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時》故事深刻,7集的劇本每集看似獨立,實則有些因果關係的牽連,令人驚豔。
曾幾何時,你我人生中都曾碰上各種不如意,煩心事的牽掛、無法坦然面對的煩憂,這種壓抑氣氛就像是一股陰影壟罩著你我,覺得茫然且無奈。
然而,這何嘗不是生命旅途上的必經過程?生活在當下的這個時代,有些時候是需要一笑置之的,但有些時候,是不是要笑完,然後做一些改變?
在充滿奇幻寫實、幽默諷刺的原創台劇《良辰吉時》中,描述的就是這樣的信念,本劇由國際名導侯孝賢擔任總監製、《強尼凱克》金馬獎提名導演黃熙自編自導──故事靈感出自一首台灣知名童謠,講述一隻猴子7天的生活,進而延伸到生死議題。
由於故事深刻,7集的劇本每集看似獨立,實則有些因果關係的牽連,因此光是劇本發想就耗時3年多。黃熙分享,《良辰吉時》主軸是講生死的詼諧,他希望在每個人各懷心思,各有所想的世界裡,趁活著的時候,盡量追求一點真實。
「中邪」概念啟發 故事看似獨立卻有詭譎關聯
《良辰吉時》全劇充滿詭譎氣氛,描述一隻傀儡猴受人操控,透過眾多角色的生命際遇,引領出荒謬的人性篇章。黃熙表示,其實整齣劇本原名《著猴》,意即台語的「中邪」,劇集名稱也呼應著猴子貫穿全場的信念,「不過後來考量到國際發行的翻譯、理解問題,我們改用諷刺、針砭意味的《良辰吉時》,意思是我們人生總是在追求那個最好的時刻,但這樣值得嗎?」
黃熙透露,其實一開始,《良辰吉時》是個很黑暗的劇本,包含每一集都有不同的死法、不同的形式,直到後來演員進來、拍攝,後製時開始修剪不同版本,他也是不斷在釐清故事的架構,最後才慢慢變成觀眾所看到的模樣。
他笑說,一開始寫了前面6個故事之後,覺得很輕鬆、沒有壓力,直到第7集開始要把整個劇本連貫起來時,這才發現有很多邏輯要梳理,以及角色彼此之間的關係和因果,也許一開始,觀眾會對每一集故事傳達的東西感到不解,但只要看到第7集,所有的東西都會串起來、讓人恍然大悟。
李康生演技爆發 殯儀館拍攝嚇破膽
好比說,在第1集扮演禮儀師和第4集扮演金紙鋪老闆的李康生,雖然他們的角色完全是不同的故事,但從同一個演員詮釋起來,到後期就有獨特的韻味。
李康生在《良辰吉時》首集化身禮儀師,主持了一場荒謬的守靈儀式,他詮釋「少根筋」的禮儀師,整場喪禮簡直讓人哭笑不得,李康生甚至莫名被推上陣,代替家屬穿壽衣,生平第一次體驗穿壽衣演出。為了這場戲,李康生還特別到殯葬禮儀公司去學習傳統套衫禮穿壽衣的方法。
李康生笑說,他拍攝的時間,幾乎全部都待在殯儀館,不僅拍攝的地點是原先殯儀館用作停屍間的空地,就連在地下室的演員休息室,隔壁還是燒骨灰的地方。
「第一天到的時候,大概是下午的時候去,結果一直到晚上才拍到,我一個人在休息室等,就覺得有點悶,師姐還來幫我做一做法,感覺也沒比較好,後來我還是想說乾脆到外面走走,就算那時下雨也沒關係。」
獨特拍戲禁忌 成了李康生難得的經驗
李康生分享,在殯儀館拍戲的時候,有很多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好比說不能直視別人的靈堂、不能隨意叫對方的名字,所以在片場,大家都叫彼此戲裡面的稱呼,「就連殺青戲,我們也是在殯儀館拍完,以往別的戲拍完會很開心、歡呼、大合照,但我們是安安靜靜的鳥獸散,確實是很獨特的經驗。」
他表示,其實在片場,還有老師給符紙,一個要帶在身上、一個回家後要燒掉,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毛毛的。
李康生讚譽,《良辰吉時》真的是他演戲這麼多年以來,最有趣、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劇本,特別是要把這麼多角色、這麼多人物在不同的平行時空概念下湊起來,真的很令人驚艷。
「其實我懂導演的劇本在說什麼,但也有很多疑問,跟導演討論才恍然大悟,觀眾要仔細看,每一集都要看。」
全劇以詼諧荒謬角度講述沉重的死亡議題
黃熙表示,《良辰吉時》的核心,是生死的概念,特別是在生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裡,傳達人性的幽默與荒謬,也從生活化的方式發想、省思。
他說,《良辰吉時》選擇以詼諧荒謬的角度講述沉重的死亡議題,因此創作劇本時,有感於每個人一生都有到過殯儀館這類地方,也都會面對親人離去,便跟很多禮儀師們的閒聊,聽他們工作上發生的事情、家屬現實狀況的荒謬等,讓劇本有了更多的啟發。
起初故事靈感來自一名人生悲喜參半的女子,最後跑去跳超渡死者的「牽亡魂」儀式。黃熙分享,原本想像是一部電影長片劇本,但某天晚上刷牙時,他莫名對著鏡子哼起兒時流傳的順口溜,「星期一,猴子穿新衣;星期二,猴子肚子餓……」
當他一直念到「星期十,猴子死翹翹」時,突然感到全身發毛,有點詭異,於是冒出,「如果就此寫幾個小故事,應該蠻有趣吧?」自此開始建構一個帶有魔幻色彩,又映照現實的劇本。
侯孝賢也給予不少提點,建議他從角色及生活周邊熟悉的事物出發,甚至從耳熟能詳的社會事件延伸,鋪陳出一部橫跨生死、渴望與人性情感的作品。
黃熙分享,「《良辰吉時》不是恐怖片,但懸疑詭譎,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情感獨特,人生路途上,每個章節都至關重要,沒看到最後不會知道結局,縱使淒涼,當中的韻味卻可以反覆咀嚼。」在劇中擔任至關重要角色的張艾嘉也說,「這是一個充滿驚喜與人性的故事,觀眾一定會喜歡。」
《良辰吉時》故事發生在一座虛擬的城市「太平市」,此處接連發生幾起荒誕的死亡事件,老死、病死、自殺、他殺、意外或不詳死因,散發一股詭異氛圍,既虛幻又真實,但對張艾嘉飾演的吳月女來說,太平市卻有她一輩子的記憶與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