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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不是選項」台灣首位女總統:蔡英文的非典型政治

台灣首位女總統蔡英文的誕生與民主島嶼的10年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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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見好讀

202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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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路上:蔡英文的非典型力量》/(Photo Credit:FB@蔡英文 Tsai Ing-wen)
《臺灣路上:蔡英文的非典型力量》/(Photo Credit:FB@蔡英文 Tsai Ing-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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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首位女總統蔡英文與許多政治人物博感情、講氣魄的方式不同,她以精準嚴謹、外表樸素的技術專家形象,在政壇幕後確立了一席之地。她既非政治人物之女、妻子或遺孀,卻在遵從父權的亞洲社會成為華人民主政體的領袖,打破了「只有男性能治國」的刻板印象,成為政壇中的「非典型人物」。(本文節錄自《臺灣路上:蔡英文的非典型力量》一書,作者:阿諾・沃勒函,堡壘文化出版,以下為摘文。)

盛夏時分,威脅一波波襲來,密集程度前所未見。中國只差一個導火線,就能藉機發動全面演習威脅臺灣。

2022年8月2日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訪臺,讓中國找到破壞臺海現狀的理由。隔天開始,解放軍發動了一系列史上規模最大的軍事演習,這些演習早有預謀,企圖模擬封鎖臺灣島的情境,策劃如何在海上6個區域進行海空包圍。(延伸閱讀│裴洛西訪台,為什麼會讓中國如此生氣?)

這波演習比1995年到1996年的第三次臺海危機更加猛烈,解放軍至少發射了9枚彈道飛彈,其中四枚飛越了臺灣上空,5枚落入日本專屬經濟區。根據研究員博達安的估計:「從2022年初到8月前,中國軍機越過海峽中線的次數非常少,只有4次。但光是8月3日到31日,就有298架軍機越過中線。」隨後,

中國繼續在網路上發動前所未有的攻勢,企圖干擾政府網站,並發送大規模政治宣傳和假消息。

雖然中國展開了大規模軍事行動,但臺灣的技術專家和戰略專家並未藉機汲取所有經驗,直到2023年4月5日,大家才真正進入警戒狀態──

這一天,解放軍發動了「聯合利劍」演習,試圖重新模擬如何打擊並封鎖「關鍵目標」,以達到「控制海洋、空域和資訊」、「發動威嚇並全面包圍臺灣」等目的。中國也藉此洩憤, 表達對蔡英文總統過境加州, 與新任眾議院議長麥卡錫(Kevin McCarthy)會面的不滿。

兩岸和平統一的機率愈來愈低,中國若要控制臺灣,武力佔領就成了主要手段,甚至是唯一的方式。

(延伸閱讀│如果台海開戰,第一波主要轟炸目標在哪?你會有危險嗎?)

一位蔡政府的戰略顧問表示:「未來,我們會看到演習規模節節攀升,威嚇行動和軍事演習會愈來愈多,成為臺海的常態。中國會持續進行軍演,試探我們的軍力、反應時間和弱點,並蒐集各種情報。

一旦發現臺灣實力無法預測,而且臺灣的防禦工事正逐步加強,中國將會更積極進行演習。他們的信心會不斷增強,認為自己勝券在握。」

自1949年以來,中國政府一直想解決臺灣這塊「神聖領土」的問題。這個說法不僅納入了1082年頒布的中國憲法,還出現在2022年8月發布的第3份白皮書中。然而,中國也希望攻克臺北,制住太平洋的關鍵區域,這是兩岸關係戰略中最重要的一環。

法國現代中國研究中心研究員田予光(Hugo Tierny)指出:「中國在對外擴張的過程中,會撞上從日本到印尼的第一島鏈,臺灣正好守住了島鏈的中心位置。這個天然地理結構形成了一個C形包圍網,也為美國建立了一道防線。」由於美國在第一島鏈地區的盟友很多,「為了扭轉戰局,北京勢必得佔領臺灣,並透過地利之便打破島鏈。」

雖然蔡英文總統表達了對烏克蘭的支持,但她非常謹慎,避免將臺灣的情況直接和烏克蘭相提並論。(Photo Credit:FB@蔡英文 Tsai Ing-wen)

雖然蔡英文總統表達了對烏克蘭的支持,但她非常謹慎,避免將臺灣的情況直接和烏克蘭相提並論。(Photo Credit:FB@蔡英文 Tsai Ing-wen)

2022年,俄軍入侵烏克蘭

臺灣始終保持警戒,但表面上不慌不忙,單純密切留意強大鄰國的動向,一面迎接挑戰,一面迅速反應,盡力化解危機。2022年2月24日上午,臺灣突然收到來自歐洲的緊急消息,得知俄羅斯軍隊稍早入侵了烏克蘭這波在8千公里外的驚天戰事,對臺灣和蔡英文政府來說是記當頭棒喝。

「老實說,這是一記警鐘。」立法院國防委員會的立委王定宇回憶道,「我原本以為烏克蘭可能只能抵抗幾天到兩週左右,而且註定敗仗,國家最後會滅亡。」

王定宇的同事,也是主持國防委員會的羅致政,回想起當年的當頭棒喝:「很多歐洲人認為不可能會有戰爭,但實際上戰爭是有可能發生的,烏克蘭戰爭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不能靠理性邏輯分析專制政權,因為敵人可能無緣無故發動戰爭。這也是我們必須面對的危機。」

(延伸閱讀│如何判斷兩岸將開打:「5大信號」台海戰爭可能一觸即發)

