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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耳朵借給我

李宗盛×馬世芳》請進來我的世界

整理/高嘉鎂、王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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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高嘉鎂、王維玲

2014-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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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耳朵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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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可以是啟蒙神諭,一張唱片可以是文化事件,一個音樂人可以是藝術家,更可以是革命家、思想家。誰,在台灣流行音樂史上有這樣的地位?唱出癡情的李宗盛,就是台灣流行音樂的靈魂。

今年以〈山丘〉抱得金曲獎最佳作詞和最佳年度歌曲的李宗盛,是第一個在歌裡大聲談愛的人;他把無法表露的迷惘、脆弱寫成歌,曲曲像99%濃烈的酒精,打破壓抑、唱進心底,引領80年代台灣情感解放。

80年代,「女強人」剛在職場崛起,她們贏了職場卻輸了情場,於是李宗盛剪了陳淑樺頭髮唱〈夢醒時分〉,唱出女人的癡;又讓趙傳唱〈我是一隻小小鳥〉,唱出中產階級擺盪在生活壓力與生命尊嚴的為難。

從4、5年級必聽的蔡琴、趙傳、陳淑樺、辛曉琪、林憶蓮,到6、7年級最愛的莫文蔚、梁靜茹、張信哲、五月天,李宗盛的歌走在許多人的人生之前,足足橫跨4、5、6、7年級,帶台灣流行音樂越過一個個山丘。

但流行音樂走過80、90,卻好像把自己的靈魂搞丟了;濃烈大時代變成小清新小確幸,製作人也在浪潮中化為泡沫消失不見。其實你的耳朵還在,他們的音樂沒停,但這時代聲音、靈魂去了哪裡?

出身瓦斯行、考場失敗的毛小孩,從借來的尼龍弦破吉他開始,組木吉他合唱團,接著幫民歌手鄭怡製作專輯,從此李宗盛就像鄭怡「小雨來得正是時候⋯⋯」歌聲高飛的尾音,一路飛在流行音樂裡。

母親是「民歌之母」陶曉清的馬世芳,從小看家裡民歌手來來去去。李宗盛在他記憶中是成績差卻愛搞笑的大哥,馬世芳卻說,「他好像用取樂別人來掩飾有點慌的感覺。畢竟在這行立足不容易。」

李宗盛作為80年代時代的開場,一首〈開場白〉「請進來我的世界,稍作停留;在這裡,有人陪你歡喜悲傷,陪你愁」彷彿預示80年代所有人的命運,後來我們都進了李宗盛的世界,而且,豈止稍作停留。

有人說李宗盛太理性,歌曲把每個「我」都看得太清。有人說李宗盛感性,一句「她的愛在心裡埋葬了、抹平了、幾年了仍有餘威」揪住每個愛成往事的心。

近10年李宗盛從製作人變製琴師,20年精華濃縮為一把李吉他,培養下個世代的李宗盛。不管是小李、大哥,李宗盛永遠是那「誠懇唱著的大男孩」,重聽你還是感動;把耳朵借給馬世芳和李宗盛,

聽他們在讀冊、新經典的對談裡聊聊人生與音樂。

有沒有一首歌能讓你想起自己?

「 音樂這條路不是你飛得多高,而是你走得多遠。」越過

一個個山丘,回頭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是那個自己。

馬世芳:他是非常認真的音樂人、了不起的創作者,這些年,他還有另一個身分。10多年前開始,他到北京創辦李吉他(Lee Guitars),做手工吉他。大哥說希望未來在年輕人手上能看到一把華人做的木吉他。這事燒錢又不容易,幾年前他告訴我,做吉他必須用砂紙磨琴身,久了手指會長繭,磨掉又再長新皮,有次他到香港入境驗指紋時,過不了關,因為指紋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分證明已經消失、指紋被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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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重新發明自己的故事。他的身分整個被磨掉,變成製琴師。這故事讓我對他又多了幾分新的敬意。

90年代滾石出了一張合輯叫《新樂園》,有周華健、大哥、張培仁、陳昇、趙傳、張洪量、馬兆駿、羅紘武跟羅大佑。這張專輯裡大哥寫了〈阿宗三件事〉,有三段。一是〈純兒〉,寫給女兒的歌;〈你說你喜歡我的歌〉寫歌迷;最後一則叫〈往事〉。最感動的是這首歌自我剖白的部分,當年那個瓦斯行現在就是大哥在北投的工作室地址,對不對?

