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 Pixel
訂閱
快速註冊 已是會員,立即登入

為您推薦

會員權益

有前景的工作才有趣

莊素玉
user

莊素玉

2000-05-01

瀏覽數 27,600+

有前景的工作才有趣
 

本文出自 2000 / 5月號雜誌 第167期遠見雜誌

Q:你剛到美國念研究所時是念資訊嗎?

A:我剛開始是念International Management,後來雙修電腦資訊。

Q:你大學(政大哲學系)四年念的與這些沒有太大相關?

A:我覺得哲學是訓練我思考的方式。我是考上俄文組,後來轉到哲學系。當時覺得念哲學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邏輯很有趣。

好的戀愛使人成長

Q:你曾想過以後只要結婚就好嗎?

A: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是個家庭主婦。我從大學時代就開始在雜誌社打工,然後翻譯書(百科全書),後來和別人(男朋友、現在的夫婿,新浪網董事長姜豐年)合開餐廳、又倒掉。

Q:為什麼那時候會拚命打工?

A: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打工。打工的餐廳是頂下當時在政大後門的國泰冰果室,後來就把它頂給別人做。

很好笑,那時候我們自以為聰明,因為觀察了很多政大附近的冰果室,沒有一家有冷氣的,於是我們就放冷氣,想讓生意變好。生意果然變好,卻是來了叫一杯果汁坐一個下午。所以就賠錢了,把所有的獎學金、姜豐年的摩托車賣掉的錢都拿來賠了。這是大三的時候。

Q:你在大學時有沒有規劃未來?

A:沒有,都沒有。那時候讀哲學只是為了興趣。

Q:有人說大學生不可以太早談戀愛,你的看法呢?

A:我想好的戀愛會使人成長。

Q:什麼是好的戀愛?

A:嗯,快樂的戀愛就是好的戀愛啊!如果談到要自殺什麼的,就是不好的戀愛。以前姊夫張明正(趨勢科技董事長)追我姊姊(陳怡蓁)的時候到我們家,那時候我才大一,姊夫就很有哲理地對我說,「要有成熟的人格,才會有成熟的戀愛。」我就問他,「怎樣才有成熟的人格?」他說,「要先戀愛。」

Q:你相信嗎?

A:我相信。

Q:那你確實人格因戀愛而成熟嗎?

A:這種事應該是一直成長吧,有沒有成熟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啊!

Q:這一路走來,你有沒有改變?你們大一就在一起了嗎?

A:對。我們改變很多啊,我認識姜豐年時,知道他將是個籃球員;他認識我時,我的志願是當個虛無飄緲的寫作人。我還寫過極短篇科幻小說,用他當男主角,叫做怪醫姜博士。

創業期間學到「不怕」

Q:中間這麼大的改變,你覺得有什麼關鍵點?

A:關鍵就是為了支援姐夫創業,在趨勢當廉價勞工而必須去外面多找一份工作賺錢補貼生活。那時我已經研究所畢業,回台灣在宏?電腦的技術部門寫產品說明文件,做了快一年。後來去《世界日報》的體育版當記者。

Q:為什麼會去體育版?是因為很愛籃球嗎?

A:因為《世界日報》每天只要工作兩個鐘頭,早上十一點到一點,其他時間就到趨勢幫忙。後來趨勢這邊太忙,就不可能再兼了。

Q:你什麼時候去美國?

A:一九九五年。其實台灣已經做到一個限制,沒什麼好玩了。那時覺得做高科技沒去過矽谷,等於是練劍沒有上華山嘛!

Q:你覺得在宏?及《世界日報》的日子學到些什麼?

A:宏?算是我第一個接觸的電腦界。回頭看那段,覺得真是少年不知愁,也不知道怕,所以就創業啦!

雖然我一直到現在都是做產品開發,但創業那段時間行銷、銷售什麼都做,常常背著產品到印尼、新加坡等地,學到的是「不怕」,不怕失敗、不怕新的東西,不怕與客戶接觸,也因此很瞭解市場的脈動。

Q:在美國時是不是有很大的轉變?

