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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生命,這次我們不逃避

十二夜後,牠們只能面對死亡

劉子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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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寧

2013-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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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生命,這次我們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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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牠們可能還是天之驕子,有溫暖住所與豐盛食物,以及主人滿滿的愛;後一天,牠們卻要開始面對極端惡劣的環境,以及12天後死神的降臨。

那是什麼樣的心情?我最喜歡坐車跟親愛的爸媽出來兜風了,那天不是出來玩的嗎?為什麼留我在這裡,將我交到死神的手裡?

一般人以為將狗貓送到收容所,牠們就會獲得幸福;但事實上,法定公告天數過後,牠們的生命就走到盡頭。

台灣自1999年開始實行動物保護法,但流浪狗貓數量並未減少,遭捕獲的仍有半數以上躲不過安樂死,被領養的比率更不到2成。1年高達新台幣500億元寵物商機的另一面,卻也是黑暗的無助與恐懼。面對生命,是我們需要牠們時牠們才重要?還是牠們本身即擁有完整的生命價值?人與動物之間,是否找到了最適切的相處模式?

「我靈魂裡最有價值的地方,是因為養了14年puma後才慢慢柔軟的。」在媒體面前總是率性不羈,以犀利大膽的發言掀起大浪的九把刀,心裡柔軟的那一部分,其實不亞於他任何愛情小說裡的濫情情節。

Puma是九把刀養的第一隻狗,陪伴他14年歲月,帶給他的影響甚至遠比《那一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的初戀沈佳宜還要多得多。往後有人問他如果能回到過去,會想回到哪一段時光挽回事情,他的回答不是愛情中的遺憾,反而是希望Puma能夠在身邊,一同度過最後的生命時光。

這一份對於動物的濫情,也牽起了他與紀錄片《十二夜》導演Raye的緣分。

原本只想安分當個剪接師的Raye,卻在3年前看了海豚屠殺紀錄片《血色海灣》後,燃起想拍流浪狗議題的動機,於是花了極大心力說服收容所,花了14天俯身以狗的視角,記錄瀕死的450隻流浪狗,成就了《十二夜》。

很多事情的出發點,是講感情的。人生就是在某些時候,你會突然不在意利益、不在意回報。而這一次,九把刀和Raye,談的正是這樣一件事。

當你連續14天蹲下來到離地30公分的高度看著這些收容所的狗兒,牠們有的曾經被人愛過,現在卻孤立在地獄般的鐵籠,有的流浪一生,又無端被推入通往死亡的窄橋。一隻隻被套上P字杆用力的拖拉,與來路不明的陌生狗共處一室,每天早上被強力水柱沖水,甚至要接受拿著鐮刀來臨的犬瘟死神。

但在這些殘忍背後,牠們給我們的溫暖跟愛卻是那麼天真與單純,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愛獻給主人,卻因為種種主人「不得已」、「生活不允許」、「沒辦法」而進了只給牠們12天生命的收容所。這公平嗎?

不管你愛不愛狗,這些都是不忍卒睹的事實,而九把刀跟Raye希望能給所有人一次機會,不要逃避,真正直視收容所裡的黑暗;因為唯有直視黑暗,我們才有照亮它的機會。

「這過程讓我學習到很多,我也因愛而堅強。」這一次,就讓我們聽聽九把刀與Raye與我們分享這份無 法忽視的濫情,以及當中的勇敢:

我們因動物而學會愛人

這些毛茸茸的夥伴,豐富了我們的生命,教會我們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求回報的溫暖與信任。

Raye:記得我第一份工作的老闆是個嚴肅的人,只要他一去公司,即使我們沒有什麼事情在擔心,大家也要裝嚴肅,戰戰兢兢的。老闆很彆扭,他其實很想要跟我們打成一片,但就是沒辦法,可是他只要帶著家裡那隻狗過來,整個辦公室的氣氛就會變得很舒服,大家笑容開展,會跟牠說說話、打招呼,一下子就變得很輕鬆很自然。

我覺得狗就是有這樣一種能力,可以使人情緒變好、變得很溫柔,有些即使很嚴肅的人,他遇到動物時也會露出溫柔的表情,這是我們需要的。我們需要的這麼多,可是可以付出給牠們的,卻是這麼少,為牠們著想的地方卻是這麼少,我覺得有點不公平,有點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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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養了Puma,我的生命教育才是完整的。我以前會怕狗,也不了解另外一種生命的形式,但牠讓我變成一個有愛的人,擁有能感同他人身受的能力。

記得我剛開始餵牠的時候,我把飼料交給我弟弟,讓他去餵牠,我弟弟說,你怎麼不自己餵?其實我們都很怕餵牠時被咬,後來鼓起勇氣把飼料放在掌心上,牠就過來用舌頭把飼料捲走。牠鼻子濕濕的,舌頭濕濕的,碰到掌心的一瞬間很神奇,你能感覺到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然後隔天看到牠在吃自己的大便,就會覺得:哪有這種生命!有好的、讓你快樂的,也有讓你不解的部分。