回想當年,遠景基金會執行長賴怡忠表示:「最初72小時壓力很大,讓人無法招架。所有社群媒體上的消息都證實俄羅斯軍隊正在推進,烏克蘭被大肆蹂躪,損失慘重。戰爭進度太快,讓我開始擔心中國會趁機侵略臺灣。」近30年來,遠景基金會專門研究國際關係和兩岸政策。

一開始,蔡英文政府選擇保持低調。雖然總統表達了對烏克蘭的支持,但她非常謹慎,避免將臺灣的情況直接和烏克蘭相提並論。從地理條件來看,臺灣和烏克蘭當然無法相比。臺灣是一座島,和中國大陸之間隔著一條寬達180公里的海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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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水深偏淺,限縮了潛艦的活動空間。此外,該區域海流強烈,天氣變化無常,要在這片繁忙的商業海域進行兩棲作戰格外困難。

最關鍵的是,臺灣似乎是座難以攻克的堡壘,因為西面幾乎沒有適合登陸的地方,中央是近4千公尺的陡峭山脈,而東側則是面海的狹窄海岸線。反觀烏克蘭,境內的廣闊平原與俄羅斯直接相連,與臺灣的狀況完全不同。

然而就局勢而言,臺灣和烏克蘭的相似程度很高。兩國都面臨來自專制強權的威脅,而強權領導人已經多次公開他們的征服意圖。

(延伸閱讀│當台海戰事發生, 日本真能擔保「台灣有事,日本有事」?)

烏克蘭和臺灣都面臨巨大的軍事威脅

戰略專家倪雅玲指出:「烏克蘭戰爭讓世人更認識敵人的真面目,以及何謂被威脅的民主,這正是臺灣目前的處境,必須承受中國的攻擊和逐漸增強的壓力。」烏克蘭和臺灣都面臨巨大的軍事威脅。

蔡英文深知,中國與臺灣之間的軍事實力懸殊,對解放軍非常有利。解放軍擁有超過兩百萬名士兵,而臺灣只有16萬9千名。解放軍能動用近4000架飛機和直升機,而臺灣不到700架。在海上,中國也具有明顯優勢,擁有65艘潛艦和3艘航空母艦,而臺灣僅有4艘潛艦,沒有航母。

在彈道能力方面,雙方的差異同樣明顯。2023年,中國的軍事預算達到了2250億美元,臺灣僅190億美元,解放軍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軍力,擁有全球最多軍艦和無人能及的造船能力。

自2015年起,習近平政府透過強而有力的中央軍事委員會,開始對解放軍進行大規模現代化改造,企圖提高空中和海上力量的投射能力,增強部隊間的協同作戰能力,為高強度戰鬥做準備。

解放軍原本的7個軍區被整合為5大戰區,並額外設立一支專責網路戰的部隊,以及一支負責彈道飛彈的「火箭軍」。目前,中國至少有6座目標直指臺灣的導彈基地,可以迅速打擊臺灣的政治中心,執行斬首行動,進而對臺灣發動全面入侵。

理論上,臺灣很難和這些軍事手段和明確的侵略意圖抗衡,更難像軍事戰略家孫子說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乃善之善者也」,在不必戰鬥的情況下制服敵人了。

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初,俄烏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昭然若揭。「但蔡英文選擇不把這件事公諸於世,以免引起民眾恐慌。」賴怡忠表示,「她和許多臺灣人一樣,擔心俄羅斯的攻擊可能3天就結束了,而且大家可能會立刻將臺灣和烏克蘭相提並論,認為臺灣同樣撐不久。」

擔心了幾天之後,臺灣人的信心回來了。「看到烏克蘭人防守和抵抗的模樣,我們意識到決心才是最有力的武器。」王定宇表示,「烏克蘭人擋下俄羅斯軍隊的畫面,給我們打了一劑強心針。臺灣人開始意識到,中國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臺灣也許不如想像中脆弱,我們需要堅定信念,進行軍隊改革。

2022年2月底,總統府、國防部、外交部、立法院等部會變得非常忙碌,會議一場接一場開、成立研究小組,並諮詢不同專家。各部會持續追蹤烏克蘭戰爭的發展,並初步觀察需要採取的防禦策略、需要優先進行的改革、如何有效分配資源、會面對哪些戰爭情境,以及該與哪些夥伴合作。這其中有團結的成分,也有憂慮的成分,但無論如何,臺灣人早在普丁發動進攻前就在思考這些問題了。

(延伸閱讀│俄烏、以巴戰火延燒!台海是下一個?他們說台灣人世界觀該改)

蔡政府不斷拉高國防預算,年增幅達13.9%

蔡英文就任總統後,將國防定為「五加二產業創新計畫」的核心項目之一。在美國的支持下,蔡英文推動並重啟了多項強化國防產業的計畫,預計啟用多艘

輕巡防艦和船塢運輸艦,到了2021年,一艘船塢運輸艦下水了。此外,台灣國際造船公司也正在打造一艘部分由臺灣製造、採用外國技術的潛艦,預計2023年秋季首次下水。另一款與美國合作開發的新型飛機將於2025年啟用,以便汰換老舊的法國幻象戰機和美國F-16 戰機。

相較於馬英九逐年縮減國防預算,蔡政府不斷拉高國防預算,到了2023年,臺灣的國防預算大幅增加,年增幅達13.9%。雖然蔡英文過去數月多次強調「戰爭不是選項」,但備戰和威嚇仍是必要措施。

《臺灣路上:蔡英文的非典型力量》,作者:阿諾・沃勒函(Arnaud Vaulerin),堡壘文化出版

《臺灣路上:蔡英文的非典型力量》,作者:阿諾・沃勒函(Arnaud Vaulerin),堡壘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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