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乾淨選舉救台灣」到「催生陽光政治」,「道德重整協會」(MRA)推動的一連串反金權運動中,劉仁州和黃日燦的角色,舉足輕重。
身為協會秘書長的劉仁州,放棄教職,全職無薪地為MRA奉獻;擔任協會顧問的黃日燦,擁有中華民國及美國紐約州兩張律師執照,是多家大企業的法律顧問,在MRA扮演頭號軍師。
去年立委選舉,劉仁州在總統府遞上一張「不受賄承諾書」,李總統簽署後,一把「乾淨選舉救台灣」的烈火,由北往南延燒,承諾書獲六十七萬選民的響應。
熱情不滅的「宗教家」
選戰落幕,這把火並末燒盡,「道德重整」發起的「催生陽光全民運動」,一步步進逼立委、行政院長、總統。接下來,他們將舉辦一場場座談,釐清政商關係,為政商之間的遊戲規則提供意見……。
在這些活動中,劉仁州像是位熱情不滅的宗教家,為理想孜孜苦幹;黃日燦則像是位思慮縝密的策士,隨時提供新點子。也是MRA重要一員的花旗銀行助理副總裁林科熙,對他們二人的角色,作這樣的觀察。
當「反賄選」雛型初現,劉仁州苦思該如何推動?黃日燦獻上計策,聯合六十八個民間社團,借力使力……;「推動陽光政治」如火如荼進行,活動動機遭立委王建瑄質疑,劉、黃二人一同前往澄清,當性情直率的劉仁州急於辯解,黃日燦則在一旁示意宜冷靜陳述意見。
師大數學系畢業的劉仁州,服完五年的「教育役」後,偕同妻子蔡貴珠擔任MRA全職義工。十年來,他們沒有固定收入,一家四口以月租九千元賃居木柵,日常經濟來源全憑MRA的朋友,不定時、不定額的支援。
過去,劉仁州夫婦一直默默將工作重心放在校園,在去年反賄選運動中,終於走進社會。「他們有滿腔熱血,但過去沒有找到著力點,直到「乾淨選舉救台灣」才與現實扣緊,」台大心理系教授黃光國半年來協助他們推動陽光,深有體會地說。
決心「反賄選」,劉仁州曾被形容為唐吉詞德,朋友紛紛以「不可能」為由潑他冷水,但他憑著一股「人性改變工程」的堅持,激發MRA的朋友共同參與。就連交大教授柴松林、台大黃光國等也都因此結緣,義務地貢獻腦力。
劉仁州對理想的堅持,他的妻子蔡貴珠也常自嘆弗如:「當他在靜默時感到有助力時,對的,一定不放棄。」
「我的信心來源來自於所做的事不自私,是基於對社會的愛,」劉仁州態度認真地說。
他相信一個健康的社會有四足;朝、野、媒體及百姓,他努力的,便是如何讓不自私的人結合在一起。他表示,未來五年「澄清吏治」是MRA首要工作重點。
化理想為實際
將劉仁州這種堅持化成具體的力量,黃日燦的獻策功不可沒。
去國十餘年,國際業務的大案件給他「蓋高樓」的經驗,因此當劉仁州想法過於理想主義,黃日燦往往能提供不同視野、不同角度的參考。
頂著哈佛法學博十頭銜,黃日燦現為眾達國際法律事務所負責人。他擔任裕隆、台灣積體電路、永豐餘、香港怡和等多家企業的法律顧問,這樣的身分,很難讓人和「打擊金權」的印象相連結。
「一點也不衝突,」他斬釘截鐵地表示,企業家並不等於金牛,從他的工作經驗中,他清楚有更多具誠信的大企業,默默地為社會奉獻。他期待能藉「反金權」建立規範,促進健康的政商關係。
擁有兩張律師執照的黃日燦願意撥冗擱置事務所繁忙的業務,為MRA效力,因為他認為,是MRA改變了他對人生的看法。
他在大學時代曾為「道德重整合唱團」團長,如今年屆不惑,則為MRA出錢、出力、出點子。「捐錢不重要,付出時間才是最珍貴,」黃日燦推崇劉仁州夫婦,將人生中最寶貴的時間奉獻出來。
不過,劉仁州也露出憨厚的笑容,很滿意地說:「過去他從旁協助,現在也「撩起褲管」一起做。」
「乾淨選舉救台灣」展現了來自民間的力量,在MRA乘勝追擊,進一步要求立委公布財產時,都也招來立委的反彈:「不要讓陽光法案成為共產社會清算的題材」、「要道德重整,自己得先有更高的道德標準」、「這樣粗糙的作法,已被別人利用為政爭的工具」……。
面對一連串質疑,劉仁州單純地回答:「我們不搞政治鬥爭,事先不做任何假設。」他駕著一部斑駁的裕隆旅行車,拜訪完前省議員林義雄,正準備趕往另一講座會場。隨後又語重心長地丟下一句:「如果民進黨利用我們,為什麼國民黨不願意,我們也希望「道德重整」名稱被利用,這是良性的。」
離開教職十年,今年若不復職將喪失教師資格,但劉仁州並不打算回任:「社會現況還沒轉好,責任未了。」
黃日燦在堅守律師崗位之餘,也期盼MRA能扮演為社會搭橋的工作。道德重整沒有訣竅,一切從自己想起:你是問題的一部分,還是解決問題的一部分?