A:在台灣的時候,大概是在一九九二年,姜豐年加入後,我就比較專注產品開發,行銷方面由姜豐年負責。我習慣和工程師聊事情,從工程師那裡瞭解趨勢科技的走向。

最大的成就是,我瞭解工程師在說什麼、怎麼說、要的是什麼,如何把技術與客戶的需求連結起來。因為有時候技術很好,但是無法useful to customer(方便消費者使用),這是那時候學到的。

Q:你有哪些特質讓你能一方面跟工程師溝通,又很瞭解市場走向?一般來說,這個工作都是由工程師做?

A:對。我覺得最重要的應該是listening(傾聽),很多人也許聽,也許沒在聽。傾聽是很重要的特質。

我曾修過電腦,雖然學得很少,也寫過一些程式,但對於瞭解工程師很有幫助。我們很多銷售都是工程出身,也會讓工程師在專業的領域外做銷售六個月,再回來產品部門。

在矽谷抓住Internet

Q:會走向Internet(網際網路),也與到美國有關係?

A:那是時機湊巧。我們一九九五年五月到美國,之前我就知道網際網路,在矽谷看到網際網路就感覺到整個世界已經改變了。

我還記得那時候去參加一個資訊傳播的展覽,看到瀏覽器上面有一些應用。我就跟姜豐年說,瀏覽器應該會變成一個平台,視窗會被埋在底下,變成一個平台,從此這些應用會全部改變。當時我很興奮,覺得整個牌要重洗了,我們又有新的機會出現。

以前我們要發展一種產品,如果想要跟一個遠端的伺服器連結要寫幾千種的程式,現在用HTTP(超文字傳輸協定)程式很快就可以跟全世界的伺服器連接。

我記得那時還跟工程師爭辯PC-cillin裡頭要不要放Internet upgrade(升級)的東西。工程師認為利用Internet的user很少,放這個feature(功能)沒人要用。可是,身在矽谷你就知道,如果不放這個功能,這軟體以後一點用也沒有。當時在矽谷,你連在餐廳裡都可以聽到隔壁桌在討論如何管理Internet、創業等等。

那是一個很重要的轉捩點。如果我沒有在一九九五年搬到矽谷,很可能就錯過Internet這個機會了。

剛開始我只想到,應該可以在伺服器裝一個軟體抓網路上的病毒。剛開始大家都持懷疑的態度。因為還沒發現過從網路上得電腦病毒,病毒只在桌面發作,這是第一個懷疑;第二個懷疑是如何performance(運作、執行);第三個懷疑是firewall(防火牆),也就是有防火牆會不會破壞security(防護)。做這種產品,要listen to the customer(傾聽顧客的聲音),但也要有勇氣not to listen to the customer。

當初在估計全世界PC(個人電腦)市場有多大時,結論是五台。這是很有名的故事喔。當你有技術的時候,要看到它的potentiality(潛力),瞭解市場上的需求,然後去執行,否則會失掉很多innovation(創新);多數的創新剛開始大家都不相信。

技術總監是工程師的編輯

Q:會這樣做是因為直覺嗎?

A:我覺得不完全是第六感,應該說是邏輯推理吧。我如果推理,網路是未來所有資訊傳播的最主要途徑,那病毒就是靠傳播資訊時傳播,因此要在資訊傳播的途徑上抓病毒才合理,中間不管有多少困難點都要去克服。這其實是靠邏輯思考推理出來的。

Q:你現在的工作還是在找新的市場機會嗎?

A:我覺得技術總監就是看哪個技術好、可以拿來做什麼。我這個技術總監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大家都開玩笑說美國的技術總監是屬於退休的function,因為很多技術總監都是在象牙塔裡的。

Q:你在宏?時學到不怕的經驗,你有沒有怕的經驗?