Raye:我的第一隻貓,說起來有些後悔,我沒有對牠很好,那時候也是剛進入社會、比較辛苦的時候,陪牠的時間比較少,大部分是我媽媽在陪牠。牠過世時我還滿心疼的,我覺得自己失去一個很重要的東西,當我過得很不好時,是牠在身邊陪伴我,可是我卻沒有辦法給牠那麼多。

養第二隻貓時,我就跟自己講,我要做一個好飼主,彌補以前的遺憾,當牠來撒嬌時,我就會抱抱牠,不能再繼續打電腦說:「走開啦!」我有從前一隻貓學到東西,領悟到一些我沒有做好的地方,當時我失去了,所以我可以把沒有給牠的東西給下一隻貓咪。這麼多年後想要拍紀錄片,可能有一點這個原因吧,覺得我自己以前沒有做好。

決定自己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人自稱是萬物之靈,具有保護所有動物的能力,基於這點,我們更應該直視黑暗,在當中決定自己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九把刀:我在Discovery看過一句話說:「人類之所以是萬物之靈,是因為人類可以保護所有的動物。」養一隻狗,你的生命計畫就要因牠而改變,也許你沒有做好準備,但是你的生命可以因牠而有變化,而不是把牠送去收容所。萬一你的生命裡無法再容納牠,你可以問朋友有沒有人想要養牠,為牠找個有責任的主人繼續善待牠,這是最差最差的底線,而不是棄之於不顧。

很多有小孩的人也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有了小孩,你的生命就要因為有了小孩而做調整,跟狗的緣分也是一樣。不是要你非要帶牠在身邊,而是某種終極的情況下,當你不得不跟牠道別時,你可不可以不要讓牠流落街頭,你可不可以不要送牠去收容所。生命的出現有時候不是預料之內的,你可以善待牠一輩子、跟牠有一輩子完整緣分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某個不得已的情況來臨時,你有這個義務去幫牠找到生命的歸處。

Raye:一般普遍的觀念認為狗就是狗嘛,不見了就再買一隻啊!對有些人來說,狗是一個陪伴物,但不是不可或缺的東西,他沒有感受到,身為一個生命,牠有本身的意志和需求。《十二夜》就是用一個同理心的立場,站在狗的角度,把你放到收容所裡去,讓你去感受牠們所遭受到的待遇和牠們的感覺。讓你對於狗有一點不同的看法,牠不再只是個附屬品,或寵物兩個字,牠有牠自己的生命過程和意志、需求,牠是一個生來就有價值的生命,而不是人類愛牠或是定義牠,牠才有價值。

我們在拍這部片時,比較不像是「我們要來做個紀錄片」、「我們來弄個故事」,我覺得大家在做很多決定的時候,比較像是「我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每個人都是很純粹的想要做好這件事情,反而變成一個很純淨的動力,讓我們把片子完成。真的,我也不覺得我在做一個導演,而是覺得我在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愈深刻的話,我們愈溫柔的說

雖是殘忍、令人憤怒的內容,但Raye 選擇用溫柔的口吻訴說。因為不是要鼓動你做什麼,而是認知到這個事實便已足夠。

Raye:記得有一天我拍回來的時候非常忿怒,我很想把那個地方打掉,我的情緒是帶著控訴的,我非常痛恨那個地方,但是大家給我一些意見,說「愈是控訴愈沒有人要聽」,也因為這樣,我開始用一種更遠的、沒有那麼衝動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情。一邊做一邊慢慢的剪接時,我才想通,為什麼愈殘酷的東西, 下手愈要輕,為什麼愈傷心的故事,愈要用有一點距離的方式去說。這部片並不是要讓所有人都喜歡狗, 或是去養狗,而是希望讓大家知道生命的重量是個嚴肅的事情,我們需要很慎重的來對待它。

九把刀:我到現場去,等於上了一場生命教育課。那裡是狗的集中營,我看到了人類的惡意。我講的人類惡意不是指管理收容所的那群人,而是指管理狗的方法,更多的是:這些過程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我們要講的東西其實大部分人早已知道,但是知道跟感受到是兩回事,我期待那些逃避或是自我保護的人,會因為看了這部影片,而迫使他們面對事實,當大家無法逃避責任時,事情就會有改變。

倒不是寄望一群特定的人去衝撞立法院要求修法, 他們做的事情再好,若整個社會選擇了漠視,沒有給予明顯的支持,沒有那種集體想要改變事情的關注度或氛圍出來,一樣不會有改變。

Raye:我相信這只是一個開始,這也是我們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方法。拍收容所,是希望讓人們了解,我們長期輕忽這些生命的權利,造成了什麼情形,真的去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觀眾會自己去思考,這樣是好的嗎?這是我要的嗎?有這些思考,就可以讓事情有改變的可能。它是一個開始,讓你對所有的動物有一個新的認知,而當你開始希望牠們可以更好的時候,也就會開始去探討。

這是一條很長的路,台灣的生命教育扎根不夠深,在各種複雜、環環相扣的不安氛圍下,一般民眾的觀念還沒有很成熟,政府政策也還有一些問題,透過《十二夜》,我們希望可以先凝聚更多的關注力在這件事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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