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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專訪 美國全國農業廳協會主席 強森 鼓勵儲糧,才能維持價格穩定

王一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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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芝

2008-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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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專訪 美國全國農業廳協會主席 強森 鼓勵儲糧,才能維持價格穩定
 

本文出自 2008 / 6月號雜誌 大發糧財

美國全國農業廳協會(NASDA,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ate Departments Of Agriculture)是由美國50個州農業廳長組成的組織,1915年成立之後,除了致力於推廣美國農業,並兼顧保護消費者和環境。

曾任四屆北達科他州(North Dakota)農業廳長、去年獲選為美國全國農業廳協會主席的強森(Roger Johnson),可說是廳長中的廳長,在去年美國農業部制定新的美國農業法案時,扮演了相當關鍵的角色。

4月底,強森在一年一度芝加哥食品展場,特別撥空接受《遠見》專訪,暢談美國如何面對高糧價時代的來臨。以下是專訪精華:

市場不如想像可靠,應調整糧食政策

《遠見》問(以下簡稱問):美國農業單位認為,全球農業的發展趨勢是什麼?

強森答(以下簡稱答):食物非常重要,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確保世界各地都要擁有足夠的食物。

去年稻米、黃豆這些大宗穀物生產的非常少,尤其澳洲,因為旱災而無法生產穀物,但是中國、印度等新興國家,因為人口與經濟成長,沒有庫存太多糧食。所以當糧食有一點短缺,價格很快就會上漲,只要生產增加一點,價格就會跌下來,波動很大。

生產糧食的國家,應該儲備糧食,缺糧時就可以馬上供應,但大部分政府都說沒有經費支持人民儲糧,應該讓他們自由交易;但像非洲,他們缺糧,也沒有能力購買食物,更別說自由交易了。

問:美國農業對糧食供不應求做了什麼調整?

答:大多數的人都要求自由貿易,他們認為市場會解決這個問題。如果想要農夫生產更多的小麥,就多付點錢給他們,我相信今年農民將生產更多穀物,因為今年的價格是去年的兩倍。

基本上,我不同意過去的農業政策,只在農民生活困難時,才去幫助他們,如果農民收入較高,政府就置之不理。

我認為政府應制定儲糧政策,購買過剩的農產品,並建議農民擁有一些儲糧,缺糧時才能提供,不能光透過自由市場。

很多貿易商都不同意我的看法,因為對他們沒有好處,大家認為我反對自由貿易,但我並不是。自由貿易當然立意良善,但還是要儲糧,我跟政府爭取很久,但尚未成功,還要再努力。

現是出口「糧」機,但糧商才是最大受益者

問:美國農業在全世界競爭局勢中,居於什麼地位?擁有什麼優勢?

答:我們現在最大的競爭力是美元貶值。對農業出口國而言,匯率低的時候,其他國家會更願意大量購買美國的農作物。

即使現在糧價飛漲,可是每個國家都需要吃,所以願意付更多錢來購買糧食,讓美國農民或公司因此獲利。

問:看來現在糧食主導權在美國手上,你有沒有感受什麼不同?

答:大宗穀物還是掌握在供需機制,也就是說,儲量少、需求高、美元跌,才使得價錢上漲。

小麥三個月前一英斗20元,現在只剩8元,反而稻米居高不下,但美國並不生產,稻米大部分的需求是來自東亞。澳洲近十年來發生非常嚴重的旱災,所以生產量大幅下跌,造成米價上漲。

問:美國農民的平均收入比以往高嗎?

答:去年農民的收入的確上揚,主要因為價格上漲,其他國家缺糧,美國農民的好收成剛好搭上這班列車。

那為什麼穀價還這麼高呢?因為他們已經售完存糧,以至於價錢無法降下來。

我認為價格仍將再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原油價格是很重要的因素,讓任何人都無法控制糧價的漲跌。

問:最大的獲益者是誰?

答:少部分的農民有可能獲利,但我認為最大的獲益者還是中游向農民購買穀物的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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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三大農業趨勢,基改和生質能將比有機快

問:請分析美國農業過去幾年的發展,特別是在基因改造、有機農業以及糧食變能源這三部分。

答:現在美國用糧食生產的酒精汽油還是占少數。三年前,美國一年生產110億噸玉米,其中只有10%用來做生質能源,去年則生產135億噸,多了25億噸,但因為更多人需要食物,因此並沒有拿那麼多來製造生質能源。而且生產酒精汽油過程所殘留的蛋白質、纖維質,稱為乾酒粕(DDG,Distillers Dried Grains),九成還可以拿去餵食動物。

影響生質能源的產出因素,首先是石油的價格,第二是糧食的儲量。不過,看起來今年生質能源和DDG的銷售狀況都不錯,我們應該會持續做下去。

問:有人認為生質能源很環保,也有人認為非常不環保,還會推升農產品價格,美國農業單位如何看這個問題?

答:我認為生質能源對環境幫助很大,很多科學家證實,酒精汽油排的廢氣對人類比較無害。美國會繼續發展這個技術。

為了生產酒精汽油,必須先把玉米轉成醣,經由去水作用,分解成更小分子,這個部分比較困難,所以我們投入很多經費發展這樣的技術,這對環境相當友善。

問:在基因改造這方面呢?

答:我認為美國科學家把基因用在玉米跟黃豆這些農作物很安全,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其他已開發國家如果不想要基因改造食品,願意多付一點錢,那麼我們也很願意生產非基因改造的糧食給他們。不管你要吃基因改造或有機食物都沒關係,我們都會照需求生產。

基因改造可增加產量,去年增加的25億噸產能,就是靠基因改造協助,基因改造的技術,能夠讓大家在高糧價時代買得起糧食。

問:高糧價對有機食品的發展會造成什麼影響?

答:我認為有機食品的市場將持續增加,但速度會非常地緩慢。因為當所有農作物的價格都上漲,你必須花更多錢去栽植有機農作物,所以有機食品的價格當然會比一般農產品高,以至於成長率應該不會太快,因為每一個人都想購買便宜的糧食。

食品安全、天氣異常都是隱憂

問:最近一次全國農業廳長會議在討論什麼議題?

答:我們每次都會討論到糧價高漲的問題,再來就是食品安不安全的問題。

問:你自己也是農民嗎?

答:沒錯,我也是農民之一,我擁有2000英畝的農地,大部分種植小麥、生產葵花油的向日葵,現在是我哥哥在經營農地。

問:你哥哥去年比以往多賺了多少?

答:去年的確有多賺一點,不過一直以來,因為我們那裡的雨量不夠,產量並不夠好。

問:目前你哥哥最擔心什麼?

答:所有農民只擔心兩件事,那就是天氣和市場價格。如果天氣太乾燥,農作物會長不起來,碰上暴風雨、水災,農作物會被水沖走,還要擔心蟲害。當油價上漲兩倍,肥料、農藥價格也跟著攀升,如果成本提高,市場價格上不來,就會虧錢。

問:是否已有一些和農業相關的公司因糧價而獲利?

答:去年農夫們搭上糧價上漲的列車,幾乎創下銷售記錄。另外,像約翰迪爾(John Deere)農具製造商也成長不少,因為農夫想賺更多,因此就把賺來的錢購買更多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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