A:現在又有了,我覺得在江湖上久了,膽子也嚇小了,因為責任變大了。想想看,以前如果失敗了,只是自己沒薪水領,但是現在有這麼多人, 而且還有investor(投資者)。

Q:會不會有你不懂的技術,不知道怎麼溝通?

A:我常常要工程師講給我聽,聽不懂就請他們再講一次,然後畫圖確認,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技術上我真的不懂的。

我不覺得有什麼技術是你認真去瞭解,結果還是不懂的。你不需要去做真正detail(細部)的設計,只要大的方向瞭解就好了。

Q:你現在是做生意,以後還會想走寫書這條路嗎?

A:哲學系畢業以後,我在錦繡出版社當了三、四年編輯才出國讀書。當時看到別人穿高跟鞋、夾著公事包,一副很能幹的樣子走進大公司的玻璃門,覺得很羨慕,所以到美國後我就去念international management,很羨慕做生意的人。

Q:你覺得當編輯對你有幫助嗎?

A:我不覺得我走過的路是白走的。我常說我是在當工程師的編輯,把他們的思考方向整理出來,而行銷其實是下標題嘛。我當體育記者的時候也學到,如何用最少的文字把意思表達出來。

有前景的工作才有趣

Q:所以你覺得工作生涯的每一段都很好玩,是嗎?

A:是啊。當編輯的時候都說寫書時很辛苦,可是我們講起來都覺得很好玩。

Q:這是不是因為你對物質的慾望不高?

A:個人生活上是如此,不過工作上的壓力很大。我回到台灣的時候,剛開始不跟他(姜豐年)講,也不習慣回娘家要錢,寧可跟朋友調錢趕三點半。我也曾經發不出薪水,每次到二十九日就胃痛,那是在一九九○年的時候。我記得那時工程師常到我家打地鋪,客廳永遠有兩張沙發床。工程師還很小心地問我,「有沒有錢?我需要再多買一台printer(印表機)。」我就說,你就少用一點衛生紙就可以了。

Q:那你們的好日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A:大概是從將伺服器端防毒軟體賣給Intel(英特爾公司),變成買我們的license(授權),每一季付我們一次,每次一百萬美元,那時才覺得很安心。到孫正義(日本軟體銀行總裁)給錢的時候,我們已經是一個獲利很大的廠商了。

Q:那時是不是把全家的錢都投進來了?

A:當時我在美國的資本是五千美元,日本是買下Link三千萬日幣,在台灣則是五百萬新台幣,事實上真正投入的資金只有一百五十萬元,但是必須登記為五百萬元。那時候他們說以後會很值錢,我都不相信。

Q:如果不相信,為什麼你還要一直做下去?

A:好玩啊,我沒有真的不相信啦,我是真的對這個工作有興趣。

Q:那你在乎自己感興趣的工作有沒有前景嗎?

A:沒有前景,沒有工作會做得有趣的吧!一定是覺得有前景。

Q:剛才說會做下去是因為有前途,你怎麼知道有前途?

A:同樣是邏輯推理嘛。幾千年以來,犯罪一直存在,警察也一直存在;電腦這個行業也是一樣。從大方向看就知道這樣是對的。

工程師不怕創見被搶走

Q:技術人員以男生居多,你怎麼帶?他們有什麼特質?

A:就待他們像個人啊。他們講理,所以要跟他們講理。

《造山者》拍出台灣半導體的人情與選擇,7/31空中沙龍帶你聽見幕後真實|立即報名>>

Q:如果槓起來了怎麼辦?

