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一位高高瘦瘦,原本名不見經傳的23歲鋼琴家,參加第一屆在莫斯科舉辦的國際柴可夫斯基大賽,以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融化蘇聯觀眾的心而獲得首獎。
這一壯舉被視為冷戰高峰時期,美國對抗蘇聯的勝利,也使這位來自德州的年輕人范克萊本(Van Cliburn)一夜之間轟動俄國和美國,成為文化名人。當他飛回紐約的時候,10萬人站在百老匯大道迎接他的歸來。
2022年,18歲中美混血運動員谷愛凌,在北京冬奧代表中國成功贏得滑雪金牌,一夕之間成為眾人競相追捧的天才少女。
谷愛凌不僅是奧運得主,還是史丹佛學霸,更受邀擔任TIFFANY和LOUIS VUITTON等國際名牌代言人,身價已晉升全世界女運動員排名前三。
運動員和演奏家都必須不斷學習如何面對恐懼,同時最大限度地降低受傷風險。谷愛凌曾經摔斷鎖骨,腦震盪,但是她也承認極限運動是她腎上腺素的來源,她已瘋狂地為之上癮。
在《紐約時報》撰文中,她提到每次上場的真實感受:「那種感覺不只是恐懼,其實是身體的所有進化本能都在呼喊著告訴我危險!」但是谷愛凌通過培養深刻的自我意識和深思熟慮的風險評估,與恐懼建立獨特的關係,最後讓恐懼幫助她推向滑雪極限。
范克萊本同樣是少年得志,比賽為他帶來巨額報酬和財富。但是成名後的他無法拓展既有曲目和藝術成熟度,慢慢失去明星光環,僅僅44歲時就結束音樂會巡演,黯然於德州隱退。
1998年范克萊本曾試圖重返舞台,但是在演奏拉赫曼尼諾夫協奏曲的最後一個樂章,出現記憶失誤在舞台上恐慌症發作而昏倒,後台的醫療團隊緊急提供氧氣,並送他前往醫院急救。
運動員與音樂家,能不受政治干擾嗎?
谷愛凌和范克萊本一樣,透過國際比賽一舉成名,個人魅力更因為大國冷戰背景而吸睛。范克萊本用他的琴聲征服美俄,而谷愛凌原本也希望透過運動,充當兩個不同文化和國家之間的溝通橋梁。
可是在美中新冷戰的大環境下,她雖然擁有中國的支持,卻飽受美國保守派批評,她也必須迴避中美地緣政治諸多問題。這個年輕女孩誠實以對:「我覺得我沒有辦法讓所有人滿意。」
事實上,運動員或音樂家需要讓所有人都滿意嗎?大國角力需要凌駕一切價值嗎?俄國作曲家的曠世作品,難道不能由一個美國人來完美詮釋嗎?
音樂和運動是人類追求力與美的極限代表,這個世界有沒有可能給予音樂家和運動員一個不受政治干擾的理想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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