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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境之東」大躍進〉一島三區 撫遠

邱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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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燕

2016-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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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2016 / 10月號雜誌 台灣正在瘋荷蘭

清風徐來,千米寬闊的烏蘇里江一片寂靜,濛濛亮中,一輪紅日從江面的那一頭緩緩升起。低頭看了看時間,此刻才凌晨3點8分。

這裡是中國最早迎接太陽的地方。撫遠,中國最東端的城市。太陽廣場上,矗立者49公尺高的巨大「東」字鋼塑,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東。

若說中國的地圖形狀看起來像隻老母雞,撫遠就位於雞喙處。要是夏至的那一天,天亮更早,凌晨2:15即破曉,撫遠也因此被譽為「太陽的故鄉」。

黑瞎子島擁「一島兩國」之利

除了是國境之東,撫遠也地處中俄邊境,擁有212公里長的水上邊境線,號稱中國的「東方第一哨」,與俄羅斯的遠東第一大城哈巴羅夫斯克(台灣稱伯力)隔江相望,直線距離只有30公里,非常近。

世界聞名的黑瞎子島就坐落在兩城之間的界江之上,擁有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島兩國」。

島的西半邊為中國所有,可經烏蘇大橋上島,自由進出;東半邊則屬於俄羅斯的領地,為軍事禁區,禁止外人踏足。

黑瞎子島是中國最新收回的領土。黑瞎子是東北土話,意指黑熊。

此島本是中國固有領土,1929年被蘇聯占領。幾經斡旋,兩國在2008年10月14日簽訂「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俄羅斯聯邦關於中俄國界東段補充協定」,將島一分為二,陸地西側171平方公里及所屬水域歸於中國,東側164平方公里則撥給了俄羅斯。

至此,中俄領土爭議全數解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還特地在今年5月登上黑瞎子島。

島上共立有17塊界碑,中方9塊,俄方8塊,編號259的界碑處,專程保留了交接儀式的紀念背板,成為中國遊客到撫遠必看必留念及重型機車的探險勝地。

界碑四周圍著鐵絲網及黃色的隔離警戒帶,其實只是象徵意義。只要將雙腳踏出警戒帶,就能體驗一回不用護照簽證通關就「出國」的特殊感覺。

打開手機準備拍照的遊客,則會愕然發現手機信號已經轉成俄羅斯電信公司的「MTS RUS」,國際漫遊模式在不經意時悄悄登場,非常有趣。

昔日的領土爭端之島,如今因一帶一路的支線、龍江絲路帶,搖身一變成為中俄經貿合作的黃金平台。

「我們現在努力的方向,就是打造龍江絲路帶的排頭兵,」撫遠市市委常委兼宣傳部長湯洪濤肯定地說。

其實,撫遠與國際通商的歷史由來已久,明代「海西東水陸城站」55城中的第十城就設在撫遠,當時的黑龍江被稱為「東方水上絲綢之路」。

中國推動一帶一路,這條早已被歷史淹沒的絲路支線再度躍上國際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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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遠因為扼守龍江絲路帶的交通要道,在今年1月,從縣升格為市,享受更多行政資源。

跨境經濟合作 兼休閒旅遊

「撫遠有深水港,可以做水上口岸,」湯洪濤站在烏蘇里江邊,指著對岸的俄羅斯哈巴羅夫斯克說,撫遠與俄羅斯以江為界,水路運輸成本低。

另外,撫遠有容納5000噸駁船的莽吉塔港,既是黑龍江省唯一的天然深水良港,也是「江海聯運」的始發港。

這條黃金水道,從松花江、烏蘇里江駛入黑龍江,距出海口僅960公里,可直達日本酒田港,再接往北美地區,航線距離更優於天津、上海等港。

「這是其他水上口岸所不能比擬,」湯洪濤直言。

根據資料,2016年迄今,撫遠對俄貨量達5萬7000餘噸,比去年同期成長243%。從撫遠運過去俄羅斯的商品以建築材料、輕工產品、農用機械居多,從俄羅斯運到撫遠的多是木材與俄羅斯食品。

湯洪濤解釋,因為俄羅斯的輕工業發展較慢,加上近年俄羅斯用心開發遠東地區,吸引愈來愈多的中國人到俄羅斯開墾種植,所以需要從中國進口民生器具、農用機械及建築材料。

水上口岸外,黑瞎子島也正在開發陸路口岸。

今年4月4日,俄羅斯外交部照會大陸駐俄使館,建議增設瞎子島國際公路客運口岸,並允許8座及以下小型車輛穿越國界。

未來黑瞎子島不僅有公路口岸通道、跨境經濟合作區,還有生態旅遊區,兼具貿易及觀光。

因為三江濕地是中國最大的低地高寒濕地,白鸛、丹頂鶴、白尾海雕、大天鵝等稀有珍禽群聚,圍繞黑瞎子島溼地公園走一圈木棧道,景色的確美不勝收。

在撫遠市區,首先體現中俄邊貿風情的,便是去年7月開幕的撫遠邊民互市貿易區。如同中國所有的邊民互市貿易區,這裡也享有特殊政策,邊民購物每天享有8000元人民幣(約4萬台幣)的免稅額度。

實地參觀起來,就像逛大型超市,包括野生蜂蜜、酸黃瓜、俄羅斯娃娃等正港的「俄貨」琳瑯滿目,高達5000多種,售價比市場行情便宜五成。

結帳處有7、8位服務員,令人眼睛一亮,竟多為俄羅斯正妹,身材高挑火辣。其中19歲米婭就讀於哈巴羅夫斯克的大學,暑假時拿工作簽證,坐船過烏蘇里江來撫遠打工。稍通中文的她略帶靦靦說:「到中國打工,賺得比較多。」

結完帳到海關閘口,邊民手持橘黃色外皮的邊民證,進行申報,最後拿到兩張明細單,一張黃色自行留存,一張白色交給海關核銷,便可攜貨出關。

正式營運以來,撫遠邊民互市貿易區的銷售額,突破了3533萬人民幣,平均一天業績10萬人民幣,生意興隆,且預計可年年增長。預估2016年產品增至1萬多種,貿易額達1億人民幣(約5億台幣)。

利用地利優勢和中俄合作的機遇,在一帶一路大戰略下,撫遠煥發出新的邊境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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