A:還是回歸到討論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麼,怎樣才能最快、最好。技術人員其實不求錢,但是他們很在乎自己的貢獻是不是很大。有一些大公司的創新消失是因為,很多人的創新意見被別人搶走了,漸漸地不願意把他的意見講出來,就變得沒有創造力了。

我的優勢是,他們不覺得我具有這種威脅性。我不是技術出身的,從來不怕說自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很多純技術出身的人怕別人笑他,常常不懂裝懂,這是最可怕的。我的優勢是不必裝懂,一直問到懂了為止,把真的東西找出來。我們有很多創新是工程師在做的當中想出來的,他們從來不擔心講出自己的創見後會被別人搶走。

我們公司的文化是,一個好的管理者不一定是成功的設計者、發明者。這種文化一形成,管理者沒有這方面的壓力,才不會去搶屬下的功勞。另外,怎樣讓他們發展的技術是有用的,也很重要。

不怕改變,才能永遠保持活力

Q:你們公司會特別想要有一種文化嗎?我覺得你們好熱鬧,這是刻意建立起來的嗎?

A:是慢慢形成的。當初我們的確想過,什麼樣的文化是永遠不會落伍的?任何一種文化都可能落伍,唯一不會落伍的就是changing(改變)。所以我們一直教育員工,改變不是不好的事情;不怕改變,公司才能永遠保持活力。這是我們唯一會注意的文化。

Q:你以前會不會想賺很多錢?

A:會,從小就想要。我不喜歡拿家裡的錢,可以獨立滿好的。現在做電腦,常常七點多回到家照顧小孩到九點多,之後又重新上線工作到一、兩點,隔天早上七、八點起床。

Q:當你賺了很多錢後,對錢和工作的看法有沒有改變?

A:以前常常想幫助很多人,但是沒有足夠的錢去做,現在可以自由去做。Jenny(姊姊陳怡蓁的英文名字)就很想成立基金會,我們也一直很想為受虐兒基金會做一點事。對工作的看法則沒有太大改變,因為本來就是for fun;只是公司愈來愈大,責任也愈來愈大。

Q:身為女性主管,自己會不會去改變一些特質?

A:沒有,但是我會小心不要露出情緒化的一面,比如說愛哭啊。

Q:以前有嗎?

A:在出版社的時候會啊,或是有些事情沒有做好,會氣得哭出來。

Q:聽說姜豐年離開趨勢後,你比較輕鬆,因為有一些不同的意見?

A:其實不是我跟他有不同的意見,而是我覺得一山不容二虎;他跟Steve(張明正的英文名字)有一些不同的意見。Steve常說,當姜豐年的親戚很好,當他的朋友、太太也很好,就是千萬不能當姜豐年的老闆。姜豐年是一個不會去服從別人的人,他一定要當頭。他們對一些基本策略的看法也不同。

Q:你覺得誰的策略高明?

A:其實我覺得他們兩個人的策略是一樣的,不過看到的方向不一樣,執行上的先做後做就會起一些爭執。兩個都是很「惜情」的人,寧可不要有爭執的合作,而是保留彼此的情誼。

Q:他離開,你是不是鬆了一口氣?

A:不見得鬆了一口氣,但那時壓力真的很大,因為夾在兩個人中間。

同理心瞭解對方真正需求

Q:一個成功的雙人組合怎麼做?會不會有時候你想跟對方談一些事,對方卻說不用講了、我都知道了?

A:如果知道事情永遠都在變,就不會覺得自己永遠什麼都知道。可是我的確知道empathy(同理心)不是用教的就可以教來。不是一天到晚跟你說很有empathy,就有empathy。

Q:那你覺得empathy是怎麼樣?

A:一半是天生的,一半是領悟來的。就好像讓工程師瞭解改東西是要讓客戶更好用,這是慢慢「感化」的;像教小孩一樣,要以身作則。不能自己很不empathy,卻一天到晚要求別人empathy。

Q:為什麼你覺得empathy那麼重要?

A:因為你不可能知道別人真正要的是什麼。如果這樣,你做的東西人家怎麼可能要用呢?這是對客戶而言。同樣的,如果不瞭解工程師真正的困難,你怎麼去解決呢?也許工程師嘴上說的是這個程式這裡難、那裡難,他做不來,但真正的原因是有家庭糾紛而無法集中精神。要真正聽懂對方所關心的是什麼,才能解決。兩邊(客戶與工程師)都是這樣,這是我覺得empathy很重要的原因。

我覺得Steve和Denial(姜豐年的英文名字)都是很有empathy的人。

Q:一個人有沒有empathy從哪個特徵看得出來?

