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尼克森因「水門」案下台以來。「門」這個字就在美國流行起來,只要發生醜聞,就給它按上個「門」字。雷根政府捅出了軍售伊朗的紕漏,報紙上稱之為「伊朗門」;守衛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的海軍陸戰隊員居然為蘇聯做間諜,自然順理成章叫做「間諜門」。專欄作家David Smith在三月二十八日的「紐約時報」上發表文章說:「這是醜聞(Scam)、門(gate、打擊(bash)和狂亂(amokize)圍繞著華府的季節。」他文章的標題乾脆創造一個新「字」:Iranscambashamokgate。
其實,不僅鞋府政出多「門」,其他各行各業,也都難免各有其「門」道,最近勢力龐大的福音廣播界就爆發了一個大冷「門」,事件的對象是幾位領袖級的牧師和一位美女,事件的內容則涉及件、金錢、勒索、權力和內鬨,這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新聞。「可讀件」百分之百,難怪傳播界欣喜若狂,如獲至寶,不僅一向「小報作風」的「紐約郵報」、「每日新聞」趨之若鶩,連穩重如「紐約時報」、強調政冶新聞如「華盛頓郵報」以及西岸報界龍頭「洛杉磯時報」,也不敢不專派記者採訪。至於「藏春閣」也要插上一腳,那就更不在話下了。(在美國與Playboy齊名的成人雜誌Penthouse國內和海外華文報界一向譯名「閣樓」,這本雜誌不久前在香港出了中文版,取名「藏春閣」。)
一個突出的行業
在談到「福音門」(可否稱為「天國門」。)之前,先要說一說什麼叫做「福音廣播界」?大體而論,英國是一基督教國家,星期天很多人都上教堂做禮拜,所以教會、教堂都很有勢力。
但一座教堂能容納多少人?還有很多人沒有時間、或沒有習慣上教堂怎麼辦呢?於是就產生了電視佈道節目,造就了一些電視佈道家(TV evangelist)。這些人要有適當儀表,要能言善道;這些組織,往往有數十萬會員,財產上億美元;在美國社會,是一個很突出的「行業」。
總部設在南卡羅萊納州米爾堡的PTL宣道會,在三月二十日換了會長,原會長電視佈道家吉姆.巴克辭職,由「道德大多數」(Moral Majority)組織的領導人傑瑞.法威爾牧師繼任。
福音廣播界爆出冷門
PTL代表「有愛心的人」(People that Love)或「贊美上帝」(Praise the Lord),該組織有會員五十萬人,財產一億七千二自萬美元,屬下員工兩千人,並擁有一座佔地兩千三百畝的休閒中心,其中設有旅館、遊樂園、單身母親之家和無家可歸者收容所。
牧師為什麼辭職
既然主持這麼好的一個單位,巴克為什麼要辭職呢?因為他七年前和紐約一名教會女秘書一夜風流,事後拿出數十萬美元遮羞,現在有人揭發這件事,使他不能不辭職。
那麼誰揭發了這件事呢?據巴克說,是另一位電視佈道家吉米,史瓦格。他認為史瓦格迫他去職,是覬覦PTL的龐大財產,所以他把會長一職讓給法威爾,偏不給史瓦格。
女主角的陳述
在這同時,史瓦格在紐奧爾良被馬文.戈曼告進法院,要求九千萬美元的賠償。戈曼說,他在去年七月辭去「上帝聚會所」牧師之職,是因為史瓦格聯合聚會所的職員陰謀羞辱他。
這些傾軋是非,被新聞界稱之為「狗咬狗」,說穿了無非是「人為財死」。
儘管這些人都是「宗教領袖」。但「門」中最受注意的人物,當然還是與巴克有一夜緣的女主角。這位小姐名叫潔西卡.漢恩,現年二十七歲,一直在紐約長島「聖幕教堂」擔任秘書。自「案」發後,報紙、電視記者日夜追蹤她,她和新聞界也頗為「合作」,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照片和螢幕上看她,身材修長,面貌姣好,是「我見猶憐」型的女性。
漢恩透過她的律師接受「洛杉磯時報」訪問時,談到她和巴克那段惜的經過是這樣的:
漢恩一九八0年接受邀請,自紐約飛往佛羅里達川清水鎮參觀巴克的電視佈道錄影。巴克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從不錯過他的節目。
她抵達清水鎮後,一名漢恩與巴克的共同朋友帶她到旅館登記,並給她一杯酒。這杯下藥的酒使她昏眩無力。
巴克不久也穿著泳褲由這位朋友從游泳池畔帶到漢恩的房間。這位朋友建議漢恩替巴克揉背,以準備晚間的祈禱式。然後他就離開了房間。
不久,他們發生性關係……第二天漢恩回紐約……她沒有繼續和他往來。
從此漢恩的心理受到重創。她辭去工作,也不再參加星期天禮拜儀式。她總覺得巴克不該不聞不問,忽視她的存在。他應向她道歉。
一九八四年漢恩透過朋友告訴她的律師全部經過情形。律師多次想與巴克接觸均找不到人。最後律師寄給巴克一份漢恩對當晚事件描述的複本,及指控他攻擊、毆打、錯誤拘禁和情緒傷害的控訴擬議書。
不久,律師終於接到巴克的高級助理李察.達其的來函。雙方還是聘請律師達成二十六萬五千美元的賠償協議。根據協議,漢恩將從頭期款十一萬五千元中領二萬元,其餘由律師、調查人員瓜分。漠恩已證實自一九八五年春按月自PTL設立的信託帳戶中領走八百到一千二百美元。
但是據紐約「新聞日報」報導,根據雙方協議,漢恩今後二十年可以從巴克那兒拿到五十萬美元。
毀了當事人一生?
