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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德錡引進基層

林志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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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恆

1994-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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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德錡引進基層
 

本文出自 1994 / 7月號雜誌 全球頂尖華人系列報導:馬友友

果真是「瀟灑走一回」,從國民黨省黨部主委悲壯下台,到案迴路轉出掌組工會主任,涂德錡近兩個月的政治路途,就像是一齣戲。

儘管國民黨秘書長許水德在組工會主任交接典禮上表示,由省黨部主委升任組工會主任是慣例(如李煥、宋時選、關中、王述親),但這般繞了個彎的人事異動,各界仍然不斷賦予不同的政治意義。

反對黨抨擊,涂德錡復出代表國民黨查辦賄選只是演戲,查賄將告一段落;一位黨政記者透露,在省市長選舉前夕陣前易將,顯然是黨內不同人脈較勁的結果;一位基層黨工則表示,出身基層的涂德錡獲重用,將鼓舞基層黨務人員;也有人為涂德錡終獲平反而感理所當然,司法院長林洋港就表示:「應該的,當時涂德錡太委屈了。」

黨中央快刀斬亂麻

風雨飄搖的三月,涂德錡贏了選戰,卻輸了選風。當時黨中央快刀斬亂麻地批准了涂德錡的請辭案,似乎對惡質選風有「蝮蛇螯手、壯士斷腕」的決心;時隔兩個月,黨中央再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請出涂德錡,儼然國民黨已走出賄選案的陰影。

國民黨當務之急,仍然以年底省市長大選任務為重。「九年換八個組工會主任、五年換六個省黨部主委。」一位黨政記者解析,國民黨輔選人才短缺,這次黨中央不顧輿論壓力,再度請出涂德錡,除了內部人事較勁外,無非是想借重涂德錡對基層的瞭解。

自喻滿身泥土味,接掌省黨部才一年,卻連打三次勝仗的涂德錡,確實對地方瞭若指掌。

八年縣長、四度進出省黨部,除德錡對地方派系掌握的精準度,少有人能比擬,即使細微到鄉鎮,也能一清二楚。「縣市長和縣市主委都騙不了他。」資深省黨部記者鄭履中回憶,每當縣市主委報告選情,涂德錡都能立刻點出錯誤之處。八十年國大選舉期間,除德錡協助當時的省黨部主委王述親,就有人形容,沙盤推演時像是打橋牌的「精準制」。

而去年縣市長選舉,涂德錡一手推出的「固本專案」,更深受黨主席李登輝賞識。

固本專案是基層組織扎根的工作。從清查黨員、以鄰為單位設小組長到認養責任區,涂德錡都有一套平時組織、戰時打仗的架構。

「黨平時培養自已的力量,就能突破派系的控制。」涂德錡舉例,當兩派傾軋時,黨培養的力量可隨時加到其中一派,手上握有籌碼,就可以成為關鍵的少數。去年縣長選舉,台中縣主委李耀群突破陳、林兩派,使縣長廖了以以十幾萬票獲勝,就是執行固本專案最有成效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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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涂德錡也承認,過去由於選舉太頻繁,往往地方主委一到職,就得面對選戰,「兵沒點、沒編組、沒訓練,怎麼開到戰場打仗?」

因此在涂德錡的規畫裡,「強化基層組織」和「辦好輔選工作」,是他就任組工會後的首要任務。「強化基層組織」就是繼續推展固本專案;「辦好輔選工作」,意味著年底省市長、省市議員選舉,是除德錡獲「平反」後重要一役。

因縣市議長賄選案而沉潛兩個月,但以他對基層的瞭解,涂德錡並不擔心查賄風波將影響年底選舉。他表示,畢竟省市長是大兵團選舉,「候選人形象」超過任何因素;而省市議員屬多員額選舉,「派系會自己權衡,各派仍會全力支持自己的人馬,否則他們以後就沒有政治資源。」涂德錡老神在在地說。

從地方到中央

涂德錡從政生涯一直在地方,此番入主中央組工會,他自比為「鄉下人進城」,將來必定充分反映基層意見。面對過去「組工會」與「省黨部」兩大掌輔選兵符主管易生心結的制度設計,他相信,事在人為,如果面臨兩難選擇,他會尊重前線指揮官(省黨部主委及縣市黨部主委)的意見,「穿什麼戲服就要唱什麼戲」。

卸任的組工會主任謝深山呼應了涂德錡的說法。他難以忘懷去年縣市長選舉期間,他和秘書長許水德、涂德錡三人深夜還奔馳在高速公路上,餓了就在台南的小攤上吃稀飯。「我們三人合作無間。」謝深山同時推崇,涂德錡是務實、踏實、落實的黨務工作者。

自喻一生遊走「黨政兩岸」的涂德錡,八年嘉義縣長任內,歷經謝東閔、林洋港、李登輝、邱創煥四位省主席,擔任省民政廳長與省黨部主委期間,也有與連戰、宋楚瑜共事的經驗。但一位省黨部黨工表示,涂德錡不善巴結、交際,與各時期的權力核心人士,始終沒有親密交情,而主流、非主流鬥爭之際,他也未曾捲入。

這番復出,涂德錡似乎也逐漸領悟其中堂奧,言談中必稱李主席,對於接任新職的心情,他說:「被總統點到,也是一份喜悅、榮譽和責任。」

對每一份職務,涂德錡常拿「走鋼索」比喻,必得握平衡桿才能走得穩,「見好就要收,不要戀棧而被風打掉,摔得粉身碎骨。」去年縣市長選後,他遞出辭呈,正是懷抱這種心情。年底大選,將是另一個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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