A:應該是比較沒有很強的ego(自我)的人啦,不會我就是要怎麼樣、很在意自己形象的這種人。

Q:你覺得自己天生就是這樣的人,還是有調整?

A:我覺得不只是天生。通常有很強ego的人會有很強的自卑感,對自己沒有自信。以前我也很沒有自信,會很想裝成自己很強的樣子。這幾年事業上比較順利,我對自己比較有信心之後,反而更可以沒有ego也比較能開放自己,也不需要再武裝起來。

Q:可是仍然有很多成功的人ego很強,為什麼?

A:也許是因為他們還有其他的不安全感吧,說不定我也有,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做生意是為賺錢而不是賺面子

Q:你從小就喜歡打工,打工有什麼樂趣?

A:一方面是因為我喜歡學東西;另一方面是希望獨立,不用媽媽管我錢用到哪裡去,賺來的錢可以自己花。

我記得Steve要找我去美國時問我,「Eva(陳怡芬的英文名字)你知道做生意的目的是什麼嗎?」我說,「賺錢啊。」他就說「好好好,那就可以。」因為很多人賺錢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他說很多人做生意有太多其他的agenda(議程),搞不清楚自己的目的。比如說為了面子,就忘了做生意原來的目的是為了賺錢,而是在做面子。有些人辦公室要很豪華,其實辦公室很豪華跟你會不會賺錢沒有關係。那時候我們就說,做生意的目的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賺面子。

Q:等到賺錢後,你對你的事業有什麼新的看法?

A:新的危機是要賺更多錢,新的挑戰是要做得更好。

Q:會不會擔心有一天不需要防毒的東西?

A:一定的,我們的惡夢就是有一天防毒市場不見了。

Q:那不可能吧?

A:照邏輯推理是不可能啦。一個電腦就是一個開放架構,開放架構的意思就是每個人都可以寫程式,可以寫好的程式,就一定可以寫壞的程式。

Q:矽谷對你的刺激是什麼?

A:應該說是網際網路對我的刺激;因為矽谷是網際網路的起飛點之一。

在矽谷,幾乎每個人都生活、呼吸在網路中,永遠在追求最新的技術,也同時有新的公司出現。我意識到競爭的激烈,競爭心也變得比較強烈。

去美國前,我們在台灣的PC-cillin已經賣得非常成功了,幾乎所有的電腦使用者都知道,覺得沒有什麼挑戰性。可是到了矽谷我們就處於劣勢,又回到五個員工的時代。所以我覺得,到美國後鬥性比較強,因為生活在不斷競爭的狀況下。你會看到這家公司今天起,可能明天那家公司倒,看到競爭的無情。除了網際網路技術的震撼,就是競爭的強烈。否則我一向覺得做生意是have fun,沒有什麼鬥性。

重新來過會選擇天文

Q:這對你有什麼刺激或新的動力?

A:就是要做得更好才會贏啊,我們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們很少看到我生氣,可是如果在product review(產品評價)裡面輸的話,一個禮拜都沒人敢跟我講話,我的臉會很臭。念書時我不太在乎有沒有拿第一名,可是現在產品評價沒有拿第一名,我會很生氣。

Q:那是什麼review?

A:雜誌評價;或者有的大case,很多公司也會做評價,如果輸了的話,我會氣得半死。

Q:你那麼高的要求,底下的人受得了嗎?

