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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定會贏!

任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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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孝琦

1989-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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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90 / 1月號雜誌 第043期遠見雜誌

共產主義的理想中,最動人的莫過於--一切為人民服務,因此服膺馬克思主義的國家叫做「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人民政府」,銀行是「人民銀行」,連軍隊都是「人民軍」。

一九八九年,最奇怪的事發生了,被共產黨服務了數十年的人民,忽然一個個,一群群地站起來,宣告他們不要共產黨政權了。

政府偷走一切

從柏林圍牆,走到奧匈邊境,東歐人民共同的心聲,正如一位東柏林婦人憤怒地指控:「政府從我們手裡偷了四十年的東西,物質、自由、一切!」

在東德,買一輛汽車要等十年;捷克人比較幸運,只要等一至五年;波蘭人結了婚仍得住在父母家裡,因為申請一幢公寓要排隊十五年;最不幸的要算羅馬尼亞人,因為冬天取暖的燃料供應奇缺,他們必在客廳裡搭建小帳篷,夜晚睡覺才能保暖。

共產國家大多以基本民生物資供應不缺為榮,但布拉格青年麥可說:「商店裡不是沒有貨品,而是沒有選擇;我不是要最好的,但它們連次好的都沒有。」東德婦人微笑:「我們需要的一切,我們都有;沒有的,我們就不要。」

走遍半個東歐,無論是建築物外觀雄偉,內部陳舊的東柏林;市容破落,連柏油馬路都寥寥可數的布拉格;或是新式建築物林立的布達佩斯,各地共有的特徵:排隊買東西的人多,可買的東西少;想買的東西多,口袋裏的錢少。幾乎在每個東歐國家,二十五吋彩色電視機都是一般工人八、九個月的薪水,一台中型冰箱要三個月薪水,一台小型洗衣機也得花上兩個月薪水。

然而人人卻都知道,有些人遠比別人富有。在布拉格街上,學生說,辨認共黨幹部不難--穿著時髦,身披貂皮的男女,十之八九一定就是。剩下的一、二成富人是旅館侍者和計程車司機,兩者都有特殊管道,倒賣外幣,賺取巨額差價。

在布拉格,計程車司機的月收入,是工程師的十倍,在布達佩斯是四倍。

放棄一點自由就能吃飽

馬克思說對了一件事:政府的權力植基於政府與人民之間的經濟關係。在所有共產國家中,政府與人民的權利與義務關係都是--你們放棄一點自由,我們就讓你吃飽。東歐人民花了四十年,才發現他們犧牲了自由,卻沒有換得足夠的麵包。

現在,他們回過頭來,要求自由。

自由思考是人的本能。中學生就已經知道學校教的政治思想是假的,「不需要父母或任何人來告訴我們,我們自己會想,」

東德德勒斯坦一位發電廠工人說:「電視上我們的國家那麼富強,工廠總是雄偉壯觀,但是我們自己廠裡的機器那麼老舊,工人聚在一起都會偷偷議論,一定那裡出了問題。」

白由行動是人的需要。波蘭女孩說:「我不要被關在鐵籠裡。」東德萊比錫的工人說:「現在我能出去,出去這件事反而變得不重要了,我想我要的只是這種自由。」

東歐人要的正是自由選擇的權利。一位中學生說:「我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是因為老師說不加入就不能進中學,我沒有選擇。」許多和他一樣,為了保護自己而加入青年團的學生,最近紛紛退出。一位藝術學院的學生得意地說:「我們學校現在找不到一個青年團的人,」過去一個月內,捷克共產黨員宣布退黨的人達三分之一。

在別人退黨時入黨

並不是人人贊成放棄共產主義。布拉格一位大學生,在別人退黨時申請入黨,「我相信共產主義的原則是對的,只是以前的政府扭曲了它。」

也並不是人人主張自由經濟,布達佩斯一家書店店員有著恐慌:「現在政府鼓勵私有化,比利時一個商人要買我們的店,但他不一定繼續賣書,那我們這些只會賣書的人怎麼辦?」

匈牙利國營造紙廠一位中級主管也說:「政府說要關閉不賺錢的企業,我們公司馬上要被分成十六個小公司,很多人會被裁撤,大家都很擔心。但我們知道這是唯一成功的機會。」

無論是捷克的「公民論壇」,或是東歐的「新論壇」,人民的主張幾乎是一致的--自由選舉、自由經濟、多黨制度。每個人都說,人民要做老闆,這就是民主。

卻也有些人承認自己並不知道民主是什麼,一位學戲劇的學生說:「民主對我而言只是一個字彙,我不知道怎麼用它。」正如許多人堅持社會主義的基本理念是好的,卻又承認學校沒有教給他們真正的社會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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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工程師說:「我們要知道真相,不論我們的國家在近代發生了什麼事、政府究竟在做什麼、社會主義究竟是什麼,我們都耍知道真相,才有選擇的能力。