可是巴克又是另一套說法,他認為他上了人家的圈套。雖未明言,但字裡行間,暗示這是仙人跳。他還說,漢恩當時只有二十一歲,但「老練內行」,使他吃驚。
漢恩的律師隨後告訴新聞界,漢恩是個好女孩,在碰到巴克之前,猶為處子,現在終日以淚洗面,這一生都毀了。
漢恩這一生會不會毀了呢?那可未必,至少,如果她願意,她可藉此賺一筆大錢--「藏春閣」雜誌出價三十五萬美元,請她拍裸體照。「藏春閣」發行人古席恩說:「如果吉姆.巴克欣賞她的話,相信別人也不會看走眼。」她認為:「漢恩為上帝效勞了這麼久,現在我們邀請她為全人類服務。」
倒是巴克,這一生有被毀掉的可能。至少,他目前的日子不好過。
巴克生活奢華,早受外界批評,他在加州富豪住宅區的棕櫚泉有座大宅院,一輛勞斯萊斯的車子價值五萬五千美元。但是他告訴他故鄉密西根川莫斯基根市的「莫斯基根紀事報」說,他對此事甚感遺憾,「我每天每時請求上帝寬恕我。」
巴克在刊出的訪問談話中說,新聞媒體的密切注意使他的世界縮小到只有一張郵票大小,但是,他希望人們再給他機會。
巴克說:「他們(攝影記者)可以從每個窗戶看進來,只有客廳和臥房的一小角地方他們看不到。我們的世界縮到只有一張郵票那麼大。」
他拒絕談論導致他辭職事件的詳情,僅說這些經歷對他十七歲的女兒和十一歲的兒子打擊非常大。他說:「我們的生活全毀了。我們所剩下的,只有對上帝的信心。」
原來如此
現在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巴克,究竟為什麼冒這個大不題與漢恩小姐勾搭,僅僅是「逞一時之快」嗎?美聯社四月二日有一則電報,使人看了不禁要說:原來如此!
「「美聯社華府二日電目據二日刊出的報導說,電視佈道家吉姆.巴克表示,他與教會女祕書一夜風流,目的是在引起他的妻子塔咪的嫉妒,他當時擔心塔咪與鄉村歌手蓋瑞.派克斯頓過從甚密。
派克斯頓告訴「華盛頓郵報」,他與巴克太太「只是朋友,從未超過此一界限」,不過,他認為雙方關係已開始太密切。
四十八歲的派克斯頓生卑梆「郵報」說:「有時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處機會很多,而成為太親密的朋友,然後發現的確太親密了,而中斷此種關係。」
但是,派克斯頓的前妻凱倫說,巴克太太「愛上了蓋瑞」,而且「她知道我知道此事」。她說:「我感到痛心,我不希望我這些話聽起來像在報復。」
凱倫說:「我喜歡塔咪,我們交情非常好。我以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丈夫令我失望了。」
派克斯頓曾在一九七0年代末期為巴克太太出聖歌唱片專集,他們常在錄音室單獨相處好幾個小時,有時整夜在一起。
巴克太太的前私人秘書琳達.威爾遜告訴「郵報」說,她曾警告巴克太太不要與派克斯頓太親近,她說:「請不要做出妳會後悔的事。妳要防範你的感情。但是,她沒有設防。」」
事件發展至此,不僅牽線攀藤,越扯越亂,也越說越難聽,真不知如何收場。不過事情的影響,則已預見;美國人對宗教的熱忱早已不如往昔,上教堂的人、聽道的人越來越少了,PTL事件對教會將是極重大的打擊,使信教的人灰心,使不信教的人振振有辭。
那些為神服務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