林頓曾當眾表演吹奏薩克斯風。

以歌曲開拓政治資源,建立人際關係,不但是政治人物屢試不爽的招式,同時也是政治人物行情漲跌的指標之一。

「我看過美麗山川,我見過海洋大江,在我心中有個地方,那是我永遠的故鄉……,」在文建會主辦的「音樂、中秋、潤八月」晚會中,文建會主委鄭淑敏高聲朗誦這首「我心中有個地方」主題曲,贏得李登輝總統的讚許。

吳伯雄在政治行情跌停的日子裡,一曲「小丑」明其心志;穩坐總統府秘書長後,面對總統關愛的眼神,改唱「感恩的心」表明心跡。

「唱歌可以調和失意或得意的心情,」本身也擁有一副好歌喉的國民黨海工會主任程建人剖析。「首長們唱唱歌,滿流行、滿時髦的嘛!」組織官夫人合唱團的行政院六組組長朱婉清認為,政治人物唱唱歌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歌聲低沈渾厚,富有情感的程建人,早在外交圈中贏得「唱將」的美譽,「歌唱外交」成了他從事外交工作的利器。程建人在擔任外交部次長時期率團前往尼加拉瓜訪問,尼國總統查莫洛夫人風聞程建人歌聲美妙,親自為程建人鋼琴伴奏。「歌曲是一種世界性的語言,」程建人興味盎然地指出,唱歌的熱烈氣氛可以把一些不必要的禮儀、拘束統統放在一邊。

程建人以他自己為候選人站台輔選經驗分析,唱歌很容易把彼此的距離拉近,消除人與人之間的隔閡,「政治人物唱流行歌曲,民眾覺得有親切感,」程建人觀察選民的心理,唱歌的效果奇佳。

台北市政府舉辦的「終戰五十週年」飆舞,李登輝與陳水扁同台合唱,意義不凡。「政治人物能夠拋棄對立,緩和選舉緊張的氣氛,」歌手羅大佑認為不是壞事。「開心一點!別像2100全民開講那麼火爆,」巡迴全省十幾個縣市廟宇演唱的羅大佑笑說,音樂的效果能立即感染到現場氣氛,滲透每一個階層。

「歌唱政治」的運用,若時、地不宜,也有丟官的可能。前駐港代表黎昌意因為與中共官員同台高歌,被迫去職,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負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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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打熱選戰

歌曲的大量運用於選戰之中,是台灣政治文化殊異的另一個面相。「歌曲是選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民進黨副秘書長林萬億一語道破歌曲和選戰間的密切關係。「歌曲運用於選戰中,已經成為台灣民主政治發展上一個很特殊的現象,」路寒袖觀察。

自從陳水扁競選台北市長一戰成功後,各候選人開始注意透過競選歌曲包裝自己的形象。為陳水扁量身訂製的「春天的花蕊」、「台北新故鄉」,成為選戰歌曲的新典範。

去年,陳水扁的競選宣傳車縱橫台北市大街小巷,「春天的花蕊」一遍遍播放,深深烙印在選民的腦海中。「雖然春天定定會落雨,毋過有汝甲阮來照顧……,」政見發表會場的擴音器播放聲中,陳水扁將行動不便的妻子吳淑貞以輪椅推出時,淚水自婦女的眼眶中汨汨流出。

今年民進黨競選歌曲延續陳水扁的「快樂、希望」主軸,「採取溫馨軟性的訴求,走出民進黨的悲情性格,」路寒袖道出現在競選歌曲的特色。

民進黨早期使用的競選歌曲,大量採用社會流行的台灣歌謠,「望春風」、「補破網」、「一隻烏仔哮啾啾」等,凸顯悲情、受壓迫的訴求。解嚴後,「咱要出頭天」、「勇敢的台灣人」、「海洋國家」等歌曲的曲風展現出強烈的本上意識及人文關懷。

是手段,不是目標

「台北市的選民不喜歡打打鬧鬧、激烈的主張,」擔任過陳水扁國會助理的彭雅薰說明,像「正義之歌」這類曲子,要衝、殺伐氣氛濃厚的歌曲,不對都會選民的胃口。「現代的選戰文宣有趨向理性、知性、感性訴求的趨勢,像愛、希望、和平、疼惜土地、族群認同等感性的訴求,正是現代邀戰音樂內容的趨勢。」熱愛音樂創作的鄭智仁醫師歸納。

鄭智仁進一步分析歌曲具有紓解、鎮靜、催眠的心理治療作用,同時也有興奮、鼓舞的刺激作用,選戰的音樂必須兼具這兩項功能,才能讓候選人和群眾間產生互動與共鳴。「可以感動人的歌曲,勝過名嘴的演講,」鄭智仁指出選戰音樂的效用。

綜合台灣政治文化中,歌曲所占的地位,歌曲與政治其實早已分不開關係,只是於今尤烈而已。

一九七0年代退出聯合國、中美斷交,愛國歌曲大量出現,鼓舞民心士氣,「國家」、「龍的傳人」、「梅花」、「中華民國頌」傳頌一時。「愛國藝人」鄧麗君的歌曲更成為兩岸對峙,統戰、反統戰的工具。

「唱歌不過是政治人物的工具,」水晶唱片的負責人何穎怡直言批判當前歌曲與政治的關係,就像政治人物開始學台語,顯示族群融合一樣。在政治結構的扭曲之下,「選舉成了秀場,」何穎怡諷刺,政治人物藉唱歌爭取媒體的注意,避而不提真正與群眾有切身利害的公共政策。選舉的逸樂取向,「讓音樂與政治成為骯髒的連結,」何穎怡不以為然的表示。

「唱歌或音樂不能太過政治化,否則流於俗氣,」程建人強調,唱歌只是一種餘興,並不能取代正式的外交途徑與政治活動,「否則帕華洛帝也可以成為出色的外交家,」程建人強調。

台灣的政治生態,顯然已經很難讓音樂的歸音樂,政治的歸政治。政治學者所能期待的是,音樂是政治的手段,而非終極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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