「真的在革命!」

列寧說:「革命的條件有三:當人民不願再被統治者轄制時、當統治者不再能有效轄制人民時,及社會上政治、經濟情況日益惡化,迫使人民採取行動時。」這個國家就可能發生革命。

近幾年的東歐情勢正符合列寧的理論,而東歐人民也個個驕傲地說:「我不敢相信,我們是真的在革命!」

曾經,一九五六年的匈牙利和一九六八年的捷克,使東歐人民幾乎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布拉格一位共青團書記沈痛地說:「我父母的理想在一九六八年就死了,被政府殺死了。」

許多東歐人承認,是戈巴契夫給了他們行動的勇氣。一位東柏林的大學女生說:「我們心裡一直有憤怒,但不敢發作,一發作就怕結局會和一九六八年的布拉格一樣,現在有了戈巴契夫做保護者,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

擺脫恐懼陰影的東歐人民,個個充滿希望。不僅布拉格溫徹斯廣場上的示威學生信心滿滿:「我們一定會贏。」連東德山間的小村村民都歡喜地相信:「不會的,不會再回到過去那樣了,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許多人根本不在乎政府實行什麼主義,採取什麼意識立場,只要日子能過得富裕,能有表達意見、決定自己行動的自由,對他們來說已經滿足了。

一幢公寓的必需

布達佩斯一份年輕人的報紙「424」,有一篇社論中的一段話或許可以說明東歐人民的心情:「對我們來說,關係我們命運的真正問題,並不在於一九五六年十月發生的事,究竟是革命、反革命、或是人民抗暴;同樣的,我們不在意究竟是生活在「人民共和國,或是「共和國」內;我們也不在意有一個強勢的總統,或是軟弱的總統;對我們而言,最最重要的必需,乃是一幢可住的公寓。」

永遠的老大哥?

像東歐那樣的巨變很難發生在領土廣大、人口眾多的國家,中國大陸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雖然依照列寧的定義,蘇聯確實已經面臨了革命的情勢,但是有了革命情勢未必一定會發生革命,蘇聯有它獨特的問題。

不放棄繼續殖民

首先,它至今仍是全世界僅存的殖民國家;所有其他殖民國家,像英國、西班牙、法國等,全部都已放棄殖民地,蘇聯遲早也一定會走上這條賂,但只要可能,它會繼續控制各加盟國,不容許發生巨變。

其次,蘇聯至今仍是封建國家。在一九一七年共產黨革命前,沙皇王朝當然是封建制度;二十世紀初,在蘇聯萌芽的一點點資本主義,在列寧時代也已被全部摧毀。因此,蘇聯從來沒有中產階級,蘇聯所謂的社會主義,其實是一種最奇特的政治封建制度;可以說,共產政權反而強化了蘇聯的封建結構,而這種社會結構是不利於重大改革的。

戈巴契夫本人也是一個因素,他面臨許多麻煩,蘇聯人的生活水準在他上任後更下降了許多;雖然他在世界各地被人捧為英雄,在國內可不是這麼回事,蘇聯人很想反抗他,但是他們有什麼其他選擇?

最危險的發展

向左是保守派。向右是激進改革派。蘇聯人當然不會選擇保守派,但激進改革派雖有受民眾歡迎的政治明星葉爾欽,在共產黨內卻缺乏實力,因此下一步會是什麼?--內戰。這是蘇聯當前最危驗,但最可能的發展。

到目前為止,戈巴契夫在左、右之間力持平衡的政策,做得還算成功。因此他絕不會冒險自動採取像東歐那樣的重大改革。在他的統治下,蘇聯會維持一黨獨大的制度,至於以後如何,不但我們不知道,連戈巴契夫本人也無法預測。

(麥可.佛斯蘭新基博士(Michael Voslensky),蘇聯人,軍事外交官,六0年代曾為蘇聯限武談判代表團副團長,現為西德波昂「當代蘇聯事務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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