答:我想我是高要求,可是我沒有直接把壓力丟到他們身上。我雖然會很生氣,他們也知道我在生氣,可是我不是在氣他們。通常我會先想一想,輸在哪裡?哪裡應該改進?去跟他們談的時候,我已經有一個腹案了,而不是去扔「為什麼會這樣」的問題,因為那樣會讓人家很有挫折感。我希望告訴大家,我們哪裡沒有做好、怎麼樣才可以做得更好,讓大家有共識,而不是把挫折丟給別人。我是這樣做了,也希望工程師這樣覺得。

Q:如果你當CEO、也就是更高一層,你覺得會有什麼挑戰?你現在是代表技術,以後可能要代表趨勢去跟外面的人談。

A:說實話,因為在美國Jenny也很少去,這個角色我也擔任很久了。我本來就一直在做了。

當然實際上來說,我最大的挑戰是日本市場,因為我沒有親身在日本市場,所以那會是我最大的挑戰。美國、台灣我都做過,歐洲反正做得不好,從零做到一是很簡單的事。日本是比較辛苦一點,因為已經做那麼大了,要做得更好的挑戰比較大。

Q: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你會選什麼科系?

A:天文。我一直以來的喜好是寫科幻小說,找外星人的那種。所以如果我可以再選一次,我會選天文。

Q:你現在好像比較有自信?

A:大概吧,也許是因為沒有那麼多未知。以前覺得,很多事情是我沒有看過的,所以會怕,現在就比較有自信了。

Q:你會如何鼓勵沒自信的人?

A:就是放手去做啊。不管是技術、語言、或陌生的環境,我一直鼓勵工程師,要把自己丟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成長一次,就再也不怕跨出去。

Q:可不可以歸出一個面對陌生環境的know | how?

A:一開始先靜心觀察,不要急著跳進去,也別急著要有成就。然後,有任何挫折,不要覺得別人在歧視你,很多時候只要聳聳肩膀,想開了就好。何必被別人的情緒控制你的情緒?

這個行業沒有第二名的權利

Q:在帶領你的團隊時,你有沒有什麼挫折?如何去處理?

A:以前會覺得老闆常常變來變去,會有挫折,現在就不會了。現在最大的挫折是資源不夠,雖然已經比過去好很多,最主要是人力問題。另外,最重要的是決定priority(優先次序)。

Q:當你在技術面上的溝通有困難時,你會找其他人來幫忙溝通嗎?

A:會。我曾經請過一個台大電腦博士出身的人來帶我們的研發團隊,可是效果不是很好。剛開始我也認為自己又不是博士,一般的CTO(技術總監)都是,可是愈來愈覺得學歷和經歷不見得是everything(一切)。

Q:那重要的是什麼?

A:我覺得重要的應該是empathy。你要能夠瞭解別人真正的需求,以及讓別人發揮真正的能力,不需要自己是最能幹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Q:身為女性,你覺得在職場上會不會很辛苦?你會給其他人什麼建議?

A:如果要兼顧家庭就會很辛苦。我的建議是不要管別人怎麼講,保持自己快樂最重要,千萬不要有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精神。我覺得更重要的是去做一個快樂的人,那是對整個家庭最重要的。

Q:可是講歸講,要去做很困難耶!

A:對啊!所以要知福惜福。如果你賺了一百萬,心裡卻想「可惜沒有賺一千萬」,當然永遠都不快樂。可是如果你賺了一百萬就覺得很快樂,那不就很快樂了嗎?所以知福最重要。

Q:可是在產業裡,你如果不是第一,被人家打下來了,那不是很痛苦?

A:那種不是知福。我剛才說我現在的鬥志很強,一定要當第一,那就跟快樂無關了。

進入這個行業,本來就沒有第二名的權利,你一定要當第一名,所以鬥性比較強。可是我覺得並沒有把這種鬥性帶到家裡和生活中。

Q:你會不會覺得這樣跟自己的本性不一樣,因為要去fighting(爭鬥)?

A:會。

Q:那你心理的調適會不會很難?

A:不會啊,因為你知道那是為了business(事業)。(陳卓君整理)

你可能也喜歡

請往下繼續閱讀

登入網站會員

享受更多個人化的會員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