李宗盛:89年我做陳淑樺《跟你說聽你說》,那時候我第一次有機會當producer,算少年得志。所以我是很害怕,其實我一路都怕下張唱片不hit,我就要回家送瓦斯了。我很怕回家。因為我在成長過程中,不斷被告訴說:李宗盛你將來不會有搞頭,因為你當掉了、讀書不行,所以這時我在兩者間既得意又惶恐。

我為什麼寫這首歌?那時我每張唱片都賣,我一直很需要找我自己是誰,所以它是我的anchor,它把我牢牢穩定拴住──小李,你別想有的沒的,你就是那個送瓦斯的,你就是那個北投國中,數學很爛被老師打10幾個耳光的小孩,所以你得準備好回去,我為什麼這樣子寫,應該是基於這樣的心情吧。

我是職業寫歌的,我的job 就是讓你紅。可一旦回到自己,那是fresh air!因為我做singer 沒有credit,我是靠我當producer 建立的一點惡勢力。我建立這樣勢力後,人家就說小李你也來唱一個,所以我逮到機會,拚命想寫那種,我要告訴你我自己是誰。所以在李宗盛個人作品中,這一塊對我來講是很美妙的。

下一個世代的李宗盛在哪?

音樂來自人們的聲音,唱一首歌時是回歸到最初標準,所有浮華都是雲煙,只有歌先做好值得。

馬世芳:大哥當年最得意製作是《忙與盲》。張艾嘉形象,就是台灣在經濟起飛時,女性在職場的可能。當時開始流行「女強人」一詞,代表職場表現悍霸、經濟獨立,且超過男性,同時也暗藏:她們通常情場失意。〈忙與盲〉就在寫這種故事,好像看了場電影。

李宗盛: 張艾嘉那時在電影圈已經很優秀,她是我後面塑造大量女性形象的處女作。張艾嘉不是把歌唱得上天下地的人,這就是技術上難解的一題,什麼樣的編曲、旋律、情境故事都要很準確,這是我要解的;找到張艾嘉氣質,順著她在電影上的感覺,做一個音樂版,讓她唱,和電影相呼應,這是我要達成的。

我有個製作音樂的理論:「唱歌是講話的延伸」。就是你一定要知道怎麼講,才知道怎麼唱。我那時帶錄音機,去片場跟張艾嘉聊天錄下來,聽她講話、語氣、描述一件事。然後我覺得我無法獨立完成文字,所以我找張大春寫詞,還找錄音大師杜篤之,在我北投家裡弄高跟鞋走路,很有意思。我有技術,可是我的技術前提還是拿來表達我想說。所以李宗盛的文字真的沒有什麼,就是講故事而已。

製作人基本上就是製片,就是「手藝人」。做的事很雜:建立方向、決定所有事,所以絕對是手藝。現在唱片公司最大問題,就是認為巨星很容易誕生,天知道誕生一個巨星要花多大力氣與機運。

我在講的是,製作人在不同年代的面貌。在我那個年代,剛好從沒有演變成有producer。隨媒體開放,現在大部分唱片公司主管、老闆都是企畫出身,製作人變成代工。到目前為止很多唱片公司甚至沒有製作部。製作人才大量凋零,像我科班出身在市場上完全找不到。現在Indie出來反而回來一點。

馬世芳:您那代經歷台灣最輝煌時代,音樂人能打世界級大仗,黃韻玲、您、李壽全、張弘毅、李泰祥做的東西,我稱之大時代。現在音樂自甘小清新小確幸,沒不好,但有時它就只剩下一個小字,不免可惜。

李宗盛:10個天才造就1個傻瓜,每個台上背後都有群比他厲害10幾倍的人撐著。我用一首歌感動那麼多人,我都覺得我何德何能,能這樣跟大家交朋友。

年輕小朋友我也許不能把他們教好,就像我3個女兒,我不能保證妳的幸福,但我只能無條件去愛妳。流行音樂是記錄這時代最忠實的東西之一,如果你說這些歌風花雪月、無病呻吟,那這時代就是風花雪月、無病呻吟!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有怒氣沖天、有這個那個不知在說什麼的,都記錄下來,你們就寫吧,30年後你們再來聽。

流行歌曲,的確能夠反映這時代的面貌,這就是流行歌珍貴的地方。這是我的願望,我是比較開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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