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今年開春所有浪漫愛情故事中最完美的交集,就是金士傑。檯面上的故事只有兩則──果陀劇場的《巴黎花街》跟城市故事劇場的《明天我們空中再見》,「檯面下」的當然就不僅於此。
一定有人要問:我談我的戀愛,關金士傑什麼事?
要比誰對戲劇表演的癡情鍾愛最深、最濃,金士傑自學出身的背景與永遠真純的執著,不算第一,全台灣大概也沒人敢跟他並排稱第二。
他真的是表演癡情漢!
《明天我們空中再見》
另一種永恆 距離最美
關於我跟《明天我們空中再見》一劇的淵源,就要提到十五年前我聽到印象最深的一句話,那是一位同為話劇社的學姊,感嘆地告訴我(也像是自己對自己說),她因為演了這齣戲,陷入了對某人的迷戀。她用的形容詞是:「分不清楚了!」當時初次接觸戲劇的我,不明白愛上誰怎麼會跟舞台表演分不清楚。又過了五年多之後,我竟然有幸跟當年那位學姊口中的「某人」一同合作。當然,我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某人上台表演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那位學姊雖然演完了戲,卻把靈魂留在舞台,還在角色之間徘徊。
而這齣戲,竟變成了紀念我年輕時初戀劇場的一則傳奇。
想一想當年那位學姊,她似乎懊悔自己沒有把現實跟想像的距離分開,又像是惋惜自己因為距離錯過了什麼東西;這也難怪今年初這次《明》劇的導演林如萍會說:「人跟人之間最美的關係是建立在距離上的。」這句話,戀愛中的人應該不會懂,一旦距離打破了,真的黏住了,包括身體和靈魂,若想試圖分離,心底應該都是撕裂的痛楚。
1988年,金士傑用最樸實簡單的文字與敘事手法,將看似平凡的愛情故事,幻化成一則令人傷感、卻不得不帶著微笑面對的神/童話;故事中的男主角小海,總是以孩子氣的個性遊戲人間,女主角文媛與丁,因為以不同的距離面對與小海的關係,於是分別發生了離婚、妒忌和三角關係等悲劇,最後,在隱約的企盼中,觀眾和角色們都在期待明天的「美」再來。「美」的距離,也許是逃避真實,也許也是另外一種維持永恆的方式。這是金士傑寫的戲。
《巴黎花街》
來一場冒險 留住璀燦
愛情錯誤總是重複,經驗不能延續。所以應該說,愛情不能征服,而是每個人都應該經歷幾次這樣的關係考驗;真正該計較的不是失敗或成就,而要「點滴在心頭」。
最苦的演員,就是得忘記自己的心頭點滴,開開心心地去演別人的戲。
在果陀劇場這齣《巴黎花街》裡,憨直的警員巴杜(唐從聖飾演)因為不忍心上人愛瑪(丁小芹飾演)在花街柳巷對他人投懷送抱以賺錢養家,於是在大鬍子(金士傑飾演)這位人生閱歷奇特豐富的酒吧老闆指點獻計下,巧扮成出手闊綽的尋芳紳士以壟斷愛瑪的生意。而為了高額的尋芳費用,巴杜一面得為龐大的尋芳問柳支出費私下拚命掙錢,而搞得精疲力竭,愛瑪因此誤以為巴杜愛上了別的女郎,於是決心與他人遠走高飛。誰知道此刻巴杜竟陷入一樁謀殺案中,巴杜必須在法庭上改扮回出手闊綽的尋芳紳士,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巴》劇原是改編1963年美國電影導演比利.懷德的電影《愛瑪姑娘》,而《愛》片又是改編自1956年的法國歌舞劇《Irma la Douce》;1958年英國倫敦西區以英文改編連演了一千五百多場,後來在美國百老匯也有五百多場的記錄。不僅歌舞劇的女主角獲得東尼獎的肯定,演出電影版本的女演員莎莉.麥克琳,也在傑克.李蒙的搭檔下,掄回一座奧斯卡金像獎。演員金士傑在別人編寫的愛情故事裡,逗趣地引領觀眾,經歷這個背景設於法國蒙馬特風月區的愛情歷險。戲裡的演員演得精彩,便有金光閃閃的獎座加持;戀愛的人所謂的「成功」,卻只有兩個人的牽手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