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在新連線揭櫫的「驅逐獨台、推翻獨裁、打倒金權、平均地權」四大主張中,你們最感迫切的目標是什麼?
答:最重要的當然是打倒金權和平均地權。這是社會上目前最嚴重的問題。但喊出這十六字口號,主要是那天追思孫總理,總要真正追思他的精神;打倒金權,平均地權是民生主義,推翻獨裁是民權主義,驅逐獨台是民族主義。就是這樣,重要是都重要,但對整個社會來講,目前最嚴重的還是貧富不均的問題。例如土地政策,對民眾來講,這可能是最切身的事。
問:你們打算怎樣來落實打金權、打特權的主張?
答:真正關鍵在土地。不解決土地問題,就搔不到金權政治的癢處。今天所有的問題,歸根究底就是土地。政府常常引用,說我們的貧富最高和最低的差距只有七.九七倍,是世界最好的,那是沒有包括土地。包括土地,則台灣是三二.八倍,台北市更嚴重。所以我主張實價課稅,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不是用實價課稅,而且要課到稅。不能因為以前爛。就一直爛下去;爛到一個地步,你要痛下針砭。我們贊成實價課稅,技術不是那麼大的問題。
另外就是陽光法案、財產申報法等防止政商勾結;還有就是揭發重大弊案,像中油弊案,郁慕明去年就講過了。長榮維修廠,現在果然視界有問題,跑道要南移。
問:土地政策、陽光法案似乎在立法院內就可解決,新連線為什麼還要成立政團,走入群眾?
答:這個基本上沒有衝突。立法委員本來就該走入群眾。成立政團是為了讓走入群眾更具體化。
另一方面,去年底立委選舉,新國民黨連線被打得很厲害,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在黨內會議說:絕對不要支持王建瑄、趙少康、關中……,如果一定不願支持國民黨的提名人,寧願你去支持謝長廷、陳水扁。現在他打壓不住,你當選了,他又跟你講要團結和諧,要你聽他的。這三年裡頭,他一定暗中想盡方法整你,三年以後,我們一定又被打壓。
組織政團、凝聚力量就是我們應對的方式。我們發行機關報、通訊,爭取會員,事實上就有自己的力量,消極地講它只是自保而已。
問:組織政團需要財源,往往必須尋求財團支持,新連線如何避免不健康的政商關係?
答:這一個多月,包括募款和訂閱新連線通訊,已差不多達到一千萬,都是靠一千、兩千元那樣捐來的。我們的運作花費不是很大,應該夠了。
要求權責相稱的體制
問:新連線被認同為「外省集團」,並因此引起省籍爭議,你的看法如何?
答:我們並不希望這樣。新國民黨連線並不是外省集團,這是我們一再強調的。也許是因為新連線有幾位外省籍的立委,而且表現不錯,自然有一些省籍情結較重的外省人,會引以為榮。但我們一直在做的是打破地域、打破省籍,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到群眾中,而不到眷村,就是希望能促進省籍融合。
另外一點是,在台灣最怕中共的是外省人,本省人沒有吃過中共的苦,不知道它的厲害。這就是為什麼外省人的危機感很強;他們不是怕總統、行政院長是本省人,他們跟權力核心差得很遠,誰做總統、行政院長跟他沒什麼關係;他是怕台灣有一天變台獨,中共動武,他又要去逃難。
問:你們要求黨內民主,是想達到什麼目標?
答:黨內民主只是我們的要求中的一個。整個體制上權責分明更重要,這比黨內民主更重要。黨內民主重要,因為國民黨是執政黨,這不只是一黨的事。如果國民黨黨內民主,那你的決策也可以比較符合這個社會大多數民眾的利益,當然也就符合社會和國家的利益。
但最重要的還是體制問題。總統制、內閣制,我都不反對,但不要半吊子,權責不分,有權無責。我不反對總統權大,但要有制度來監督,這跟人沒關係。現在麻煩的是,談制度就會提到人,一講人就是省籍問題。這是我痛苦的地方。
問:國民黨主流派認為「根本不知道你們到底要什麼」?有人說你們真正要的是李登輝主席下台?
答:我不認為李主席下台就能解決體制不明的問題,目前的情況下,其的把他逼下台,也會引起很多問題。我從來沒說過要他下台,只是要求經過一個民主程序來產生黨主席。
他們不知道我們真的不要什麼。搞政治的人都以為你一定要什麼,當他發現你不要什麼,他又很奇怪怎麼會有不要什麼的人。我認為做立委做得很快樂,很有成就感,就夠了。
仇恨是最大隱憂
問:新國民黨連線成立政團之後,最大的憂慮是什麼?
答:我們基本上蠻樂觀的。唯一憂慮的是,看到政治體制的混亂,有一部分政治人物用省籍來分化、貼標籤,這讓我有點隱憂。高雄事件給我最大的感觸是,我們從來沒有迫害過反對人士。我的父母從來不是權力核心,也沒有既得利益;那些人拿了木棍那樣打,那樣的仇恨讓我擔心。
社會上有人仇恨心這麼強是很可怕的。「北愛爾蘭軍」人數也不多,可是把英國搞得雞犬不寧。偏激的人不要多,只要充滿仇恨,就是社會很大的隱憂。
問: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答:最大的挑戰還是怎樣可以多吸收中間選民,能夠擺脫人家給我們貼的省籍、流派標籤,走到中間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