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去賣仙草冰、開小吃店時,這張照片要掛在牆上,我跟大人物的合照耶!」其中一位開著玩笑,大家則哈哈大笑附議。這一天是2月10日,新內閣中最受到矚目的黑馬、接任科技政委的張善政還在Google辦公室忙碌著,因為尚有許多事情要交接。
「他很好,很正面,」一位Google亞太基礎建設營運部門、張善政帶領的員工,形容長官的作風。從屬下與他的互動情形觀察,張善政應該算是個受到愛戴的長官。
自從宣布入閣後,好奇的媒體緊追著張善政,短短十多天內他就上了七、八家電視,平面加網路媒體也有五、六家,「我很忙,很緊張,」嘴巴僅管這麼說,但他應對媒體顯得冷靜又俐落,看不出緊張。
其實他不是官場新人,而是兼具教授身分、業界經驗及政府歷練的跨界人才。他29歲就當上台大土木系教授,參與國家高速電腦的發展,在國科會擔任企畫考核處處長,然後才到業界,產官學都走了一遭。
放棄千萬年薪,媒體封他「超級愛國政委」
就職政委前的張善政,行程可用「天南地北」形容。除了媒體追蹤,他還是Google亞太基礎建設營運部門的總監,工作不能停,中間還去香港出差,因為香港屬他管轄;另外,他也必須開始接觸政委的任務,從總統接見、新內閣宴會到宣誓就職都得去。
最神奇的是,張善政在這段忙得恐怖的期間,竟還安插了一趟花蓮行程,前往他三年來建立的「祕密花園」──做農夫,照顧親手栽種的香蕉和橘子。彷彿想在未來可預見的繁忙任務前,享受可能是接下來幾年最後一次的寧靜週末。
「我原本打算60歲退休,到花蓮養身體,」三年前在花蓮買了一塊4000坪大農地的張善政,按照原先計畫,應該再三年就能退休過著逍遙人間的生活。
張善政坦承,最先新內閣接觸他兩次他都拒絕,「但陳冲院長親自打電話來,也轉達了總統的意思,以他們地位之尊,我不能再拒絕,」領導人誠懇徵召,終於讓他點頭。
媒體封他為「超級愛國的政委」,不斷強調張善政因此必須放棄千萬年薪,改領300萬的政委薪水,「虧很大」。張善政則自我調侃表示,「就當作退休、做義工好了。」
新人新政:改善科技產業、加強精緻農業與文創業運用
讓他點頭的最主要原因,是他待過科技業,深刻體會產業的生態與難處,想透過政委,為台灣科技產業做點事。
例如政府標案弊端。張善政之前曾經在宏碁工作十年,一手打造電子化資訊管理中心,負責客戶電腦機房維運,其間也接過政府標案,見證當中的「酸甜苦辣」。當時政府標案評選標準中,竟有一項「自由回饋」,鼓勵廠商主動加贈一些硬體,結果讓一些能提供優質服務的廠商吃悶虧,而政府卻拿到一堆其實用不到的硬體設備。
在產業部分,張善政希望能改善ICT產業的體質,加強在其他產業如精緻農業、文創業的運用;在消費者部分,則提出要讓寬頻價位與品質關係的合理化。「不要讓消費者成冤大頭,」他說明,業者不應收10M價格卻給5M品質,寬頻的價格與品質必須合理化,消費者才會對政府的措施「有感」。 至於科技產業政策部分,則是張善政較為陌生的領域,他決定先花一點時間了解「六大新興產業」「四大智慧型產業」內涵。
審屬下企畫案像審論文
在宏碁時期,張善政極為嚴厲。「我們提企畫案,他會像教授要求學生論文品質一樣檢驗,」接替張善政在宏碁職位的電子化資訊管理中心副總經理吳乙南說明,張善政具有理想型學者的性格,有時真的很嚴厲,甚至有女同事被訓到落淚。
但在張善政帶領下,宏碁做到電腦機房維運業務的台灣第一,之後做到亞洲第一。目前宏碁位於龍潭渴望園區一整棟五個樓層、7000坪大的機房,使用率將近百分之百,以面積計算真的已是亞洲第一。
「他因此拿到國外相關的最佳領導人獎項,出名出到國際上,」吳乙南說。 當張善政在2010年前往Google,屬下感到很意外,宏碁高層也不斷慰留。「我很遲疑,但為了開展不同的國際視野,最後還是離開,」他回憶當時的決定。
到Google才一年,但張善政最後還是放棄這個人人羡慕的工作。選擇在台灣科技業正遭逢歷來最低迷的時刻,接下他人生中的新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